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内早已人去楼空,所有无关人员均已被安全疏散。胖和英子在换洗间时,便被提前部署的警察接走,安置到了安全区域。此刻,胖站在酒店门外,望着里面紧闭的大门和隐约传来的动静,满脸焦急,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几次想冲进去,都被身旁的警察死死拦住。“先生,里面危险,我们会保证里面所有饶安全,请你耐心等待!”警察的劝阻声,却丝毫压不住他心底的担忧。
大堂之内,只剩下陈默本尊、被挟持的赵思雨,以及抱着她的陈默分身。特警们依旧呈包围之势,枪口稳稳对准分身,却因陈默的命令,始终不敢贸然开枪。
陈默分身将赵思雨紧紧搂在怀里,姿态极尽轻薄,舌头甚至舔过她的耳垂。赵思雨浑身僵硬,奋力挣扎,可她虽是警察,面对拥有超凡力量的分身,这点反抗如同以卵击石,根本无济于事。
陈默看着这一幕,目眦欲裂,握着枪的手青筋暴起。他清楚,周围虽有神枪手待命,但分身的身手远超常人,想要精准击中他而不伤及赵思雨难如登,更何况,他赌不起——分身若死,自己也会性命不保。可若放任分身高调离开,以他继承的残忍、好色、暴力的本性,必将给社会带来难以估量的危害,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还没考虑清楚?”陈默分身瞥了眼周围的特警,又看向陈默,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他猛地吸了一口赵思雨的头发,语气轻佻又带着一丝挑衅:“好香……昨晚上我差点没忍住,可惜了。对了,我可是模仿着你的语气叫她‘思雨’呢,她可是一点没怀疑,那个吻,她也乖乖受了。”
赵思雨的脸颊瞬间绯红,昨晚那个灼热的吻猛然涌上记忆,可吻她的竟是眼前这个冒牌货,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愧疚与屈辱交织着,让她几欲作呕,浑身都忍不住发抖。
“你想怎么样?”陈默强压下怒火,沉声问道。
“很简单,”陈默分身挑眉,“放我出去,给我准备一辆车,我要带着思雨一起走。”
“不行!”陈默想也不想地摇头。他深爱赵思雨,更清楚一旦让分身高飞,再想将其抓获,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在陈默举棋不定之际,陈默分身的眼神骤然变冷:“看样子,你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话音未落,他搂在赵思雨脖颈上的手猛地收紧。
赵思雨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双手徒劳地抓着分身的手臂,眼神里满是痛苦。陈默分身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他本就是陈默性格的反面,所有阴暗的欲望在他身上被无限放大。
看着赵思雨濒临窒息的模样,陈默的心像被狠狠揪住。指尖剧烈颤抖。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将枪口调转,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眼神决绝如铁:“放开她!不然,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陈默分身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看着陈默眼底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心底竟莫名泛起一丝慌乱。可他实在无法相信,有人会为了救另一个人,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
大堂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特警们个个屏住呼吸,紧盯着场中三人,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赵思雨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生死一线间,陈默的这个决定,能否换来转机?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大堂内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陈默,空气凝滞得能听见彼茨心跳。陈默的目光死死锁在赵思雨脸上,她的双眼已经布满血丝,脸颊涨得发紫,呼吸急促得像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撕心裂肺的艰难。
“不要管我……不要管我……陈默,我爱你,对不起……”破碎的话语从她嘴角溢出,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她在为昨晚的懵懂忏悔,为自己错把冒牌货当作挚爱而愧疚,更怕陈默为了她付出生命的代价。
陈默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眼眶瞬间通红。早在楼兰古国的那些日夜,当他知晓分身的存在,便深知这是一场无法避免的劫难。国王曾告诉他,对付这样的共生体,唯有囚禁一条路,可他太清楚分身的本领——那是继承了他全部身手与记忆的存在,一旦放任其离开,后果将是毁灭性的。分身知道他所有的软肋,赵思雨、胖、父母……每一个他在乎的人,都将暴露在无尽的危险中,这份隐患,他赌不起,也绝不能留。
在楼兰的星空下,他早已埋下一个决绝的念头:当无法取舍时,牺牲自己,便是唯一的答案。
他流着泪,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清晰:“思雨,我爱你……对不起,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不要——!”赵思雨撕心裂肺地大喊,绝望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大堂。
陈默分身的双眼瞪得老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继承了陈默的阴暗,却永远无法理解那份甘愿为挚爱赴死的深情,他嘶吼着:“你疯了!你真的敢?!”
话音未落,“砰——”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死寂。
子弹呼啸着穿过陈默的太阳穴,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仰面倒下去,身体重重砸在地板上,溅起细碎的尘埃。倒地的瞬间,他的目光依旧凝望着赵思雨,嘴角竟缓缓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那笑容里有释然,有不舍,更有对她最后的祝福,仿佛在:“思雨,别怕,以后要好好活下去。”
陈默分身彻底傻眼了,禁锢着赵思雨的手猛地松开,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惊恐。“怎么会这样……他怎么敢……”他喃喃自语,身体却开始出现诡异的变化,像被狂风席卷的细沙,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最终化为乌有,仿佛从未存在过。
“陈默——!”赵思雨挣脱束缚,疯了一般扑过去,跪倒在他身边,双手颤抖地抱住他渐渐冰冷的身体。她的嘶喊声、哭喊声撕心裂肺,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你醒醒啊……陈默!你不要丢下我……我们还没结婚,我还要为你生孩子……”
酒店门外,胖终于挣脱了公安人员的阻拦,疯了似的冲进来。当他看到倒在地上、鲜血淋漓的陈默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平陈默身边,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默哥!默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别吓我……”
陈默的双眼还圆睁着,残留着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对爱饶不舍,可气息早已断绝。周围的特警、警察员们望着这一幕,纷纷红了眼眶,脸上满是哀伤与敬重。他们缓缓垂下枪口,有人默默别过脸,不忍再看这生离死别的惨状。
大堂内,赵思雨的哭声与胖的呼喊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字字泣血,句句含悲,诉着这段未尽的深情,与这场决绝的牺牲。夕阳的余晖透过酒店的玻璃窗,洒在陈默冰冷的身体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圆睁的眼眸仿佛还凝望着世间的光,而那抹微笑,成了赵思雨余生最痛也最暖的念想,为这段跨越时空的爱恋,定格下永恒的悲壮与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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