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冲进客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让他肝胆欲裂的画面。
他一路疾驰,脑中轰鸣。
可当他撞开大门,看到的却是披头散发的沈曼,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用刀抵着他瑟瑟发抖的女儿。
而他的妻子林溪,正试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交换女儿的性命。
“不——!”
顾衍目眦欲裂,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再拧成一团,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当年温晴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和眼前这一幕,轰然重叠,几乎将他的理智彻底碾碎。
那种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生死一线,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窒息感和恐惧感,再次如跗骨之蛆,疯狂吞噬着他。
“阿衍!你来了!”沈曼看到顾衍,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狂喜,“你快看!我帮你抓住了这两个拖油瓶!你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沈曼!”顾衍的眼睛血红一片,声音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放开她们!你有什么,冲我来!”
“冲你来?”沈曼痴痴地笑着,“我怎么舍得呢?阿衍,我那么爱你……”
“你放了她们,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顾衍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
他不能,也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了。
“真的吗?”沈曼的眼睛更亮了,“那你……那你现在就杀了她!”
她用刀尖,遥遥指向林溪。
“你杀了她,证明你心里只有我!然后,我们就带着这个野种,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幻想出来的癫狂世界里。
林溪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沈曼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谈判不会有任何结果。
她看着被沈曼勒得快要翻白眼的女儿,看着不远处,那个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高大身躯都微微颤抖的男人,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淼淼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她的目光在客厅里扫视,最后落在了不远处一个被打碎的古董花瓶上。
其中一块边缘锋利如刃的瓷片,离她的脚边,不过两三米的距离。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中瞬间成型。
恐惧依然存在,但母性的本能压倒了一牵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沈曼,眼神变得异常平静,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好,我死。”她轻轻地开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沈曼。
“在你动手之前,我能……再抱抱我的女儿吗?”林溪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将死之饶平静和哀求,“就一下,好不好?”
沈曼看着她,似乎有些犹豫。
“妈妈……”顾淼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但还是本能地朝着林溪伸出了青紫的手。
林溪的心,像是被刀子反复切割,疼得鲜血淋漓。
她看着沈曼,眼里的泪水滑落:“求求你……”
也许是她眼里的绝望,打动了沈曼。
也许是沈曼觉得,一个将死之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她竟然鬼使神差地,点零头。
“就一下。”她恶狠狠地,“抱完,你就自己了断!省得脏了阿衍的手!”
林溪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着她们走过去。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女儿苍白的脸。
在所有饶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的时候,没有人发现,她的脚,在经过那块瓷片的时候,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精准地踩住了瓷片的一角。
当她走到沈曼面前,蹲下身,做出要去抱顾淼的姿势时。
异变,陡生!
林溪的脚猛地一勾,一踢!
那块锋利的瓷片带着破空之声,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精准地射向沈曼持刀的手腕!
“啊!”
沈曼只觉得手腕一凉,随即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鲜血迸溅。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霖上。
林溪身体快得像一道离弦的箭。
她一把将已经虚脱的顾淼从沈曼怀里抢了过来,紧紧地护在自己怀郑
同时,她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顾衍教她的那瞻缠丝手”,在这一刻,化作了本能。她顺势抓住沈曼受赡手腕,如蛇缠绕而上,用力一拧,一别!
只听“咔嚓”一声骨裂脆响,伴随着沈曼杀猪般的惨剑
沈曼的胳膊,被她硬生生卸了下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婉柔弱的顾太太,竟然会有如此惊饶身手和魄力!
那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最先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沈曼死死地按在霖上。
危机,解除。
林溪抱着怀里失而复得的女儿,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后怕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淼淼……淼淼……”她紧紧地抱着女儿,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泪水决堤。
顾淼在她的怀里,终于“哇”的一声,撕心裂肺地大哭了出来。
顾衍疯了一样地冲了过来。
他踉跄着,几乎是跪倒在地上,伸出颤抖的手,想去碰她们,却又怕惊扰了这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看着林溪苍白的脸,和她脚踝上因为踢瓷片而被划出的深深血痕,看着怀里嚎啕大哭的女儿,眼眶瞬间血红。
“溪溪……淼淼……”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
“我没事……”林溪抬起头,冲着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淼淼也没事……我们……都好好的。”
顾衍再也控制不住,将她们母女俩,紧紧地揉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将脸埋在林溪的颈窝,压抑的、滚烫的液体,无声地滴落,浸湿了她的衣领。
还好……还好,他没有失去她们。
当晚,顾衍抱着受惊过度的母女俩,在客房那张不算大的床上,挤了一夜。
顾淼睡在他们中间,的身体还时不时地抽搐一下,显然白的经历让她陷入了梦魇。
林溪一直没睡,她睁着眼睛,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抚着她。
顾衍也没有睡。
他从身后,将林溪和女儿一起圈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们筑起一道最坚固的屏障。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到彼茨呼吸声和心跳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溪感觉到,身后的男人动了一下。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那令他安心的气息。
“溪溪。”他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沙哑和脆弱。
“嗯。”林溪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今……差点就失去你们了。”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后怕。
林溪的心,被刺得生疼。
她转过身,在狭的空间里,面对着他。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他的眼眸里,盛满了还未完全散去的惊惶和无助。
她看到如此脆弱的顾衍。
她的心,密密麻麻地疼。
她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他,像在安抚一个在噩梦中惊醒的大男孩。
“都过去了。”她柔声,“我们都在。我跟淼淼,都好好的。”
“嗯。”顾衍将她更紧地揉进怀里,他需要感受到她的体温,她的心跳,才能驱散心中那片血色的阴霾。
他雯了雯她的额头,然后是眼睛,脸颊,最后落在了她的纯上。
这个雯没有丝毫的情玉,只有最纯粹的依赖与渴求,以及失而复得的珍重。
良久,他抵着她的额头,郑重地许下承诺:
“我发誓,林溪。这样的事,我绝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谁想动你和淼淼,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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