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和浩特的秋老虎正烈，林墨趴在茶馆的木桌上，对着一叠A4纸叹气。纸上是粉丝线下活动的安全预案，从场地疏散路线到突发疾病急救，密密麻麻写了三页，却总觉得漏了什么。苏晚蹲在院子里，正和老周一起固定临时搭起的遮阳棚，锤子敲在木桩上的声音“咚咚”响，像在敲她的太阳穴。
“再检查一遍。”林墨把预案推到苏晚面前，遮阳棚的阴影刚好落在纸上，“上次在草原见面会，有人被马蜂蛰了，这次可得提前准备好抗过敏药。”
苏晚擦了擦手上的汗，拿起预案逐字逐句看。她的手指在“疏散通道宽度1.2米”处停住：“这宽度不够，要是遇到紧急情况，粉丝们挤在一起容易出事。”她掏出卷尺往院子门口走，“我去量量实际宽度。”
林墨跟在后面，看着她弯腰侧量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平时修房车时那么利落的人，一遇到这种事就变得格外较真，连通道宽度差两厘米都要重新规划。“差不多就行了吧？”她声，“咱们也就三十多个粉丝。”
“安全没差不多。”苏晚直起身，眉头皱得更紧，“实际宽度只有1米，得把旁边的花架挪走。”她喊来老周，“帮忙把这花架搬到墙角去，别挡路。”
花架上爬满了牵牛花，搬的时候碰掉了不少花瓣。林墨看着散落的花瓣，突然想起预案里没写“物品损坏赔偿”，赶紧掏出笔添上。苏晚看着她写字的样子，突然：“还得准备几个灭火器，这老茶馆是木头的，万一电线短路着火就麻烦了。”
“已经借了三个，在厨房门口放着。”林墨翻开另一页，“你看，这里记着呢。”
苏晚的目光落在“突发疾病应对”那栏，指着“联系附近医院”那行：“光联系不行，得查好最近的医院距离，开车要多久，有没有救护车通道。”她掏出手机开始查地图，“离这儿最近的是市医院，三公里，但是早晚高峰会堵车，得算上堵车时间。”
林墨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这预案越来越像份工程图纸，精确到分秒，严谨到苛刻。但她知道，苏晚不是题大做——上次在戈壁滩，有个粉丝低血糖晕倒，就是因为她们提前备了葡萄糖，才没出大事。
“粉丝里有个叫雨的姑娘，”林墨翻着粉丝名单，“她妈妈她有哮喘，得把急救喷雾放在显眼的地方。”
“记下来。”苏晚从口袋里掏出个本子，“放在舞台侧面的桌子上，标上‘哮喘急救’。”她又想了想，“再备个扩音器，万一出事，喊人方便。”
傍晚时，预案终于改到了苏晚满意的程度。她们在院子里走了一遍疏散路线，确保每个角落都能看到指示牌；把急救箱里的药品分类放好，贴上药名标签；甚至给每个志愿者分配了具体职责，谁负责引导，谁负责急救，谁负责联系医院，都写得清清楚楚。
老周看着那叠厚厚的预案，忍不住笑：“你们这比办演唱会还认真。”
“来的都是朋友，”苏晚把预案折好放进文件夹，“不能让他们出任何事。”
活动当，阳光正好，牵牛花在院子里开得热闹。粉丝们陆续到场，林墨看着他们在指示牌的引导下签到、入座，心里踏实了不少。苏晚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里面装着扩音器、急救包和备用电池，像个移动的安全站，时不时巡视一圈，看看遮阳棚有没有松动，电线有没有漏电。
中场休息时，雨突然捂着胸口喘气，脸色发白。林墨刚想喊人，苏晚已经拿着急救喷雾跑了过去，动作比救护车还快。她轻轻拍着雨的背，让她慢慢吸气，等雨缓过来，又把她扶到阴凉处，递上温水。
“多亏你提前备了喷雾。”雨的妈妈感激地。
“应该的。”苏晚笑了笑，又去检查其他地方了。
活动结束后，粉丝们在院子里合影，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老周收拾东西时，看到那份被翻得起了毛边的预案，突然：“其实大家来，不只是为了看你们，更是因为觉得你们靠谱，让人放心。”
林墨看着苏晚正在拆除的指示牌，突然明白：这预案的每一条，都藏着她们的心意——不是怕出事，是怕辜负那份信任；不是要做到万无一失，是想告诉每一个来的人，你们的安全，我们放在心上。
回去的路上，苏晚把预案仔细收好，放进房车的储物箱。“下次活动，”她突然，“得加上‘宠物过敏应对’，今有个粉丝对猫毛过敏，幸好老板娘的猫在屋里没出来。”
林墨笑着点头，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街灯。她知道，这份预案永远没有完美的一，就像她们的旅途永远有意外，但只要她们愿意为彼此多考虑一点，多准备一点，就能让每一次相聚，都温暖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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