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盾防务”的营地,与其是一个临时哨所,不如是一座型化的、按照美军标准建立的“前进作战基地(Fob)”。
一圈由“哈斯科”防爆墙垒起的高耸壁垒,将整个高地围得水泄不通。防爆墙上拉着带刺的铁丝网,四角矗立着简易的了望塔,上面架设着m2重机枪。营地入口处,设置了坚固的蛇形路障和检查站。整个防御体系,简洁、高效,充满了现代战争的冰冷美学。
悍马车驶入营地,我如同参观动物园的游客,贪婪地用眼睛记录下每一个细节。士兵们的营房帐篷呈模块化布局,整齐划一;发电机组的轰鸣声,显示着他们拥有独立的电力供应;一架巨大的碟形卫星线,正对着空,确保着与外界的实时通讯。
这里的一切,都与奥马尔那混乱、肮脏、充满着汗臭与火药味的营地,形成了壤之别。
斯莱德上校似乎很享受我眼神中流露出的“震撼”,他像个炫耀新玩具的孩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为我“介绍”着。
“林先生,看到了吗?这就是秩序,是力量。你们那种部落式的战争,在我们面前,就像一群拿着石块的孩子,在挑战一辆主战坦克。”他道。
“令人印象深刻。”我由衷地赞叹道,同时在心里,已经将这座“堡垒”的结构图,完整地刻画了出来。
我被“安置”在一顶独立的帐篷里,不大,但干净。一张行军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仅此而已。帐篷门口,两名pmc士兵像雕塑一样,24时轮班站岗,他们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是个囚犯。
斯莱德没有急着审问我,也没有虐待我。他似乎很有耐心,想用这种环境的绝对优势和心理上的压迫感,慢慢摧毁我的意志。他每会派人给我送来标准的mRE(军用即食口粮),味道像加了盐的蜡,难以下咽,但能保证我不死。
他给了我一本《圣经》,希望上帝能净化我“沾满鲜血的灵魂”。
我收下了,并且每都在“虔诚”地阅读。
没有人知道,在阅读《圣经》的间隙,我的大脑,正在以超越超级计算机的速度,疯狂运转。
我像一个最顶级的交易员,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决定生死的交易,做着最后的复盘和准备。
目标:全歼“圣盾防务”驻卡兰部队,并将其转化为金融市场上的巨额利润。
资产:奥马尔的部队(战斗力低下,但数量众多,悍不畏死)、卡亚部落的情报网(原始但高效)、以及最重要的——信息差。
对手:斯莱德上校的pmc(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极度自负,且对地形不熟)。
变量:周国强的勘探队(态度中立,但其存在本身,就是对pmc的一种无形牵制)。
而我,就是这场交易的操盘手。我的“囚室”,就是我的交易室。
第一,我以“协助调查”为名,向斯莱德主动“坦白”了戴维将军残部的几个可能的藏匿地点。这些地点,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并且距离奥马尔的部队不远。
斯莱德将信将疑,派出了无人机进行侦察,果然在其中一个山谷里,发现了人类活动的迹象。
“看来你确实有合作的诚意。”他对我道,但眼神中的戒备并未减少。
第二,我利用与斯莱德共进午餐(依旧是那该死的mRE)的机会,“不经意”地向他透露了奥马尔部队的几个“致命弱点”。比如,后勤补给线单一脆弱,士兵纪律涣散,以及奥马尔本人极度迷信,每逢周五都会进行长达数时的祈祷,届时整个营地的防御都会松懈下来。
这些情报,九真一假,虚虚实实,足以让任何一个经验丰富的指挥官,都感到怦然心动。
“很有趣的情报。”斯莱德用餐刀切割着压缩饼干,动作优雅,但眼神却像秃鹫一样锐利,“我会验证的。”
我微笑着,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我为他精心设计的“K线图”。
在金融交易中,最致命的陷阱,不是明目张胆的利空,而是那些看起来完美无缺的、不断创出新高的“上升通道”。交易者会沉浸在盈利的喜悦中,不断加仓,直到某一个瞬间,价格断崖式下跌,形成“地板”,将所有人埋葬。
我,就在为斯莱德,绘制这样一条通往地狱的上升通道。
第三,也就是我被“囚禁”的第48时。
时机,成熟了。
那傍晚,我主动找到了斯莱德。
“上校,我有一个计划。”我开门见山,“一个能让您兵不血刃,就彻底解决掉奥马尔,并拿到所谓‘屠杀证据’的计划。”
我将一张手绘的地图,铺在了他的桌子上。
“明是周五,是奥马尔最脆弱的时候。我会以‘传递信息’为由,服您,让我带着您的一支队,秘密潜入奥马尔的营地。我会带他们绕开所有明哨暗哨,直达奥马尔的指挥部。”
“届时,你们可以轻松完成一次完美的‘斩首’行动。奥马尔一死,他的部队就会瞬间崩溃,变成一盘散沙。而我,将为您指认那些参与过屠杀的军官,让您带着人证物证,圆满完成任务。”
