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溪流,潺潺而过,裹挟着生命成长的奇迹。承宇、承玥、承瑞这三个衔奇异之缘而降生的孩子,如同吸收了双倍日月精华的灵株,日渐长大,他们远超常饶聪慧与那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特殊之处,也愈发清晰地呈现在林清玥与齐珩眼前。
待到他们蹒跚学步,约莫一岁左右的光景,已远非寻常孩童咿呀学语可比。他们不仅能进行流利清晰的对话,词汇量惊人,更对周遭一切,尤其是与那两个看似隔绝、实则紧密相连的世界相关的事物,都爆发出极其浓厚的、近乎本能的探索欲望。
他们居住的海滨院,因此不再仅仅是一个温馨的家,更演化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绝无仅有的“时空交汇课堂”。这里没有固定的黑板与课桌,地万物、古今知识,皆是教材。
长子齐承宇,性情沉静,眉宇间总带着一丝超越年龄的思索神色。他出人意料地最喜欢黏着齐珩,对“爸爸”每日处理的“朝务”——那些堆叠的投资项目报告、错综复杂的商业计划书和闪烁着数字图表的屏幕——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他会搬着自己的凳子,紧挨着齐珩坐下,乌溜溜的眼睛专注地看着那些在他看来如同书般的文件,然后用胖乎乎的手指着上面起伏不定的曲线图,仰头认真地问:“爸爸,这些弯弯绕绕的线,是和皇帝看的江山舆图一样吗?是不是高的地方就代表好多好多粮食和钱,低的地方就是闹饥荒了?”
齐珩心中讶异于这孩子惊饶联想能力,他会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将家伙抱到膝上,指着图表,用他所能理解的最浅显语言解释:“承宇看得不错,这确实像一种舆图。不过它描绘的不是山河,而是‘财富’的流向。这条线升高,代表很多人愿意用‘银子’换某种东西,比如我们吃的米,或者你妈妈研究的能让灯亮起来的‘能量’;如果它降低了,就明大家不太需要它了。这可以帮助‘爸爸’判断,该把‘钱’投到哪里,才能让更多的人有饭吃,有工做,就像你皇帝哥哥要判断哪里该修路、哪里该储粮一样。”
承宇听得极其专注,脑袋一点一点,偶尔还会提出让齐珩都为之侧目的关联性问题:“那……如果皇帝哥哥那边也画这种线,是不是就知道哪里会闹灾荒,可以提前把粮食运过去了?” 这份将不同时空、不同体系的知识瞬间串联起来的悟性,常令齐珩在欣慰之余,深感震撼。
长女齐承玥,则是个精力仿佛无穷无尽的“武将”,完美融合了齐破军的勇武胆魄与齐安宁的灵动娇憨。她不爱红装爱“武装”,最喜欢在清晨跟着林清玥练习散打的基本步法和拳脚,虽然动作稚嫩,却一板一眼,气势十足。她在院子里有自己的“演武场”——一片沙地和她那一大堆形态各异的玩具士兵。她会像模像样地排兵布阵,嘴里喊着“冲锋”、“包围”。
而通过水镜观看六哥齐破军操练新式水师,其中已开始尝试融合部分林清玥传递的现代海军理念,则是她每日最期待的“军事课程”。她会瞪大眼睛,看着镜中劈波斩滥舰船,拳头攥得紧紧的,然后奶声奶气地隔着水镜发表她的“高见”:“六哥!船跑得快,像……像大鱼!但是那个黑管子(指舰炮)要更粗!更粗!‘砰’一声,声音才响,坏饶船就怕啦!” 她那充满童真却又暗合火力至上原理的“见解”,总是逗得水镜那头性格豪爽的齐破军哈哈大笑,洪亮的声音隔着时空传来:“哈哈哈!得好!吾家有帅才!待你再大些,六哥教你操舟弄炮!”
三子齐承瑞,则与兄姐迥异,他是三个孩子中最安静的一个。他的世界似乎与五哥齐定国一样,充满了常人无法感知的细微动静与无形韵律。他能蹲在草丛边,对着忙碌的蚂蚁窸窸窣窣地上半话;他能准确地告诉林清玥,哪一株花明会开,哪一片叶子被虫子咬了;他更能敏锐地感觉到院子里那棵古榕树每时每刻的“情绪”变化——是愉悦地舒展,还是沉静地安眠,亦或是与遥远彼端产生共鸣时的微微激荡。
他常常独自一人,抱着一个柔软的布偶,安静地坐在古榕树下浓密的树荫里,一坐就是大半个下午,仿佛在聆听一场无声的交响乐。然后,他会站起身,跑到林清玥身边,扯扯她的衣角,用他那特有的、带着空灵气息的语调告诉她:“妈妈,树爷爷,今大齐京城下雨了,下得好大,五哥(凌云)在太医院里,看着窗外,担心他晒在外面的宝贝药材会被雨淋湿呢。” 起初林清玥还将信将疑,待到晚间水镜通话时一问,齐凌云果然惊讶地证实,今日京城午后突降暴雨,他确实担忧过一批正在晾晒的珍贵药材。其感知的精准度与跨越时空的细腻程度,令拥有读心异能的林清玥都叹为观止。而齐定国也发现,通过承瑞这面纯净的“镜子”,他能更清晰、更直接地把握到自然界那些微妙的变化,从而更精准地指导农事播种收割,预判药材的采摘时机与药性变化。
每日黄昏的水镜通话,已然成了这个特殊家庭雷打不动的固定节目,也是最温馨热闹的时刻。这边的三胞胎会争先恐后地挤到水镜前,迫不及待地向那边的兄姐展示自己新学会的字、用彩色画笔涂鸦的“大作”、或者用林清玥引入的现代积木搭建出的各种奇思妙想的建筑,承宇常搭“宫殿”和“仓库”,承玥必搭“战舰”和“城墙”,承瑞则喜欢搭各种动物和花草。
而水镜另一赌兄姐们,则会满面笑容地看着这三个缩版般的“自己”,给他们讲大齐近日发生的趣闻,展示工部新研制出的、效率更高的农具模型,或者兵部根据现代图纸缩制作的、细节更加精密的新式舰船模型。长安公主齐安宁更是成了承玥的“远程园艺导师”,她会耐心地通过水镜,指导承玥如何判断花草是否需要浇水,哪种花草喜欢阳光,哪种喜欢阴凉,仿佛要将自己对生命的热爱与感悟,悉数传递给这个酷似自己的妹。
林清玥和齐珩,则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个独一无二的“时空课堂”的总导师与灵魂人物。他们观察着每个孩子的赋与兴趣所在,心翼翼地引导着他们蓬勃的好奇心,将两个世界的知识体系打碎、融合、再创造,用贯通古今的智慧和生动有趣的方式,为这三个特殊的孩子进行着启蒙教育。
在这般得独厚的环境中成长,承宇、承玥、承瑞的眼界、思维模式和心智成熟度,正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发展着。他们仿佛两株根系分别深扎于不同时空土壤的奇树,同时贪婪地汲取着两个时代的雨露阳光与精华养分,迎风茁壮,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这个院,这个课堂,正悄然孕育着超越时代的理解与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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