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脊岭的硝烟尚未散尽，尸骸尚在燃烧，大新陆军的号角已再次吹响。王九波立于山巅，玄黑披风在晨风中如墨云翻卷，手职龙吟”枪的枪管上，还沾着昨夜血战时溅上的铁锈与脑浆。他望着前方——那道横亘于黄河与秦岭之间的千古雄关，潼关，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静待着最后的厮杀。
昨夜血战，大新军以“龙爆”手榴弹炸毁敌军火药库，王大力率骑兵营侧翼突袭，狗蛋等掷弹兵舍身炸堡，终破铁脊岭。然而，代价惨重。第一军团四万大军，此役阵亡五千二百，伤八千余，炮兵营六门“虎啸”炮损毁四门，三挺“凤羽”机枪仅存一挺完好。士兵们疲惫不堪，许多人脸上带着血污与烟熏，却依旧挺直脊梁，目光如炬。
“传令。”王九波声音低沉，却穿透晨雾，“全军就地休整，炊事营立即熬制米粥，军医营全力救治伤员。刘猛子，你部伤亡最重，优先补充弹药与兵员。王大力，你率骑兵营警戒侧翼，防止敌人反扑。”
“是！”众将应诺。
王九波转身，望着铁脊岭上满地的残骸。绿营练军第四镇一万两千人，如今仅余千人溃逃，尸横遍野，血染黄土。大新陆军的玄黑军装与练军的绿营号衣混杂在一起，如同一幅惨烈的画卷。
“厚葬所有阵亡将士。”他低声，“不论敌我，全部用土掩埋。他们都是军人，死于战场，死得其所。”
亲兵领命而去。
王九波走到一处战壕边，蹲下身，轻轻合上一名阵亡士兵的双眼，他想起狗蛋，昨夜一战，狗蛋率掷弹兵炸毁火药库，身负三处刀伤，如今正躺在军医营的帐篷里，生死未卜。
“狗蛋……”王九波喃喃，“你若能活下来，本王亲自为你授勋。”
他站起身，望向潼关。关城巍峨，城头火炮林立，李隼的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李隼此人，”王九波对身旁的刘猛子，“能统辖数镇，非等闲之辈。他必已知晓铁脊岭失守，必在潼关内布下重兵，以逸待劳。我军若是强攻，必遭重创。”
刘猛子点头：“军团长所言极是。潼关城高池深，又有黄河险，强攻难破。”
王九波冷笑：“他以为凭一座关城，便能挡住我大新铁军？太真了。”
他转身下令：“传令，炮兵营仅存的两门‘虎啸’炮，立即架设于铁脊岭残存炮台，校准潼关城门与吊桥。机枪连，将最后一挺机枪架设于高地，封锁城头垛口。第二师、第三师，以‘十人组’为单位，挖掘战壕，逼近至城下五百米处。狗蛋若是醒来，立即让他带掷弹兵准备‘龙爆’手榴弹，今夜——夜袭！”
“夜袭？”刘猛子一惊，“潼关城防坚固，敌军必有防备。”
“正因他有防备，才要夜袭。”王九波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以为我军刚经历血战，必会休整数日。我偏要趁其不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是！”刘猛子领命而去。
当夜，月黑风高，乌云密布。大新陆军悄然行动。士兵们以土袋与木板构筑掩体，战壕如蛇般向前延伸。炮兵们将两门“虎啸”炮推至前沿，炮口对准潼关城门。机枪手将“凤羽”机枪架设于高地，弹链已装填完毕。
狗蛋被两名士兵搀扶着，走出军医营。他脸色苍白，却执意要参战。
“军团长，”他声音虚弱，“我还能打。”
王九波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点头：“好。你带三十名掷弹兵，从东侧‘鬼手崖’旧路潜入，目标——潼关城头火药库。得手后，点燃信号弹。我率主力正面佯攻，待信号弹起，全军压上，一举破关！”
“是！”狗蛋挺直脊梁，转身而去。
夜半，三更。大新陆军两门“虎啸”炮突然开火。“轰！轰！”炮弹划破夜空，精准命中潼关城门与吊桥。城门被炸出裂痕，吊桥铁链崩断，轰然下坠。
“‘凤羽’机枪！开火！”王九波下令。
最后一挺“凤羽”机枪怒吼，“哒哒哒哒哒——”弹幕如墙，封锁城头垛口。练军士兵刚探出身，便被子弹扫倒。
“冲锋！”王九波拔剑怒吼。
大新军如潮水般冲出掩体，冲向城下。然而，李隼早有防备。城头火炮齐发，炮弹如雨点般砸下。一发实心弹击中一门“虎啸”炮，炮架炸裂，炮手阵亡；另一发榴弹在机枪阵地爆炸，机枪手当场毙命。
“敌军火力太猛！”刘猛子高喊，“请求支援！”
王九波目眦欲裂：“继续进攻！为阵亡的弟兄们报仇！”
就在这时，东侧山后突然升起一枚红色信号弹。
“狗蛋得手了！”王九波狂喜。
片刻后——
“轰！！！”
一声惊动地的巨响，火光冲而起，整个潼关都在颤抖。狗蛋率掷弹兵炸毁火药库，火焰如巨龙般腾空而起，照亮了半个夜空。
“破关！”王九波怒吼。
大新陆军士气大振，如猛虎下山，冲向城门。士兵们用“龙爆”手榴弹炸门，用“龙吟”枪点杀敌军。王大力率骑兵营从侧翼杀至，鬼头刀挥舞，如砍瓜切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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