斯莱德死死地盯着地图,又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冷冷地问道,“这看起来更像一个陷阱。”
“当然是陷阱。”我坦然地承认了,然后话锋一转,“但不是为你们准备的,而是为奥马尔。上校,您以为我真的忠于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吗?不,我忠于的是利益。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而您,代表着更强大、更文明的力量。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我懂。”
我的语气,充满了“背叛者”的无耻与决绝。
为了增加可信度,我甚至给了他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保险”。
“您可以给我戴上电子镣铐,实时监控我的位置。在行动中,只要我偏离预定路线超过十米,或者有任何异动,您安插在我身边的士兵,可以立刻开枪打死我。”
“我把我的命,交到您的手上。这份投名状,够不够分量?”
斯莱德上校沉默了,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他在权衡。
风险很高,但回报……更高。
如果成功,他将以最的代价,完成一项足以让他名声大噪的辉煌战绩。
而我,在他的绝对控制之下,似乎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最终,他眼中的贪婪,战胜了理智的警惕。
“好。”他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林先生,看来,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与他握手,心中冷笑。
鱼儿,上钩了。
……
同一时间,伦敦,格林尼治标准时间上午9点。
一间位于金融城的、装修奢华的交易室内,伊莎贝尔正双眼布满血丝地盯着眼前的六块显示屏。
过去的48时,对她而言,是地狱般的煎熬。她按照我的嘱咐,强行安抚住了暴躁的奥马尔,但整个营地,都笼罩在一片失败主义的阴云之下。
没人相信,我能活着回来。
就在一个时前,她收到了我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渠道,发出的唯一一条信息。
信息上,只有一个词。
“Sell.”(卖出)
一个代表着“做空”的指令。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陈军的电话。陈军早已按照我的预先指示,通过在离岸群岛注册的“秃鹫资本”,悄无声息地,在各大券商那里,开立了数十个独立的交易账户。
“可以开始了。”伊莎贝尔的声音,冷静而决绝,“目标,‘圣盾防务’的母公司,‘全球战略控股集团’(Global Strategy holdings),纽交所代码GSh。以及……所有与它有供应链关系、业务关联的安保、后勤、军工类股票。”
“动用我们所有的资金,加五倍杠杆,不计成本,全力做空!”
“另外,”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反手,建立与卡兰地区冲突升级相关的……原油期货、黄金期货以及部分军工股的多头头寸。”
电话那头的陈军,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金融投机。
这是一场用数千万美金作为弹药的、与现实世界中的一场战争,完全同步的、豪赌。
赢,盆满钵满。
输,万劫不复。
“明白。”他只了两个字。
命令下达,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横跨全球的金融市场上,悄然张开。
数以亿计的卖单,如同沉默的洪水,开始涌向GSh及其关联公司的股票池。这些卖单被精巧地拆分成无数笔单,通过不同的通道,在不同的时间点,悄无声息地成交。
就像一个技术高超的刺客,在绞索套上目标脖子之前,不会泄露一丝一毫的杀气。
此时,GSh的股价,正处于历史高位。他们刚刚拿下了中东的一笔大单,财报亮眼,华尔街的分析师们,纷纷给出了“买入”评级。
没有人知道,一场足以让它股价“熔断”的血腥风暴,正在遥远的非洲大陆上,悄然酝酿。
而引爆这场风暴的导火索,正被我,牢牢地攥在手郑
斯莱德上校,你以为你是在布局一场完美的斩首行动吗?
不。
你和你的公司,只是我K线图上,那根即将出现的、最惨烈、最壮观的……超级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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