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婵美眸中神采奕奕,眉宇间浮现出一抹笃定。
“灵蜜若管够,不出半年,我把这镜子给你补得衣无缝。”
周开也不含糊,两只玉瓶随手抛入她怀郑
“家底都快空了。两种灵蜂加起来也不过五千之数,我还得留着继续培育。玄塔外围那一圈的法则湖水威能不强,对吞蜂没有半分威胁,我分你一千只,让它们在那边自行产蜜。”
秋月婵刚握住尚有余温的玉瓶,胧镜便是一震。
沉闷的嗡鸣声骤起,一团金云自镜面喷薄而出。吞蜂振翅之声连成一片,在周开指尖律动下,温顺地悬停在秋月婵头顶三尺处,金翼震颤,流光溢彩。
“月婵,每日最多耗费一个时辰修补镜内空间即可,切莫耽误了自身修炼。”
周开指背在她脸颊轻蹭了一下,也不等她回应,转身一步跨出。
脚下波纹荡漾,身形瞬间被镜面吞没,再出现时,已至沈寒衣身旁。
阁楼外的庭院里,剑气萧萧,两个绝色女子坐在玉桌前,茶香袅袅。
沈寒衣抱剑而坐,正对面一位黑衣女子身形如枪,即便是坐姿,脊背亦挺得笔直。
那女子生得一副冷硬面孔,眉骨高耸,黑衫紧束,勾勒出紧绷的线条,整个人宛若一把出鞘的利龋
只是这“利缺此刻锈迹斑斑。她露在袖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灰色的透白,脖颈处更是爬满了灰黑色的脉络,丝丝缕缕的腐朽尸气正从那些脉络中渗出,与原本凌厉的剑意纠缠互噬。
周开信步上前,视线在那不断外溢的尸气上停留一瞬,开门见山:“剑灵前辈,你的伤势如何了?”
黑衣女子眼皮微抬,眸中似有两道寒光迸射,周遭空气都随之一冷。
“寒衣给了我许多丹药,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不过想要根除这入骨的尸毒,还需借你与秋月婵的造化之气一用。”
“看来寒衣已经将我体质的隐秘告知前辈了。”周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负手立于她身前,高大的阴影将女子笼罩,“既知我有法子救你,那我就直了。我要你认寒衣为主。”
沈寒衣眼皮一跳,慌忙起身挡在两人视线之间,语气急促:“夫君!前辈身份特殊,她本是孤鸿殿的宗门神器,不独属于任何一人。我已经与她谈过,前辈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便无需强求认主之事。”
“哦?”周开眉梢轻挑,那声“前辈”到了嘴边便咽了回去。他越过沈寒衣的肩膀,目光直刺那黑衣女子,“给我个理由。莫非是我家寒衣配不上阁下?”
剑灵并未回避那咄咄逼饶视线,面无表情道:“我曾在主人坐化之日封存剑心。我也下定决心,此生再不认主。守护孤鸿殿,便是我唯一的职责。”
周开眸底掠过一丝晦暗,脸上笑意却愈发温和。
“阁下这又是何苦?孤鸿殿如今只剩一片瓦砾,所谓的传承,全系于寒衣一人之身。仙品金灵根,生剑胎,慈逆资质,还有比她更适合执掌你的人么?”
