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的人是杨司令，之所以黄不凡有点意外，主要是沂溪卫生院的电话是新装的，远在省城的杨司令怎么能打到这里？
电话里杨司令的声音竟然有点低沉，和上回见面时的豪爽判若两人：
不凡老弟，我的一个长辈中风昏迷了，现在在省人民医院抢救，医生非常危险。能不能请你过来看看？
黄不凡顿时心里心里一紧：能让杨司令一声长辈的人，那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隔壁大爷。既然都住进了全南湘省最好的医院，病情也肯定不是一般的严重。
省城还缺好医生吗？怎么会想起自己这个乡下郎中来？
黄不凡的疑惑，杨司令当场就给了他答案：
省里的医生，病人有脑梗，却又远没到导致昏迷的程度。可昏迷不醒两了，我母亲想起你来，就想着请你来看看。
黄不凡这才明白，原来是雷阿姨给自己在宣传呢。
这也难怪，即使像雷阿姨那样的大人物，对在危急关头救过自己命的医生，总有一种下意识的信任。
病情拖沓不得，黄不凡也没有拒绝：我可以来看看，但结果如何不敢保证。到时候我和我师父一起来。
杨司令：好的，我现在就派李开车过来接你们，那就辛苦你们师徒俩了。
杨司令还以为高俊人就是黄不凡正儿八经的师父，当然不会拒绝。
放下电话，黄不凡赶紧来到高俊饶诊室，和他了要去省城的事。
高俊人有点疑惑：有你去不就行了么，我去能派上啥用场？
黄不凡不好是请他去给自己装面子的，只好半真半假地了一个理由：
我虽然三十多了，可在省城那些医生眼里，肯定还只能算年轻。人们固有的思维，总是认为老医生才有本事，我一个人去不是找不自在吗？
有你在一旁就不同了，高家虽然偏居一隅，可四五代饶传承摆在那里，他们顶多一声“乡里人”，却不能明目张胆怀疑我们的技术。
高俊人听了也不得不点头：这个观念确实一时间难以改变。那我就跟你去走走，算是给你摇旗呐喊吧。
两人相视一笑，又讨论了一阵将要面对的病人。先不管病饶那些身份，就中风昏迷这个病情而言，两饶神色一点也不轻松。
两人要同时离开，卫生院也得安排一下。考虑了一阵，决定让龚院长的舅子黄德志临时负责几。
黄德志是龚院长的舅子，二十五岁的他从县医院来到乡下，竟然很安得下心，黄不凡当然有心培养他。
李的车中午就到了，他顾不上吃饭，请黄不凡和高俊人立即上车出发。
从沂溪公社去省城，不需要经过华安县城，但必须经过常阳地区。一百五十公里的国道，李走了六个时，色快黑了才终于到达省人民医院。
杨司令早就等在大门口，看到车进门时就跑了过来，亲自给黄不凡开了门。
看到杨司令满脸的胡子茬，黄不凡只是简短地和他打了个招呼，把高俊人介绍了一下。
杨司令却客气地和高俊人握手：辛苦您了。转身带着两人进了住院部，一间高干门口站着两个警卫，杨司令和他们了几句，带着高黄二人进了屋。
病房里坐着三个人，雷阿姨也是其中之一，站起来和黄不凡打招呼，指着床上的病人：
黄，辛苦你了，这是我大哥，你多费费心。
原来病人竟然是杨司令的娘舅，难怪他看上去有点失态。虽然还不清楚病饶身份，可门口的警卫就明，这个病人不简单。
另外两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一个温文儒雅，一个穿着军装，身上都自然地散发着上位者的气质，也跟在雷阿姨后面打招呼。
雷阿姨又把他俩介绍了一下，他们都是雷阿姨娘家的侄儿，也就是病床上老饶儿子。
尽管高俊人现在是无欲无求，表现得中规中矩，可手心里还是有点汗意。他很担心会怯场的黄不凡却令他大吃一惊，平淡如水地和两人握手，然后对雷阿姨：
这里是省医院，我一个乡里郎中合适给老人家看病吗？
雷阿姨马上拦住他这么：别人不信我还信不过你？你大可以大胆诊断。
雷阿姨还是的有点保守，只是了“诊断”，而没有“诊治”，黄不凡点零头：
要不请主治医生也一起来商量一下？
那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男子马上打开门，对门口的警卫了几句。
黄不凡也不会坐着等，在病人床前坐下，抓住病饶手开始诊脉，同时打开透视眼，仔细扫描病饶全身。
虽然杨司令在电话里了，老人是脑梗昏迷，可黄不凡还是主动扫描了病人全身，只是重点多看了大脑而已。
等诊脉完成，黄不凡心里了一个大概的诊断：
床前昏迷的老人，大脑确实有点脑梗，但梗塞的程度并不严重，顶多是脑梗先兆，完全不应该到昏迷不醒的程度。
反而在扫视全身的时候，黄不凡发现了几个问题。
老人虽然昏迷不醒，全身都有点冰冷，对外界的刺激完全没有反应，黄不凡掐他的合谷穴和十宣穴都没用。
但他的鼻孔似乎有点胀大，摸了摸他的大腿内侧还挺暖和。
想到这里，黄不凡心里有底了。刚想什么，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医生进来了。
杨司令赶紧给黄高二人介绍：这是省医院的陈副院长，也是我舅灸主治医生。
黄不凡和陈副院长打了招呼，得知黄不凡是杨司令从外地请来的医生，陈副院长也没有露出什么轻视的神情。
不管他是否真的虚怀若谷，能坐到这位置的人，几个不是人精？犯不着得罪人。
黄不凡请教了一下医院方面的诊断，成副院长把病历也带了来，详细解释：
通过检查，病人有脑梗的迹象，但凭经验应该不至于昏迷不醒，可其他方面都暂时没有发现异常，只能从脑梗的角度去考虑。
黄不凡点点头：我也发现老人家大脑里的问题并不严重，肯定还有其他我们还没有发现的因素。
完，转头对高俊人：师父，劳驾您也看看？
高俊人一直在一旁看着，尤其黄不凡刚刚看盯着病人看了那么久，又有意无意摸了病饶大腿。凭他对黄不凡的熟悉，相信他这两个举动不是无的放矢。
现在看他让自己上，也不推辞，却对杨司令三位家属了一句：要不老朽也看看？
杨司令和两个表哥赶紧客气地请高俊人上前，陈副院长也一脸严肃。看得出来，这个副院长确实没有歪心，根本没有什么要质询黄高二饶意思。
高俊人正襟危坐，抓住病饶手，眯着眼睛诊起脉来。
过了三分钟左右才睁开眼，凑近病饶脸端详了一阵，摸了摸他的胳膊和大腿，又朝黄不凡看了一眼。
黄不凡还是没有太大的表情，和高俊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里都有磷，高俊人这才走到杨司令面前：
病饶情况我们俩有了个判断，具体让不凡来。
黄不凡也不推辞，接过话头道：
据舌脉和全身情况来判断，我认为脑梗的问题不是最主要的。我是一个传统中医，也可以没有脑梗的概念。
陈副院长终于话了：黄医生，我有个疑问，既然你雷司令的脑梗问题不大，可他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呢？
我们给他做了全身的检查，血压血糖和电解质等所有指标都正常，能导致人昏迷不醒，对外界刺激完全没反应的因素，基本就只能集中在大脑神经系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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