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牌刻得真好。”叶敏敏望着招牌赞叹道，上面的字刻得格外精致，就像把毛笔书法一比一复刻上去的似的。
“这是牛大叔刻的，确实手艺精湛。可惜他不轻易收徒，不然我肯定要拜师学两手。”顾晏朝踩着梯子，举着招牌让叶敏敏看效果。
“左右两边应该再添幅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怎么样？”叶敏敏越想越觉得合适，“东坡居士这句诗，我觉得跟这儿特别配。”
“妙啊！我这就去买红纸，让琛哥来写。”顾晏朝念了两遍，也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挂牌那日，全村人几乎都来了，相邻大队也涌来不少看热闹的，里外挤得满满当当，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
“顾同志，来挂牌子咯！”大队长嗓门洪亮，指挥着顾晏朝和乔大哥两人上前。顾晏朝和乔大哥心翼翼抬起木牌，屏着气合力往上举，直到稳稳挂在门楣中央。
“好！”人群里爆发热烈的掌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欢呼。
“大伙儿静一静，听我两句！”大队长抬手示意，喧闹声渐渐平息。“咱们建立这个竹艺工坊，不仅仅是为了大家能学一份手艺，更是为了带动咱们村里经济发展，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大队长的话郑地有声充满力量。
掌声再次炸开，大队长讲话完，叶敏敏和乔乐瑶提着糖果篮子穿梭在人群里。
“今是大好日子，大家沾沾喜气，都来甜甜嘴！”篮子里是供销社的水果糖混着系统的糖，颇为受大家欢迎。
顾晏朝和萧瑾琛在旁边维持秩序，免得人多挤着磕碰。
“许奕怎么又来了？”顾晏朝瞥向人群外的身影，低声跟萧瑾琛嘀咕，“他带的东西值当去国营饭店吃几顿了，犯得着总往这儿跑？”
萧瑾琛没接话，顾晏朝自己琢磨着：“莫不是……图人？”他望向叶敏敏，见她正认真发着糖，压根没往四周瞧，又悻悻收回目光。
工坊最终定下十二人，连乔大刚和顾晏朝他们都算在内。负责人选了乔大哥，原本定的乔大刚，可他只愿琢磨手艺不愿管杂事，顾晏朝虽是组织者，知青身份总让村民有些顾忌，他自己也懒得操心。
大家商量下来，便让乔大哥当负责人，顾晏朝做副手，乔大刚任技术顾问。许红宁凭着实打实的努力，也顺利进了工坊。
入选的人大多时候还得照常上工，只农闲时不用参与集体劳动。在工坊干活按时间算公分，一一到五个不等。因公分不多，且当初选人时考核公正，倒没人因这事闹意见。
“庆祝工坊顺利建成，干杯！”顾晏朝举着杯子起身，里面的汽水是他头特意去买的，气泡在杯壁上滋滋往上冒。
“干杯！”众人纷纷举杯碰杯。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满满当当摆了两大桌菜，另一只野鸡也在今日上了餐桌。
自那回后，顾晏朝常去山里看陷阱，却再没逮到过东西，反倒是粱乔川偶尔能抓到些野味。
许奕近来常来，和众人熟络得很，在席间比粱乔川自在多了。粱乔川还带着些拘谨，不太好意思伸筷子，旁边的卢大夫一个劲往他碗里夹菜：“快吃快吃，这红烧排骨炖得烂乎，香着呢！”
有流料添味，桌上的菜味道更上一层，叶敏敏嚼着嘴里的菜，恍惚间竟有种回到现代的错觉。望着满桌笑语，她心里对这个地方，悄悄生出些踏实的归属福
饭后众人围坐闲聊，许奕忽然：“工坊人还是少零吧？产量怕是跟不上。”
“要精益求精，急不来。”顾晏朝倒不担心，“真能随便量产，哪还轮得到咱们。”
“红宁同志学了没多久，手艺就很像样了。”许奕转向许红宁，语气里满是赞许。
“那是红宁姐肯下功夫，旁人可未必有这悟性。”叶敏敏连忙接话。
乔乐瑶在旁边笑了，轻轻拍了下叶敏敏的手：“许同志是夸红宁呢，不是竹编好学。”
许奕这才发觉话里有歧义，赶紧补道：“是我没清楚，红宁同志确实心灵手巧，悟性高。”
“我还差得远呢，入门都不算，要学的多着呢。”许红宁笑着摆手，语气诚恳。
“许兄弟要是感兴趣，也来学学？挺有意思的。”顾晏朝招呼道。
“怕是没空了。”许奕叹道，“接下来要忙起来，没这阵子清闲，也不能常来了。等以后得空再吧。”
“你一忙，总让人觉得不是啥好事。”卢大夫半开玩笑地。
“是加强巡逻，护着大家安全，怎么不算好事？”许奕正了正神色，“不过你们女同志出门可得当心，冬农闲时，总有些不安分的人。这两年冬虽没再听冻死人饿死人，可对好多人来，还是难熬得很，不免心思就会活络些。”
“会越来越好的。”叶敏敏轻声。
“是会越来越好的。”卢大夫跟着点头，不知想起了什么，眼角悄悄泛起泪。
暖阳将众饶影子拉得长长的，闲聊声伴着远处的杂音，深刻的印在叶敏敏脑海里。
随着屯粮，冬日降临。虽没下雪，风却寒风刺骨，冻得人手脚疼。叶敏敏他们弄了个烧蜂窝煤的炉子，虽比土灶慢些，煮点简单的吃食倒方便，大冷实在懒得顶着寒风奔波，便一去卢大夫那搭一次伙，其余两顿就随便对付。
遇着气特别糟的时候，连那一顿都不想动。这时候叶敏敏就格外佩服萧瑾琛，他每不亮就起来煮早饭，之后往胡教授那跑，从早学到晚，顺带给他们送饭。
而叶敏敏自己，哪怕醒了也赖在被窝里，裹着被子跟人话，半点不想挪窝。
“敏敏，快起来！”许红宁拍着她的被子喊，“队里今杀猪分粮，热闹着呢！”
“杀猪分粮？”叶敏敏猛地坐起来，这不就是原着开篇的情节吗？
冬日里的日子过得太安逸，每不是睡觉、烤火，就是琢磨着烤点吃食、看看书、听些家长里短，她都快把剧情忘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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