花咲川女子学园的午后，阳光把操场旁的自动贩卖机晒得微微发烫。立希弯腰，指尖勾住掉落的罐装咖啡拉环，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角落格外清晰。不远处，海玲斜靠在另一台贩卖机上，双手抱胸，目光落在立希的侧影上。
“后来乐队怎么样了？” 她忽然开口，侧着头看立希，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有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缓。
立希直起身，指尖捏着冰凉的咖啡罐，指节微微泛白。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乐队解散了。”
海玲的视线垂了垂，落在脚下的阴影里，沉默几秒才轻轻应了声：“是这样啊。” 风掠过操场，带起几片落叶，两人间的空气又静了下来，只有远处传来的下课嬉闹声偶尔飘过来。
另一边的月之森女子学园，林荫道上的香樟叶筛下细碎的阳光。睦和樱路并肩走着，校服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樱路停下脚步，转向睦，眼神认真得让人心安，“应该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变好的。”
睦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 樱路这几请假没来学校，原来是去处理之前乐队的那些事了。她轻轻点头，声音放软：“嗯，辛苦了，露娜。” 心里其实松了口气，甚至有点开心，但脸上依旧没太多表情，只是眼神柔和了些。
只是开心之余，担忧也悄悄冒了出来。她太了解樱路了，总是把所有事都往自己肩上扛，从不肯一句累。犹豫了几秒，睦还是问出口：“露娜，你没关系吗？”
“欸，怎么会 ——” 樱路立刻扬起笑容，语气满是元气，伸手揉了揉睦的头发，指尖蹭过柔软的发顶，“我可是樱路露娜哦，这些事情不过菜一碟罢了！”
两人刚转身往教学楼走，就见迎面走来一群学生，素世也在其郑旁边的同学一眼就看到了樱路，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见到了偶像，兴奋地挥手：“啊，是露娜，贵安！”
“嗯，贵安。” 樱路停下脚步，微微颔首，礼貌地回了一句，笑容依旧得体。
可素世却像是没看见她们一样，目光掠过两人时没有丝毫停留，只是和身边的同学继续聊着，脚步没停，装着不经意的样子从旁边走了过去，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二人望着素世远去的背影，樱路轻轻叹了口气，阳光落在她银色的发梢上，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与释然：“看来还是需要一定时间啊……”
通往学校的道上，灯提着书包，脑袋一直低着，脚步慢悠悠的，像是灌满了铅。
“又失败了。”
继续往前走，视线始终落在脚下的石板路。
“全部都…… 失败了……”
走过红绿灯时，她抬手按了按有些发闷的胸口，指尖微微发颤。
“我不愿伤心，也不愿痛苦。”
直到走到 1 年 A 班的门口，门框的影子落在她身上，才停下脚步。
“早知道就不参加这个乐队了。”
就在这时，爱音和同学交谈的声音从教室里传了出来，清脆又鲜活。灯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教室。
“一切的一切，一切的一牵”
一进门，恰好和抬头看来的爱音对上视线。
两人只是沉默地对视了一眼，什么话都没，便错开了目光。
灯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心里空落落的。
“明明流不出眼泪，眼角却隐隐刺痛。” 她始终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该如何传达。”
灯伏在课桌前，笔尖在本子上沙沙滑动，写下心里翻涌的情绪。
“希望能和他们好好谈谈。”“希望她好好听我。”
写着写着，手肘不心碰掉了桌角的橡皮，橡皮滚到了后面的座位底下。灯起身离开座位，弯腰去捡，余光瞥见爱音就坐在后方的位置上写着什么，没有要帮忙的动作 —— 显然，爱音的情绪也算不上好，眉头微蹙着，指尖的笔转得有些急躁。
“许多话都堵在耳朵里。”
灯捡回橡皮，抱起桌上的笔记本，沉默地离开了座位。
“是哭喊声在耳中回荡。”
她走到空荡的走廊里，脚步声在瓷砖上敲出单调的回响。
“渐渐消失，不应该是这样。”
沿着走廊往前走，朝着文部的方向，心里的自责越来越重。
“我一定是做错了什么。”
“没有哦！不是灯的错哦！” 突然，樱路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 —— 是那在她家，她认真的对自己轻进行纠正。
”对你来，cRYchIc是什么呢？“
灯的瞳孔猛地放大，脚步顿了顿，可那份短暂的触动很快褪去，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黯淡。
“总是如此，明明存在却总难以触及。” 她继续走向文部，明明无声却像叹息。
“能看到的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坐在文部熟悉的课桌前，周围只有楼下学生传来的的细微声响。灯望着空白的纸页，心里一片荒芜。
“全部都，消失不见了。”“什么也不剩。”“什么也不剩。”
她握紧笔，在纸上用力写下。
“这一次。”“又没能成为人类 ——”
话音落下的瞬间，灯猛地将刚写好的歌词撕了下来，纸屑飘落在桌面上。她攥紧那片纸，指节泛白，眼里藏着抑制不住的痛苦与难过，鼻尖也控制不住地发酸。
还是没能做到，无论是在 cRYchIc 的时候，还是在现在的乐队里。
素世的突然离开，樱路那段时间的缺席，就连爱音也带着情绪沉默疏离 —— 乐队里总是在悄悄发生着什么变化，那些细碎的裂痕像藤蔓一样慢慢蔓延，等她后知后觉察觉时，早已到了无力改变的地步。
她明明想抓住些什么，想把大家重新拉回一起，可伸出手却只抓到一片空茫。那些曾经一起练歌、一起欢笑的画面还在眼前，如今却只剩满室寂静和不出口的隔阂，像一层厚厚的雾，把所有人都隔在了彼此看不见的地方。
哪怕现在的乐队像艘在雾里打转的船，哪怕不知道伸出的手能不能被人接住，她还是想再试一次。至少要把没出口的话讲清楚，至少要让大家知道，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松开那些紧握过的手。
她还，她还不想，
不想 ——
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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