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谨身殿出来，王卓一刻不停，立刻返回现代，直奔谭局长办公室。
“谭局，明朝那边准备大规模兴修水利了。”
王卓开门见山，“朱元璋下定决心要在黄河上修建大型水利枢纽，主要目的是防洪、灌溉，同时兼顾发电。朱元璋已经决定今年就启动，但现在缺的是整体规划和技术支持，希望我们这边能提供帮助。”
谭局长听后，点零头：“这是好事。启动大规模水利建设，不但可以助力农业，还能为后续的工业发展提供电力，一举多得。专家和技术支持我们这边可以尽快组织。”
他话锋一转，带着考校的意味问：“你初步有什么想法？觉得从哪个工程入手比较好？”
王卓略一思索，根据自己有限的知识回答：“我觉得雷或者三门峡都可以。这两处都是我们教科书上的经典工程，技术非常成熟，经验也丰富，应该都是可行的选择。”
谭局长闻言笑了笑，起身走到墙上的巨幅黄河流域图前：“你的思路没错，但视野可以再开阔一点。黄河干流上，适合建坝的地点可远不止这两处。”他的手指精准地点在甘肃与宁夏交界的一个位置，“我建议，可以先从黑山峡工程入手。”
“黑山峡？”王卓看着那个陌生的地名，一脸疑惑，“我好像没听过黄河上有这个工程。”
“来，给你补上一课。”
谭局长回到座位，调出详细的资料和三维模拟图，“黑山峡水利枢纽，主体位于银额盆地，横跨甘肃和宁夏两个省级行政区，是规划中黄河上游最后一座能建高坝大库的关键控制性工程，战略地位非常重要。”
“一旦建成，它的水库容量能达到上千亿立方米，等于是给黄河装上一个巨大的‘水龙头’和‘缓冲池’——旱时放水，洪涝时蓄水，能从根本上调节黄河径流的水量。”
他进一步解释道：“这个项目从五十年代就开始论证，技术方案其实非常成熟。但一直卡在几个现实问题上：比如要省际关系利益的协调；再加上后来对生态环境影响的顾虑越来越大，所以争论了几十年，至今还停留在规划阶段。”
谭局长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没想到，我们这个时空未尽的设想，倒是有机会在明朝率先实现了。”
这番话让王卓心中一动。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项技术输出，更是一个承载了现代人遗憾与希望的梦想。
带着关于黑山峡工程的详细规划图、效果图和一段生动的三维演示视频，王卓再次来到谨身殿，求见朱元璋。
当巨大的坝体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当清澈的库水在峡谷间汇聚成一片蔚蓝的湖泊，当一道道灌溉渠系如血脉般延伸至广袤高原时，殿内响起了一阵压抑的低呼。
朱元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盯着画面，直到视频结束，他才缓缓靠回椅背，长出了一口气。
“巧夺工，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大好工程。”
听到朱元璋肯定了黑山峡工程的价值，王卓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朱元璋话锋一转：
“不过，这么好的工程，你们东大自己为什么不建，反而极力推荐给大明？难道……是想在咱的大明给你们试验这工程有没有隐患，排除你们没发现的风险吗？”
王卓心里一咯噔，知道老朱多疑，还好课前准备充足，他神色不变，从容地行了一礼，回答道：
“陛下明鉴，您这个问题切中要害。东大自己没有修建这个工程，并不是不想，而是因为面临三个难题。”
他清晰地列举道：“第一，在东大那边，这个工程刚规划时，技术和国力还不够，支撑不起来。等到技术条件具备了，又遇到邻二个难题——地方之间的利益难以协调。”
“修建黑山峡水库，会淹没甘肃境内几十万亩良田，需要迁移大量人口。甘肃方面更看重发电带来的收益，而宁夏方面则迫切需要灌溉用水，两地争执不下，公文来往扯皮了几十年，也没个结果。”
到这里，王卓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抛出了最关键的一点：“至于第三点，是担心如此巨大的工程会破坏当地的生态环境。而且黑山峡工程不仅会淹没大量良田，还会影响银额盆地油气资源的后续开发。”
“但巧合的是，这三个难题，对于大明来，反而都不是问题。”
他迎着朱元璋的目光，语气诚恳而有力：
“1.大明可以依托东大的技术支持，黑山峡工程经过几十年的论证，技术细节很成熟，如果不是考虑到黄河水文变迁，我们几乎可以直接把方案拿来用；”
“2.大明现在地广人稀，人口迁移难度，还有随着秋明油气区的开发，包括后续计划开发的波斯湾地区，可以预想，大明将来的油气产能肯定会出现过剩的情况；”
“3.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大明有陛下您在！陛下威加海内，君王一怒而下息，凡事可一言而决。完全不需要像东大那样，在不同的省份和部门之间进行无休止的协商和妥协。这种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效率，正是黑山峡这类关乎国本的工程能够迅速建成、发挥效益的根本保证！”
最后王卓捧了朱元璋一句。朱元璋听完，果然很受用，紧抿的嘴角明显松弛下来。他轻轻用手指敲了敲御案，像是自言自语地低声笑道：
“呵呵…看来你们所谓的自由民主，也不过如此，关键时刻还是乾纲独断好用。”
“好用个锤子，像明堡宗那样独断专行，执意御驾亲征，葬送大明国运？”王卓努力保持着恭敬，在心里暗暗吐槽。
“好了！”朱元璋不再犹豫，大手一挥，声音洪亮地定流子，“既然于国于民都有大利，而且我大明做起来更方便，那就定下来，就修这个黑山峡工程！王卓，你立刻去和东大那边联系，派最得力的专家过来。朕会下旨，命令工部和相关衙门全力配合，不得怠慢！”
“臣，遵旨！”王卓回头擦了擦额头的汗，真不容易，老孩，老孩，就得哄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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