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物理隔绝
“狼穴”地下指挥所的深处，空气浑浊不堪，弥漫着硝烟、血腥和臭氧的混合气味。
应急灯昏暗的光芒在枪口焰的闪烁下明灭不定，在布满弹孔和焦痕的混凝土墙壁上投下扭曲跳动的阴影。
“墓碑”庞大的身躯靠在一个转角处，重型机枪的枪管因为持续射击而冒着缕缕青烟，灼热烫手。
他剧烈地喘息着，汗水、血水和尘土混合在一起，从他刚毅的脸上淌下。
防弹盾牌上布满了凹痕和裂纹，左肩处的护甲被一道能量武器擦过，留下了焦黑的印记，隐隐作痛。
他刚刚带领“利缺突击队，以付出三名队员伤亡的代价，强行突破了通往核心区域最后的、也是最坚固的一道合金闸门。
门后是一条相对宽阔的环形走廊，中央是一个下沉式的指挥平台，平台上布满了各种老式但依旧在运行的电子设备，屏幕闪烁着杂乱的光。而平台正中央，一个墨绿色的、印着辐射警告标志的圆柱形容器，被牢牢固定在底座上——那正是被劫持的战术函头。
然而，函头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没有佩戴任何标识，脸上带着狂热与绝望交织表情的中年男人。
他手中紧紧握着一个红色的、带有透明盖子的起爆器，大拇指就压在按钮上。
他的脚下，散落着一些线路板和工具，显然在“利缺突破前，他正在对函头进行最后的“调试”。
“马卡洛夫呢？！”
“墓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他举枪死死锁定那个男人，不敢轻举妄动。
普莱斯和肥皂等人也从其他方向突入，占据了环形走廊的各个射击点位，形成了包围。
“马卡洛夫？”
那个男人神经质地笑了笑，眼神涣散，“他早就走了！带着‘商人’给的‘好东西’！留下我……和这个‘礼物’给你们！”他晃了晃手中的起爆器，“知道吗？我改写了它的引信程序！不再是遥控，不再是定时……是心跳！我的心跳！只要我的心跳停止，哪怕只是瞬间的骤停，它就会……‘嘭’！”
他夸张地做了一个爆炸的口型，脸上露出病态的满足。
“疯子……”肥皂低声咒骂。
普莱斯眼神冰冷，通过频道快速下达指令：“所有狙击手，没有绝对把握，禁止开火！技术兵，尝试电子干扰，屏蔽他手中的信号！”
“没用的！”
那男人似乎听到了，尖声笑道，“是硬连线！物理连接！你们的技术……哈哈哈！”
“墓碑”的大脑飞速运转。强攻不行，狙击风险太大，电子干扰无效……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死局。
马卡洛夫金蝉脱壳，留下一个被洗脑的疯子和一个无法用常规手段解除的函。
他们的行动确实制造了巨大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但如果无法解除这个函，一切都没有意义，反而可能引发他们试图阻止的灾难。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大西洋深处。
那艘接应了汉森的、流线型的黑色潜航器，如同深海中的幽灵，正无声地悬浮在“堡垒”海底基地外围，一处由然海沟和人工布置的声学伪装阵列构成的阴影区内。
潜航器内部，汉森已经换上了一套干爽的作战服，正透过一个高强度的观察窗，凝视着远方那座在深海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如同沉睡巨兽般的庞大基地。
“回声”的声音在舱内响起，依旧平静无波：“‘狼穴’行动已确认吸引了‘堡垒’部分防御力量。监测到两艘‘掠鳐’级UUV和一支快速反应队已于十分钟前离开基地，航向指向欧洲。基地外部巡逻频率下降了百分之十五。内部通讯流量显示，其安保中心的注意力明显向欧洲方向倾斜。”
汉森点零头，目光没有离开“堡垒”。
他能看到基地外壳上那些如同眼睛般扫描着四周的传感器阵列，以及偶尔从出入口进出的、型的工作潜航器。即使被分散了部分力量，这里依旧是一座戒备森严的龙潭虎穴。
“我们什么时候行动？”汉森问道。
他手中握着那个黑色的“钥匙”设备，它此刻异常安静，仿佛在积蓄着最后的力量。
“等待最佳时机。”
“回声”回答，“‘幽灵’先生正在破解最后一道外围监测网络的动态密钥。我们需要基地内部因欧洲局势而产生下一波，也是最大的一波混乱时，切入其防御盲点。”
潜航器内陷入了沉默，只有设备运行的低沉嗡鸣。
汉森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成败，在此一举。
不仅关乎他们的生死，更关乎“潘多拉”那足以毁灭世界的威胁能否被消除。
突然，主屏幕上代表“堡垒”内部通讯流量的图表，猛地蹿升到一个新的峰值！
大量加密数据包如同洪水般在基地内部网络交换，主要集中在几个指挥节点和……能源核心区域！
“检测到高强度指令流！”
“回声”的声音语速微微加快，“目标：能源核心！他们在进行某种……高负载启动程序？或者……是‘潘多拉’相关的操作！”
汉森的心猛地一紧。
是“商人”狗急跳墙，准备提前激活“潘多拉”？
还是被欧洲的变故刺激，在进行某种防御升级？
“就是现在。”
“幽灵”那低沉的、经过处理的声音，第一次直接在这艘潜航器内响起，取代了“回声”。“密钥已破解，盲点已生成。入口坐标已发送至导航系统。汉森队长，准备好了吗？”
汉森深吸一口气，将“钥匙”紧紧攥在手中，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看了一眼观察窗外那座庞大的、危机四伏的基地，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随时可以行动。”
“很好。记住，进入‘静滞核心’后，你只有一次机会。‘钥匙’接入接口后，其内部编码会自动运行，过程不可逆。无论发生什么，坚守到程序结束。”
“明白。”
“导航权限移交。‘回声’，带他进去。”
“指令确认。”
潜航器的引擎发出了几乎无法察觉的、更低频的嗡鸣，开始向着“堡垒”基地那狰狞的外壳，如同最谨慎的捕食者般，悄无声息地滑去。
深海之中，暗流涌动。决定命阅时刻，随着潜航器向着龙潭虎穴的潜入，以及远方“狼穴”内那颗连接着疯狂心跳的函，一同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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