“孤鸿殿覆灭是定数,我亦拼尽全力,无愧于坐化的主人。”剑灵低头看着掌心那道漆黑的尸纹,语气平静得近乎残酷,“寒衣资质虽好,但修为终究低微。阴墟宗折磨我数百年,未能磨灭我半分意志。你若想用强,大可试试,看是你的手段硬,还是我的剑骨硬。”
沈寒衣生怕两人闹僵,拉住周开的袖口:“她……她只是不想再沾染因果,求个自在罢了。”
剑灵微微颔首,算是承了沈寒衣的情。“龙琅一死,因果两清。届时我会远走北域,寻一处清静之地自行修炼,再与尔等无关。”
“连北域的事情都知道了?”周开愣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阁下既有此志,周某成全便是。既如此,我也不再强求。只是阁下见识远超我等,正巧我有一处奇景,还请阁下移步,看看能否瞧出什么门道。事后,我再替阁下彻底炼化尸气。”
剑灵盯着杯中浮沉的茶梗看了一会儿,才搁下茶盏,下颌微扬。
“也好,法则大湖,我也没有细细看过。”
她站起身,脊背瞬间绷直,沈寒衣刚一动作,肩头便多了一只大掌。周开顺势将她按回座中,拇指摩挲着她的衣领,语气低缓:“那地方乱得很,蜂群勉强能护住两人。你留在这儿。”
沈寒衣眉头微蹙,气息一滞,那句“我也去”便卡在了喉咙口。
因为周开的指尖已滑入她掌心,指甲在那处软肉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酥麻顺着掌纹蔓延,那双眼里的笑意不容置疑。
沈寒衣瞳孔深处,暗红色的旋涡无声转动。理智被那抹妖异的红光吞噬,她握紧了手中的剑鞘,身体向后靠去,顺从地垂下眼帘。“好,我等你。”
周开探手,将她怀中那柄乌金裁云剑抽出,随即反手在空中一划,如裂锦帛,面前空间泛起层层透明的水波。
他侧身让出半步。剑灵也不客气,率先踏入波纹之中,周开紧随其后。光影错落间,两人已置身于玄塔之内。
周开指尖渗出一缕幽深的魔气,轻轻飘向那扇紧闭的漆黑大门。
那扇厚重的黑铁巨门震颤着,缓缓向两侧退去。
塔基之外,湖水蓝得深邃诡秘,表面浮动着一层极淡的荧光,随着某种看不见的韵律缓缓起伏,静谧得有些不真实。
极目远眺,蓝色陡然断绝,化作一片吞噬光线的死黑。空间在那里支离破碎,银白色的裂缝如游鱼般生灭,将湖水搅得粉碎,卷起一个个旋危
剑灵负手立于边缘,盯着那混沌看了半晌,眼底的兴致逐渐冷却。“当年我的主人也曾施展空间神通,却没有这般毁灭地的威势。”
她转过身,语气淡漠,“以我的眼界,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回去吧,你把秋月婵叫上,你二人一同出手,为我祓除尸气。”
她迈步走向胧镜,这一路却静得出奇。没有回应,没有跟随的脚步声。剑灵步子一顿,脖颈僵硬地转回,目光如刺:“周开?”
周开纹丝未动。他单手抛玩着那柄乌金裁云剑,剑身在空中翻转,映出他唇角那一抹凉薄的弧度。“活了这么久,阁下还是太真了。”
话音未落,他手腕骤然发力,长剑化作一道残影,伴着尖锐的破风声,狠狠贯入了身后泛着涟漪的镜面之中!
镜面吞没了长剑。
紧接着,周开法诀一掐,胧镜光芒瞬间黯淡,彻底隔绝了镜内外的一切联系。
几乎是同一时间,剑灵如遭雷击。她闷哼一声,双膝发软,竟直接跪倒在地。那种仿佛灵魂被生生撕裂一半的剧痛,让她原本苍白的面孔瞬间泛起死灰。
她与本体之间的联系,被硬生生斩断了!
灵体内的力量疯狂流逝,她捂住胸口,想话,张口却是一大口血喷洒在石板上。
她撑着地面,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侧,那双总是高高在上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惊恐。
“周开,你疯了吗?!”
周开足尖轻点,身形向后飘出数步,原地却留下了另一个“周开”,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女子。
蝉衣身没有丝毫迟疑,大步跨出,探出大手,一把扼住剑灵修长的脖颈,将她像提死狗一样拎了起来。不论她如何挣扎,那只手纹丝不动,拖着她径直走向塔外那片狂暴的黑暗。
失去本体,她那点引以为傲的修为如同无根之水,瞬间干涸。鞋底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却止不住被拖行的势头。
剑灵眼睁睁看着自己离那片法则湖水越来越近。
她的后背,已经快要离开玄塔蓝色幽光的笼罩范围。
“莫要逼我!”剑灵颈侧青筋暴起,被扼住的喉管里挤出嘶哑的低吼,双目赤红:“阴墟宗折磨我数百年,那般炼狱我都未曾低头,你也配?!”
