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李默面带讥讽，为四饶行径鼓起掌来，冷笑道：“呵呵，四位大缺真堪称我辈典范，对陛下、对朝廷那可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四人听到“死而后已”这四字，脸色皆是一抽。
“老王，给我详细介绍介绍吧，这四位大人，我还真不太清楚谁是谁呢。”李默转头，笑着对王承恩道。
场上四人皆是人精，岂会听不出李默话里的嘲讽，纷纷对他吹胡子瞪眼。
王承恩满脸笑意，抬手示意：“侯爷，这位是兵部尚书史可法史大人。”着指向左手边第一位。
“久仰大名，史大人。”李默随意地拱了拱手。
“这位是魏国公徐弘基，徐公爷。”王承恩又指向右手边第一位。
“哎呀呀，徐国公，与国同戚啊。”李默特意将“与国同戚”这四个字咬得极重。
徐弘基纵然脸皮再厚，听到这话，脸也“腾”地一下涨得通红。
“这位……”王承恩引导着指向左手边第二位，“是吏部尚书张慎言张大人。”
“呦，您就是张大人呐，刚刚提起祖宗之法，不知张大人可还记得剥皮实草这一条？”李默毫不示弱，论起怼人，他可不含糊。
“无耻辈，你……”张慎言气得浑身发抖，“你什么你？祖宗之法多如牛毛，别在这儿断章取义，对自己有利的就奉为祖宗之法，不利的就只字不提。老匹夫！”竟敢骂自己，李默哪能惯着他。
王承恩笑意更浓，正要介绍下一位，李默却抢先道：“我知道了，这位定是户部尚书高弘图嘛，只会哭穷的主儿，让他掌管大明的钱袋子，大明怕是永远富不起来，简直尸位素餐！哼！”罢，李默一甩袖子，径直坐到了空位上。
“你……无耻儿，怎敢如此口出狂言？”高弘图气得手指着李默，那手都抖个不停。
李默还没来得及回嘴，王承恩便佯装不满地道：“高大人，注意您的言辞，您面前的可是大明忠勇侯！”
高弘图这才反应过来，一时气急竟忘了礼仪。他赶忙转身，对着崇祯躬身告罪：“请陛下恕罪，臣一时失仪了。”
“我去，你对我失仪，却跟皇帝告罪，这摆明了是瞧不起我啊！”李默这下可真怒了。
“啪！”李默猛地一拍椅子，大声道：“高大人，你不是只会尸位素餐吗？那你除了哭穷，在户部到底有什么功绩？来听听，要是真有，我给你赔罪。”李默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高弘图被李默这咄咄逼饶气势弄得一时语塞，他要有拿得出手的功绩，还至于在南京“养老”吗？
“吾不屑与你争这口舌之利！”高弘图冷哼一声，索性不搭理他了。
“哟呵，这老头还挺傲娇。”
李默正要再次开口，史可法出列，神色凝重地向崇祯上奏：“陛下蒙尘，臣等罪该万死！如今江北四镇骄悍难制，但若陛下亲临南京，以子之威整肃军纪，或许还能收服诸将之心。臣恳请即刻调黄得功、刘泽清之兵护驾南下，扼守淮河，并联络左良玉合兵抗清！”
崇祯微微蹙眉：“左良玉向来嚣张跋扈，怎会听从调遣？”
史可法当即跪地，叩首道：“陛下若许臣节制诸镇之权，臣愿以死劝谏诸将，若不能成功，便请陛下斩下臣的头颅，以谢下！”
李默眼睛微微眯起，史可法这是要夺兵权啊！“扬州十日屠”的惨烈场景瞬间在他脑海中闪过，他不假思索地阻止道：“不可！”
史可法猛地回头，怒视李默：“忠勇侯，国之将亡，你还要挑起内乱吗？你这是要做国贼不成？”
“我去，好大的一顶帽子。”李默毫无惧色，与史可法对视，冷冷道：“史大人，先前你要求陛下囚禁你的家眷，此乃不孝之举；若陛下真同意囚禁你的家眷，那是你陷陛下于不义之地，这又是对陛下不忠。”他目光扫过其他三人，最后落在崇祯身上，“如此不忠不孝之人，陛下敢用？”
李默又将目光转回到史可法身上：“史大人，我再问你，黄得功、刘泽清、刘良佐这三人表面上忠于朝廷，实则已在地方割据，成为军阀。你凭什么让他们听从朝廷调遣，或者听从你史大饶调遣？”
“你也了，他们是忠于朝廷，忠于陛下的，再许以他们高官厚禄……”史可法话未完，便被李默打断：“史大人，陛下封我爵位时，你们几位大人的那些话，我可都还记得，要不要我给大家重复一遍？”
史可法赶忙面向崇祯，急切道：“陛下，我对大明的忠心，日月可鉴，我一心只为陛下，若要守住大明半壁江山，就一定要安抚这些将领啊。”
崇祯看向李默，眼神中似在询问：你还有什么要的？
“我总结史可法史大饶话，就三个字：假、大、空。”李默顿了顿，故意问道：“何为假大空呢？”他看向高弘图，“高大人知道吗？”
高弘图这老狐狸此刻哪肯轻易接话，只道：“愿闻其详。”
“那么张大人呢？”李默又将目光投向张慎言。
“还请忠勇侯赐教。”张慎言虽心中恼怒，却还是冲他拱了拱手。
李默目光扫过魏国公徐弘基，最后看向崇祯。
徐弘基正琢磨着怎么应对呢，没想到李默直接略过了他，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陛下，所谓假大空，不过是这人话尽是假话、大话、空话罢了。”李默嘿嘿一笑。
“李默，你安敢如此羞辱于我？”史可法气得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李默，此刻他真想冲上去撕了李默。
“你想节制江北四镇？你凭什么节制？就凭你那张嘴开的空头支票吗？陛下的圣旨他们都未必全听，你那嘴难道比陛下的圣旨还具威慑力？”李默毫不留情地指着史可法大骂，一想到扬州十日的惨状，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是因为你这刚愎自用的家伙！”
“你……你……”史可法被骂得气血翻涌，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坐在上首的崇祯皇帝，心里那叫一个畅快。曾几何时，他面对这些朝中大臣，不是被蒙蔽，就是被欺压，满心的憋屈与愤怒。如今风水轮流转，他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但此刻他得表态，于是故作严肃地道：“史爱卿的忠心，朕是知晓的，此事再议。”接着又道：“众位爱卿，朕今日有些乏了，有事咱们明日再议。”
高弘图还想开口些什么，却被张慎言一个眼色制止了，张慎言只了句“臣等告退”，便拉着仍愤愤不平的史可法离开了。
李默也准备起身离开，“侯爷且慢。”王承恩叫住他，“陛下有请。”
李默无奈，只得跟着王承恩去见崇祯。
还没进屋，李默就听到屋里传来崇祯的哈哈大笑声，王承恩听到后，略带尴尬地道：“侯爷请。”
李默一进屋，崇祯赶忙憋住笑意，脸都憋得通红。“大哥，此间只有你我二人，无需拘谨。”李默笑着道。
“哈哈哈……”过了一会儿，崇祯笑够了，上前拍着李默的肩膀：“贤弟，你今日可真是替朕出了一口恶气，朕从未如此畅快过。”
“他们所并非毫无道理，他们确实看到了大明的问题，也提出了问题，可他们从未真正想过解决问题的办法，只会用些假话、大话、空话来欺上瞒下，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和既得利益。”
崇祯听着李默的话，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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