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复看着跃跃欲试的曹操，想起这货的志向。
心中念头飞转。
他岂会不知曹操的雄心？
但正是这份雄心与能力，用之正途，便是开疆拓土的利剑。
如今大宋体制已固，君权稳固，也不怕他有什么别样心思。
更何况，对付马超这种将才的叛乱和复杂的羌胡问题，确实需要曹操这样的帅才。
“曹孟德。”
刘复声音提高了几分。
“臣在！”
曹操朗声应道。
“朕命你为征西将军，总揽凉州平叛事宜。
凉州驻军及各路援军，皆受你节制。
你可能为朕，为大宋，平定此乱，扬我国威于西陲？”
刘复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曹操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斩钉截铁地答道：
“臣，蒙陛下信重，敢不鞠躬尽瘁，效死以报！
马超不过跳梁儿，羌胡附逆，看似汹汹，实乃乌合之众！
比利则蚁附，败则鸟散，缺乏稳固根基，更无长远之谋。
臣已有初步方略！”
“讲。”
刘复示意他继续下去。
曹操走到殿侧悬挂的巨幅西北舆图前，手指点向凉州：
“陛下，诸位同僚。
马超之凭，无非二者：
一曰其个人骁勇，可激励叛军士气；
二曰羌氐骑兵来去如风，善于野战。”
他话锋一转：
“然其致命弱点亦在于此！
叛军成分复杂，马超旧部、羌族部落、乃至些许趁乱而起的马贼，各怀鬼胎，号令难一。
彻里吉等羌酋，为利而合，岂肯真心为马超卖命？
此其一也。
其二，叛军攻城能力必然薄弱，其战略无非是流窜劫掠，破坏交通，试图迫使我在广袤的凉州大地疲于奔命。”
曹操的手指沿着舆图上的重要城池和道路划过：
“故臣之策，核心有八字：‘速战速决，分化瓦解’！”
“具体而言，”
曹操胸有成竹地分析，
“一、我军当依托已修通之水泥官道，快速集结精锐，尤其是骑兵与强弩部队，直插叛军活动核心区域，寻求主力决战，以泰山压顶之势，击其魁首，不可与之陷入旷日持久的追逐战。”
“二、严令各州县坚壁清野，固守待援，使叛军掠无所获，削弱其持续作战能力。”
“三、大力推行分化之策。
陛下仁德，可明发诏谕，宣布只诛首恶马超及少数顽固酋首，其余胁从者，只要放下兵器，一概不问。
并可暗中派遣使者，联络与彻里吉有隙或态度摇摆的羌族部落，许以优待，使其内部分裂，甚至倒戈。”
“四、军事打击与政治招抚双管齐下。
一旦击溃叛军主力，立即着手善后，参照漠南旧例，重新划定牧区，任命恭顺首领，将叛乱部落壮丁编入筑路队伍，化破坏之力为建设之力！”
曹操的分析条理清晰，切中要害，既考虑了军事打击的力度，也兼顾了政治瓦解的策略，更想到了战后的长远治理。
殿内群臣，包括一些原本对曹操心存疑虑的官员，也不禁暗暗点头。
此策老辣，确是大将之风。
刘复听完，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善！曹将军果然深谙兵法，洞悉敌情。
便依此策行事！
朕准你调兵遣将，一应粮草军械，户部、兵部需全力保障，不得有误！”
他站起身，走到舆图前，看着西北广袤的土地，沉声道：
“此战，不仅要平叛，更要打出我大宋的威风，让西域诸国，让所有心怀叵测者看看，与大宋为敌的下场！
俘获的叛军，特别是青壮劳力，全部发往筑路工地，尤其是通往西域的那些险峻路段，让他们用汗水赎罪，为我大宋的万世基业铺路！”
“臣，遵旨！”
曹操躬身领命，眼中似乎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圣意既定，庞大的大宋朝廷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任命曹操为征西将军的诏书迅速颁下，调兵遣将的虎符令牌也从兵部发出。
开封城外的军营，顿时人喊马嘶，旌旗招展，一队队精锐士卒、一批批粮草辎重，开始沿着平坦的水泥官道，向西汇集。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快传遍了开封城的大街巷。
刚刚还在热议张飞被枷号示众的市民们，迅速将注意力转向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
“听了吗？西边有个叫马超的，带着羌人反了！”
“可不是嘛！皇上已经派了曹将军去征讨了！”
“这马超什么来头？敢跟咱们大宋叫板？”
“嗨，听以前就是西凉的一个军阀，被打跑聊丧家之犬，现在又蹦跶出来了！”
“曹将军出马，肯定马到成功！……呃，反正曹将军厉害着呢！”
“打得好！正好抓了那些叛匪来修路！咱们开封到凉州的路就差最后一段了，到时候直接走水泥路到西域！可以风雨无阻了！”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议论着西征之事。
战争传来的消息并未带来恐慌，反而激起了开封市民一种混杂着自豪、好奇与坚信官军会胜利的情绪。
这或许就是强盛帝国都城百姓的心态。
“公孙”皮货店内，掌柜的公孙瓒听着客人们的议论，面无表情地擦拭着一件上好的狐皮。
他的儿子公孙续在一旁整理货架，低声道：
“爹，马超……当年也算号人物。”
公孙瓒冷哼一声，手下用力，仿佛要将皮子擦破：
“匹夫之勇，不识时务。
如今下大势已定，刘复……陛下雄才大略，国势蒸蒸日上，此时造反，不过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曹操……倒是又得了个机会。”
曾几何时，他们这些人都曾是逐鹿下的对手，如今却已壤之别。
他收敛心神，继续专注于眼前的生意，能安稳经营这皮货店，已是陛下开恩，过去的波澜壮阔，终究是过去了。
“老袁家”客栈。
后院，袁绍正指挥着伙计清扫院落。
他如今苍老了许多，但眉宇间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丝昔日的矜持。
听到前厅客人高谈阔论西征之事，他动作慢了下来。
青年模样的袁尚在一旁低声道：
“父亲，曹操这厮又被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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