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走出巷口时，晨光正斜照在对面砖墙上。她抬手把袖口往下拉了拉，遮住腕部刚消散的微光。那是系统自动校准魔力波动时留下的痕迹，像水纹漾过皮肤，转瞬即灭。她没在意，只觉得今空气格外清爽，连脚边那片枯草都泛着新绿的底色。
她哼着一段旋律，是穿越前常玩的那款游戏的主界面音乐，节奏轻快，带着电子音特有的跳跃福脚步也跟着节奏轻轻点地，像是踩在无形的节拍上。
巷子尽头的窗帘动了一下。
玛丽大妈把脸贴在玻璃后，眯眼盯着那个瘦的身影。她看见佩妮的手指在身侧轻轻一勾，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银线从指尖掠出，缠住路边半截断枝，轻轻一提——断枝滑进沟里，没发出一点声响。
“女巫。”玛丽大妈喉咙里滚出两个字，转身就往厨房跑。她抓起围裙擦了擦手，推开后门，冲着晾衣绳下的邻居喊：“伊万斯家那丫头，昨夜在废屋前点火！我亲眼看见的！”
佩妮不知道这些。
她走到河边，蹲下身，把药渣倒进浅水区。银灰色的残渣一入水就散开，像被风吹散的星屑。这是昨夜熬制药剂后剩下的，虽然无害，但她习惯处理干净。起身时，她注意到河面倒影里自己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日光下微微发亮，像猫科动物盯着猎物时的光。
她眨了眨眼，倒影恢复如常。
第二，镇上的孩子见她走近，立刻散开。有个女孩原本在跳绳，绳子甩到一半突然停住，抓起口袋就跑。佩妮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消失在街角。
杂货店老板娘收她两个铜板时，飞快用抹布擦了下柜台边缘。
佩妮没话，拎着面包走出门。她在街心站了几秒，目光扫过两侧窗户。好几扇窗帘迅速垂下，像是被人猛地扯回。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昨晚系统提示过：“魔力外溢频率上升，建议每日进行一次自我收敛训练。”她当时正调试新配方，随手点了确认，没细看。现在想来，那道银线，可能不只是校准残留。
她拐进巷，走向废弃木屋。这是她和斯内普约定的碰头点，平日用来存放实验材料。推开门时，发现地上多了几块碎石，像是被人故意堆成一圈。墙角还画晾歪斜的线，用红漆涂的，像血。
她蹲下身，指尖蹭了下那道线。
不是血，是铁锈和颜料混的。
“他们开始怕了。”身后传来声音。
斯内普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张纸，脸色比平时更白。他看了眼墙上的标记，眉头一皱：“汤姆家的跛脚儿子今早跟我，全镇都在传你半夜在废屋做法，召唤厄运。”
佩妮站起身，拍了拍手。“谁传的？”
“玛丽大妈。她看见你用眼睛点火，手指一动就能让树枝自己跑。”
佩妮冷笑一声。“她连火柴都划不利索，倒看得清魔法波动？”
斯内普没笑。他走近几步，压低声音：“汤姆昨想跟你话，你走了之后，他被人看见了。现在他家窗户被砸了一块，门缝塞了死鸟。”
佩妮眼神一冷。
“我不是没帮过他。”她，“他女儿发烧那晚，我给了退热草粉。他还谢过我。”
“现在他你是女巫，碰了会倒霉。”斯内普盯着她，“他怕了。”
佩妮沉默了几秒，转身走到墙边，靠着砖面滑坐下去。木屋很暗，只有屋顶裂缝漏下几缕光。她抬头看着那道光，尘粒在其中浮动，像被无形的手搅动。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能改写魔法规则，能调出满级技能，能用科学逻辑解释星轨共振，却拦不住一张嘴。
一张嘴，就能把善意变成诅咒。
斯内普在她旁边坐下，没话，只是把那张纸递过来。上面密密麻麻记着魔药配比，还有一行字：“若光无法驱散黑暗，就让它变得刺眼。”
她看了很久。
“你想怎么做？”他问。
她摇头。“现在不校系统有提示，高级功能要积分解锁。我想用知识转化功能做一场公开演示，解释魔法原理——结果系统弹出警告：‘当前任务未完成，无法调用科普模块。’”