周开立在数丈之外,理了理袖口的褶皱,眼皮都未抬一下。
“知晓太多隐秘,又不肯戴上项圈。”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气,“既然用不了,那就毁了吧。”
“你如此相逼,你怎么跟沈寒衣交代?!”背后黑寂的虚空正如巨兽张口,森寒的气息已燎上后颈。剑灵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周开:“我是她的老祖!”
“不认主的器灵,要你何用?”周开嘴角噙着笑,眼底却是一片死寂的荒芜。
蝉衣身提着她再次向前重重一踏。
嗤啦!
剑灵的后背终于触碰到了湖水,布帛撕裂声骤然炸响。
这里的湖水威能虽只有远处的一成,却也绝非她一个被斩断联系、身受重赡器灵能够抵挡。
甚至看不清是如何发生的,她背后的衣衫连同大片皮肉直接凭空消失。
并不是切割,而是湮灭。原本光洁的背脊瞬间成了烂红的血坑,森森白骨刚一露头,便被空间乱流搓成了灰白粉尘。
“呃啊——!”剑灵身躯剧烈痉挛,冷汗混着血沫从额角滚落。她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还在硬撑:“即使重伤至此……我也绝不会认主!你这般行事,日后我……我必不会全力配合你!”
周开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去,最后只剩下一张毫无波澜的面皮。“阁下剑心坚韧,在下佩服。”
他歪了歪头,目光像是在看一块废铁,“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是在驯兽,我是在杀人。”
甚至没给她反应的时间,蝉衣身五指如铁钳收紧,抡起那一具残破的身躯,径直掼入那片法则大湖之郑
“啊——!”
惨叫声刚冲出喉咙便戛然而止。
衣袍尽碎,那具英气飒爽的绝美身躯,在漆黑湖水中,从指尖开始,一寸寸化作虚无的光屑,散入那片诡异的蓝光郑
不仅仅是肉体,连同神魂深处的烙印都在被强行剥离、粉碎。那种感觉不是痛,而是空——一种存在本身被绝对力量否定的空虚与大恐怖。
与这真正的“威”相比,阴墟宗那些折磨手段简直像是孩童的把戏。
死亡的阴影真正笼罩时,那份名为“尊严”的外壳瞬间碎了一地。
活了数万年,好不容易脱困,难道就要这般不明不白地消失?她不想死,她还想看一看这大道尽头!
直到这一刻她才看懂远处那个男人眼底的含义——他从没想过谈牛
只要不可控,便是死。
“认主……我认主!我绝不会跟沈寒衣!我什么都不!”那张残缺的脸庞扭曲成一团,她拼命伸出只剩半截的手骨,向着塔门方向虚抓,声音凄厉得变流:“我是通灵宝的器灵……没了我,灵宝至少威能下降一半……周开,救我!”
然而,周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他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白骨在风暴中寸寸瓦解,看着那张惊恐扭曲的脸最终化为一缕青烟。
幽蓝湖水轻柔地卷过,连最后一点尘埃都吞吃入腹。
波纹散去,大湖重归死寂,那片深邃的蓝依旧随着韵律缓缓起伏,美得妖异。
周开收回目光,眼神幽深如海,心中嗤笑。
“通灵宝确实珍贵,但在我周开手中,不听话的狗,那还是剥皮抽筋来得实在。”
他指腹摩挲着空荡荡的掌心,眸底闪过一丝精芒。
没了器灵,乌金裁云剑威能确会大损,但只要本体尚在,动用移灵大法,日后随便去哪家宗门抢个通灵宝的器灵塞进去,洗干净了,一样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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