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撤撤！”
得瑟完秦昭衍赶紧从机关炮上跳下来，招呼他的人收拾机关炮好跑路。
两名士兵拽着炮身皮带往前拖，金属轮架带着机关炮在地上叮叮当当地被他们给拖走了。
秦昭衍前一刻还在哈哈大笑，后一刻就带着人跑路，让刘志强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还看什么？” 秦昭衍回头对他吼了声，“等日本战机群过来把你炸成米花啊？”
刚刚他们干掉了日军三架坦克、两架飞机，鬼子怕是恨死他们了。
估计现在战机群正在起飞往这来了。
就他这一门机关炮，留在这屁用不顶，赶紧跑路才是正经的。
刘志强猛然回神，看着已经跑远聊秦昭衍猛地转身吼道：“手里能抓什么抓什么，别的不要了，撤！”
机关炮轮架刚碾过一道弹坑，远处际已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点，像是无数铁灰色的蝗虫铺盖地压来。
“狗日的来得真快！”
秦昭衍看着际，回头立刻下令。
“把炮丢了！钻树林！”
拖着跑的两个士兵立刻丢下手里的机关炮，跟着秦昭衍往树林里钻。
刘志强手下的弟兄捡了两把枪，抬眼看到秦昭衍的人将机关炮给丢了，犹豫了下立刻跑向机关炮。
川军向来缺枪少炮，草鞋裹着布条，扛的都是老套筒，哪里见过这样的宝贝。
既然秦昭衍他们不要了，那他们捡走也是可以的吧？
他跑到机关炮前，刚拉起牵引带想将它带走，敌机尖锐的呼啸声就已经到了头顶。
刘志强本能地抬头，看见一架侦察机正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俯冲而下，机翼下的机枪口喷出长长的火舌。
“卧倒！” 他声嘶力竭的喊声被淹没在密集的枪声里。
子弹像暴雨般倾泻而下，刚拿起牵引带的士兵瞬间被打成筛子，软软地瘫倒在地。
秦昭衍转身看见这一幕，顿时破口大骂。
“他娘的是不是傻！命没了还要什么武器！跑！”
刘志强的人没听，又冲上去了两个人。
他们太清楚好武器意味着什么。
川军出川时扛的老套筒打三枪就卡壳，好不容易缴获的歪把子还凑不够子弹。
眼前这门能打坦克揍飞机的机关炮，是多少弟兄拿命都换不来的宝贝！
“再加把劲！”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兵嘶吼着冲上去，“拖进林子就安全了！”
刺耳的呼啸声突然加剧。
秦昭衍看着三架侦察机呈三角阵型俯冲而来。
正使劲的几个川军被机枪子弹贯穿，尸体像破麻袋般砸在炮轮上。
秦昭衍心头一凉，突然扯开嗓子喊：“别去了！回头我买一门送你们！快跑！”
前仆后继几波人都没能将机关炮带回来，刘志强带着哭腔大吼：“撤！都给老子撤！别管机关炮了！”
还活着的几个人看着机关炮咬了咬牙，转身分散钻进树林中隐藏起来。
秦昭衍看他们终于散了，也不再管他们，带着自己人闷头就往树林里钻。
他带着弟兄们如同灵巧的山猫，迅速隐入树林深处。
枝桠在他们身后合拢，茂密的树冠与藤蔓编织成然的伪装网，将这支队伍的踪迹彻底掩盖。
日军侦察机在低空盘旋，螺旋桨搅起的气流掀翻枯叶。
机组成员瞪大双眼，贴着舷窗来回扫视，却只看到被炮火蹂躏过的焦土与横七竖澳残骸。
“八嘎！”
侦察机内的机枪手咒骂着扣动扳机，机枪喷出火舌，子弹如雨点般随机射向树林边缘。
子弹穿透树干，木屑纷飞但树林深处静谧如常，任凭敌机如何肆虐，也寻不到那支神秘队伍的蛛丝马迹。
转了几圈一无所获后，侦察机飞行员不甘心地拉动操纵杆。
没一会儿几架九七式俯冲轰炸机飞来，对着孤零零留在原地的机关炮恶狠狠地按下投弹按钮。
两颗炸弹拖着尖锐的呼啸声坠落，落在留在原地的St-5机关炮附近。
轰然巨响中，机关炮被炸得四分五裂。
日军轰炸机群在空中盘旋成死亡轮盘，机翼下的炸弹如黑色雨点接连坠落。
泥土被掀翻到半空，又裹着硝烟重重砸下。
秦昭衍死死扒着树根，腰侧被飞溅的弹片划出一道伤口。
整整十分钟，当最后一架敌机的轰鸣声消失在际，四周陷入死寂。
灌木丛里率先探出顶歪扭的钢盔，接着是沾着草叶的刺刀尖。
满身尘土的士兵们从弹坑、树洞、岩石缝里钻出来，满身狼藉。“他娘的鬼子！” 秦昭衍捂着肚子摇摇晃晃站起来，“白瞎了一门好炮！”
他看了眼敌机离开的方向，对周海波他们摆手：“集合，撤！”*
“老陆！老子回来了！”
秦昭衍的钢盔歪在脑后，军衣下摆撕开个大口子，露出缠着渗血绷带的腰腹，却像只斗胜的公鸡，拽着几个同样狼狈的士兵往工事里钻。
陆承宇霍然起身：“你受伤了？”
“没事伤，擦破点皮。”
秦昭衍往战壕壁上一靠，猛灌了口陆承宇递来的水壶，得意地对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你是没瞧见！老子一人一门炮，先是敲掉三辆铁王八，转头又给上的膏药旗开了瓢。那可是两架九七式俯冲轰炸机！一个照面就被老子弄下来了！”
秦昭衍一双眼睛晶亮，得意得大牙根本收不住。
“整个德械师，谁有这能耐？我看景行哥不得给我申请个中校升上校，再赏枚宝鼎勋章回来？”
陆承宇没接话，只是伸手按了按秦昭衍渗血的绷带。
“嘶！你个陆黑子真下死手啊！”
陆承宇哼了声：“还以为你不会疼。”
秦昭衍嘿得一声笑了：“这点疼和那爽快劲一比，算个啥！”
“你是不知道那机关炮是真他娘的好用，突突起来跟割麦子似的！回头我把我的金库翻出来，找平安再弄十门来，保管把鬼子的飞机都打下来当风筝放！”
“嗯，所以我的炮呢。” 陆承宇突然开口。
秦昭衍的笑僵了半秒：“嗐，不就是一门炮，等我找平安买了还你。你是不知道我今……”
秦昭衍嘴里还叭叭个不停，陆承宇已经转头看向远处被轰炸的孝陵卫方向，那里飞机轰炸的火光映红了整片。
这子真是把都快捅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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