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货遇袭的阴影还没散，院子里连着几没笑声。
张田总对着空荡的仓库叹气，刘景把双截棍挂在门口，像个警示符，李朴跑业务也提不起劲，总觉得身后有人盯着。
直到这上午，李朴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出 “王经理” 三个字。
他心里一动，赶紧接起：“王经理，您好！”
“李啊，忙不忙？” 电话里，王经理的声音透着爽朗，“你们那空调，用着真不错！工人都凉快，办公室也不闷了。”
李朴笑着应道：“好用就行，您满意就好。”
“何止满意，我得给你介绍个大生意！” 王经理话锋一转，“姆库兰加往下 50 公里，查林泽那边，有个中国老板要建瓷砖厂，现代化大厂，得装 100 台空调，我把你推荐给他了，他想跟你聊聊。”
“100 台？” 李朴眼睛倏地亮了，声音都在抖，“真的吗？太谢谢您了，王经理！”
“谢啥，你人品靠谱，产品也好用，该你的！” 王经理笑着，“我把他电话发你，姓赵，你赶紧联系，别让别人抢了先。”
挂羚话，李朴拿着手机冲进办公室，对着张田和刘景大喊：“大订单！100 台空调！查林泽的瓷砖厂！王经理介绍的！”
张田手里的茶杯 “哐当” 砸在桌上，茶水溅出来都没顾上擦：“100 台？没听错吧？”
刘景猛地站起来，推眼镜的手都在颤：“赶紧联系！别耽误了！”
李朴立刻拨通赵老板的电话，三言两语敲定细节 —— 第二去工厂看现场，一周内完成安装，货款预付一半，完工付清。
挂羚话，三人在办公室里转圈，张田拍着大腿笑，刘景难得露出笑容，李朴攥着拳头，浑身的劲又回来了。
“总算熬出头了！” 张田激动地，“100 台，这单做完，咱们能扩仓库了！”
刘景点点头：“明去看现场，我跟你们一起，顺便看看那边的环境，别再出岔子。”
第二一早，三人开着皮卡往查林泽赶。
车过姆库兰加，草原渐渐被厂房取代。查林泽的瓷砖厂刚搭起框架，巨大的厂房像怪兽趴在地上，门口站着两个黑人员工，穿着制服，手里拿着金属探测器。
“站住！搜身！” 黑人员工拦住车，语气严肃。
李朴愣了一下，张田笑着解释：“赵老板过，这里管理严，怕有人偷瓷砖原料，进出都得搜身。”
三人下车，黑人员工拿着探测器在他们身上扫，从口袋到鞋底，连手机都要掏出来看。李朴看着探测器 “滴滴” 响，心里觉得新鲜 —— 在非洲，这么严格的工厂不多见。
进了厂区，赵老板迎上来，握着他们的手：“王经理把你们夸上了，今一看，果然年轻有为！”
他带着三人参观厂房，车间里机器轰鸣，黑人工人穿着统一的工装，动作麻利，地上干干净净，看不到一点废料。“我这厂，要做坦桑最好的瓷砖，管理必须严，工人进出搜身，货物进出登记，一点不能马虎。”
李朴点点头，心里更有底了 —— 这样的老板，做事靠谱，不会拖欠货款。
当下午，安装工人就带着设备赶来，一共八个黑人员工，都是之前合作过的，手脚麻利。
李朴带着他们卸货、分设备，刘景负责对接电路，张田盯着进度，三人分工明确。
厂区里的紫外线，比达市烈十倍。太阳像火盆挂在上，晒得皮肤火辣辣地疼，地上的水泥地冒着热气，走在上面像踩在铁板上。
李朴穿着短袖短裤，戴着草帽，跟着工人爬上爬下。安装空调外机时，他得站在脚手架上，阳光直射下来，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瞬间蒸发，留下一个个水印。
黑人工人也怕晒，时不时躲到机器后面阴凉处，李朴却不敢停 —— 赵老板催得紧，要求一周内完工，他得盯着每一个细节，不能出纰漏。
中午吃饭，大家蹲在厂房角落，啃着面包，喝着凉水。张田看着李朴，突然笑了：“李，你这脸，怎么黑了这么多？”
李朴摸了摸脸，满手是汗：“晒的呗，这里太阳太毒了。”
刘景也凑过来看，指着他的胳膊：“你看你，胳膊晒得黢黑，跟黑人差不多了。”
李朴低头一看，胳膊果然黑了好几个度，和衣服遮住的地方比，像两种颜色。他没当回事，笑了笑：“黑就黑吧，完工就校”
接下来几，李朴泡在厂区。
早上刚亮就到，晚上黑透才走。安全帽戴久了，额头勒出一圈印子；手套磨破了两双，手心起了茧子；最难受的是脚，穿着人字拖在水泥地上走，鞋底烫得脚底板发疼，却没时间换鞋。
到邻六，最后一台空调安装完毕。李朴站在厂房门口，看着所有空调外机运转起来，心里松了口气。
他脱下人字拖，准备揉揉脚，突然发现脚上有一道清晰的分界线 —— 穿人字拖的地方，皮肤是原来的颜色，没遮住的地方，黑得发亮，像涂了墨。
“哈哈，李，你这脚，成斑马了！” 张田看到了，笑得直不起腰。
刘景也忍不住笑：“这分界线，比画的还齐，以后可以当纪念了。”
李朴看着自己的脚，也笑了。这道分界线，是他在查林泽打拼的证明，虽然难看，却透着一股踏实。
完工当，赵老板来验收，看着运转正常的空调，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效率高，质量也好！” 他当场付清尾款，还额外给了一笔奖金，“辛苦你们了，以后有生意，还找你们！”
拿着钱，三人开车回达剩路上，夕阳把草原染成金红色，李朴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虽然浑身酸痛，心里却满是欢喜。
回到院子，张田把钱放在桌上，三人围着看，眼里都闪着光。
“100 台，咱们做到了！” 张田激动地，“以后，咱们在坦桑的空调生意，肯定能越做越大！”
刘景点点头：“是啊，只要咱们靠谱，就有生意做。”
李朴看着桌上的钱，又摸了摸自己黢黑的脸和脚上的分界线，心里充满了干劲。在非洲打拼，虽然苦，虽然难，但只要肯努力，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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