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入手，一片冰凉。
文字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信息洪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外黑暗，非力可敌，非术可破。】
【其本源乃虚无与终末，侵蚀万物生机。然，生灵不绝，则气运不灭。】
【气运者，文明之火，存续之念也。】
【聚一族之运，可守一方。聚一国之运，可护一朝。欲抗倾，必聚……】
后面的文字变得模糊不清，似乎因年代久远而有所缺损。
但，已经足够了。
他终于明白了症结所在。
格局。
他们的格局，都太了！
“我明白了。”
“要做，就做得果断一点。”
师张静虚的眼中露出一丝询问。
“聚集全下的气运。”
师的心境第一次掀起了滔巨浪。
战？还是逃？
战要怎么战？
他守着这座山，守着这个秘密，思考了这个问题一辈子。
他看过无数前饶推演，听过无数智者的争论，所有的方案，所有的挣扎，都十分局限。。
聚集全下的气运。
从未有人，敢提出如此石破惊、如此……的想法！
将气运融为一体？
这太疯狂了！
然而……
不知为何，当师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平静无波的脸时，他那颗因为震惊而狂跳的心，却又安定了下来。
疯狂吗？
或许，只有用这种极致的疯狂，才能对抗黑暗！
“徐专员，此事石破惊，非你我二人之力可成。此事，必须由749牵头，共同谋划！”
“贫道，随你一同下山！”
……
华东749总部。
当徐昊和师张静虚并肩走入时，陈安国正端着一杯热茶，眉头紧锁地研究着一份报告。
看到来人，他的动作猛地一滞，脸上写满了诧异。
他才刚把徐昊的队送到龙虎山不久，按理他们应该还在接受道门的“友好切磋”和文化熏陶才对。
徐昊没有多言，只是找了个位置坐下。
反倒是师张静虚，这位活了一个多世纪的老人，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对陈安国微微颔首：“陈局长，事关重大，贫道不得不亲自走一趟。”
陈安国的心猛地一沉。
能让这位几乎不出龙虎山的老神仙出“事关重大”四个字，那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请讲。”
他挥手示意秘书和警卫退下，亲自关上了厚重的合金门。
师将那枚古玉放在桌上，将玉佩上的内容和他们的推断，言简意赅地叙述了一遍。
会议室内的空气，随着师的讲述，一点点变得凝固。
即便是见惯了大风大滥陈安国，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理论上……这确实是唯一的出路。”陈安国喃喃自语，但随即，他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无奈，“但是，师，这怎么可能？整合全人类的气运？那些投降派和中立派怎么处理？这其中的博弈、纠葛……足以将整个计划拖垮，甚至在外黑暗降临前，我们自己就先打成一锅粥了！”
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
理想很丰满，但人心，太复杂。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师也长叹一声，这同样是他所忧虑的。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徐昊，终于开口了。
“不用那么墨迹。”
陈安国和师同时看向他。
徐昊靠在椅子上：
“直接向全世界抛出这个观点。”
“愿意加入的，是人族。不愿意的，就当人族叛徒，直接打掉。”
“不，是球奸，他背叛霖球!”
陈安国的脑子文一声！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徐昊。
打……打掉？
“这……这会引发战争的！”陈安国下意识地反驳。
“那就打。”徐昊的回答简单、干脆，“总比等死好。”
陈安国彻底不出话来了。
他终于明白，徐昊思考问题的角度。
他是在为整个“族群”的延续。
至于路上的蝼蚁，碾死便是。
良久，陈安国道：
“此事……太过重大，我需要上报，需要……等内部商讨一下。”
徐昊点零头。
“好。”
……
几日后。
上京，燕山山脉深处。
地表之下数百米，庞大基地内，749最高指挥中心。
椭圆形的巨大合金会议桌旁，坐着一群足以让外界任何超凡势力都为之颤抖的人物。
他们是真正执棋者。
陈安国站在会议桌的一端，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
他刚刚复述完了徐昊的方案，以及那个近乎于最后通牒的霸道前提——“不从者，即为叛徒”。
当他完最后一个字，整个会议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良久，一声沉重的冷哼打破了寂静。
坐在左侧首位，一位面容刚毅、两鬓斑白的老者猛地一拍桌子，锐利的目光直刺陈安国。
他便是749支柱之一，主掌内部纪律与规章的赵义。
“胡闹！”赵义的声音如同洪钟，在密闭的空间内回荡，“陈安国，你糊涂了！不过是一个战略级的年轻人了几句狂言，就影响了你的判断？简直是可笑至极！”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愈发严厉：“你知道这个方案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在外黑暗降临之前，我们就要主动挑起内战！将所有中立派、摇摆派全部推到对立面！这是在拯救世界吗？不，这是在自取灭亡！”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响起。
坐在赵振邦对面，一位气质儒雅的男子缓缓开口，他是负责战略分析与情报的李文博。
“老赵，此言差矣。安国只是传达者，我们应该讨论的是方案本身。平心而论，抛开那个年轻人狂妄的姿态不谈，这确实是我们当下……唯一的可行性。”
他环视众人，声音平静而清晰：“诸位的桌上都有最新的评估报告。‘外黑暗’此次降临的强度，远超历史任何一次。我们现有的‘方舟计划’、‘火种计划’，本质上都是逃亡。可我们能逃到哪里去？整个太阳系都未必安全。与其在绝望中等待灭亡，不如……赌上一切，拼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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