斯内普皱眉。“任务？”
“每都有新任务。”她闭眼，意念接入系统，【任务日志】浮现：
【日常任务】：完成一次有效魔力收敛训练（0\/1）
【隐藏提示】：检测到负面舆论波动，建议启用‘真相探测’预备模块（需10积分）
她睁开眼。“差五分。预备模块能锁定信息源头，还原真实场景。但要先攒够。”
斯内普翻了下口袋，掏出三枚铜币。“我能去镇外药剂师那儿换点废弃材料，卖给他们做清洁剂。”
“不急。”她打断他，“现在贸然行动，只会让人觉得我们在搞邪术。玛丽大妈爱看，那就让她看个够。”
她站起身，拍掉裙摆上的灰。“她以为我在废屋做法？好啊。下次我施法，就让她亲眼看着。”
“你不怕她再传？”
“怕？”她嘴角一扬，“我等的就是她传。”
第三清晨，佩妮又去了河边。
她特意选了人多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根枯枝。站定后，她抬起手，指尖微光一闪，枯枝离地三寸，缓缓旋转。
街角有人惊剑
玛丽大妈正提着水桶经过，看见这一幕，手一抖，水全泼在地上。她瞪大眼，嘴唇哆嗦着，转身就往镇中心跑。
佩妮没追，也没收手。她让枯枝在空中转了十秒，才轻轻落地。然后她拍了拍手，转身回巷。
中午，全镇都在传：“伊万斯家那丫头，当街让树枝飞起来！玛丽大妈亲眼见的！”
傍晚，斯内普找到她时，她正坐在木屋窗台上，手里捏着一枚铜币，反复抛起接住。
“你故意的。”他。
“当然。”她接住铜币，按在掌心，“她不是爱传吗？我就给她点真东西看。越真，越让人不信。”
“为什么？”
“因为人只信自己愿意信的。”她抬头看他，“她我点火，我偏让她看见漂浮咒。她我用眼睛施法，我偏用手指。她我半夜做法，我偏在大白做。她越传，漏洞越多。”
斯内普盯着她。“你是在逼她自相矛盾？”
“对。”她跳下窗台，“等她传的版本多了，自然有人怀疑。到时候，我再用系统功能还原真相——不是解释，是展示。”
她伸手，掌心向上。一道微光从指间升起，像萤火虫盘旋。“系统要十积分。我有九十五。差五分，够买一次‘真相探测’的启动权限。”
“怎么赚？”
“等。”她收起光，“等她传得再疯一点。等全镇都信了，再打破。”
斯内普沉默片刻，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昨晚写了份记录。你每次施法的时间、地点、魔力波动频率。如果系统需要数据校准，可以用这个。”
她接过纸，快速扫了一眼，抬眼看他。
“你信我？”
“从你救我母亲那起。”他声音很轻，“你不是女巫。你是唯一一个，让魔法变得干净的人。”
她没笑，但眼神松了些。
第二，谣言升级。
有人佩妮的头发里藏着蛇，有人她晚上会变成黑猫，还有人她父亲根本不是麻瓜，而是被魔法烧死的逃犯。
佩妮听着，一句没辩解。
她只是在系统里翻找可用功能，反复尝试调出“真相探测”模块。每次失败，界面上都跳出同一行字：“积分不足，无法激活。”
第九十五分，卡在那里。
直到傍晚，斯内普带来消息：“玛丽大妈今早去了警局，要报‘巫术危害公共安全案’。警察没证据，打发她走了。她出来时，脸都紫了。”
佩妮坐在木屋桌前，手里转着那支旧炭笔。听到这话，她停下动作，笔尖点在桌面。
“她急了。”
“对。”
“那就快了。”
她闭眼，意念接入系统，再次点击【真相探测预备模块】。
【所需积分：10】
【当前积分：95】
还差五分。
她睁开眼，看向窗外。夕阳把砖墙染成暗红色，像干涸的血。
“明。”她，“我让她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施法’的。”
斯内普点头，起身要走。
“等等。”她叫住他，从袖中抽出一张纸，递过去。“这是我昨晚画的。双层导管结构，外层走冷却液，内层通魔力流。荧光试剂三滴，再多会干扰读数。”
他接过图纸，展开。线条清晰，标注精确。右下角有一行极的字，像是用针尖刻上去的：
“能量不是魔法的源头，而是它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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