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开始了。
每日拂晓，我们二十八人便聚集在空地，跟随轩辕修习《引气诀》。
他讲述灵气运行的法门，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仿佛能直接印入脑海。
“灵气如水，经脉如渠。引而不发，蓄而不泄，方为根基。”
我盘膝而坐，意识沉入体内，八卦玉在胸口散发着温和的暖意，仿佛一个枢纽，帮助我更清晰地感知到空气中那些流动的彩色光点：五行灵气。
意念牵引下，它们丝丝缕缕汇入经脉，循着特定的路线缓缓运行，滋养着干涸的躯壳和消耗过度的意识。
女娇坐在我不远处，她闭着眼，神情恬静。
周身有淡淡的青色光晕流转，那是木属性灵气的象征，与她沟通自然的赋相得益彰。
砾眉头紧锁，汗珠从额头滚落。他能模糊感应到土黄色的灵气，但引导起来十分费力，进展缓慢。
岩最为急躁，他体格强健，气血旺盛，但对虚无缥缈的灵气感应迟钝，几次尝试未果后，他忍不住捶打地面，低吼一声：“感觉不到！”
“心浮气躁，如何感气？”轩辕的声音平静传来：
“静心，凝神，感受你的呼吸，感受血液流动，那也是‘气’的一种。”
岩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尝试。
岐伯则对灵气与药性的结合产生了浓厚兴趣。
他时常在修行结束后，拉着轩辕询问，如何将灵气注入草药，提升药效，或者炼制更具神异的丹药。
轩辕对他这种钻研精神颇为赞赏，偶尔会点拨一二。
除了修行，营地的事务也在继续。
伏羲和姜派出的信使陆续带回消息，周边七八个规模不等的部落，在听闻黑森林危机，影怪袭击以及轩辕展现的神异后，大多表示愿意参与会盟，共商大事。
但也有两个部落态度暧昧，似乎还在观望。
会媚地点，定在了伏羲部落与木帝部落之间的这片前沿营地。
这里地处要冲，经历过战火，也象征着联合的开端。
几后，各部落的代表陆续抵达。
他们带着护卫，好奇而警惕地观察着营地新建的防御工事，以及我们这些跟随轩辕修行的人。
会帽日，营地中央的空地上点燃了巨大的篝火。
各部落首领或代表围火而坐，伏羲和姜作为东道主，居中主持。
轩辕坐在稍靠前的位置，神情淡然，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气度。
我、女娇、砾等弟子则站在轩辕身后，算是展示力量的一部分。
伏羲首先发言，陈述帘前面临的威胁，从黑森林污染源到影怪，再到轩辕口中的“域外魔”。
“……单打独斗，唯有覆灭。唯有联合，方有一线生机。”伏裟声音沉稳有力。
各部落代表交头接耳，面色凝重。显然，他们都或多或少感受到了异常，只是不如伏羲部落和木帝部落体会得这般深刻。
一个偏远部落首领质疑道：“联合？谁了算？”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所有目光都看向了伏羲、姜，以及他们身旁的轩辕。
姜站起身，朗声道：“危难之际，当有力者担之，有德者居之。
轩辕先生神通广大，见识非凡，更怀有对抗魔之法！我木帝部，愿奉轩辕先生为盟主！”
伏羲也点头：“我伏羲部，亦愿听从轩辕先生号令。”
两位最具实力的部落首领表态，其他部落一阵骚动。
有人看向轩辕，眼神复杂，有期盼，有敬畏，也有一丝不甘。
轩辕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众人：“盟主之位，非为权柄，实为责任。吾志在传道，授业，凝聚人族之力，共抗魔。
若诸位信我，便需令行禁止，资源集中，遴选子弟，共修大道。”
他顿了顿，语气转厉：
“若有二心，阳奉阴违，贻误战机者，便是人族公敌，吾必亲手诛之！”
最后一句，带着凛冽的杀意和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凛。
沉默片刻后，涂山部落的首领，那位睿智的长者，率先开口：
“涂山部，愿奉轩辕先生为盟主，遵从号令。”
有了带头的，其他部落也陆续表态。
最终，所有到场部落一致同意，尊轩辕为联盟共主，号“黄帝”。
联盟定名为“华夏”。
盟约初立。
接下来的几，黄帝——轩辕开始行使盟主职权。
他下令各部落统计人口，遴选有修真资质的青少年，准备集中培养。
同时，要求各部落贡献出储存的稀有矿石，灵草药材，由岐伯统一调配，用于炼丹和炼器。
营地变得更加忙碌，新的窝棚不断搭建起来，以容纳即将到来的各部落子弟。
一座简陋的、用于讲道和传功的“问道堂”也开始动工。
我除了日常修行，也开始协助黄帝处理一些事务。
主要是利用八卦玉玦对能量的敏感，帮助岐伯鉴别送来的药材和矿石的品质，或者协助女娇安抚那些因远离家乡而躁动不安的年轻弟子。
八卦玉玦在灵气和愿力（联盟成立后，似乎有一种无形的信念力量汇聚）的双重滋养下，恢复得很快。
我甚至能感觉到，它内部那浩瀚的星空图案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
偶尔，当我深度入定时，能短暂地感受到一丝微弱的，与遥远星辰的共鸣。
这夜里，我独自在营地边缘修行，尝试引导星辰之力。
过程很艰难，星辰之力浩渺而冰冷，远不如五行灵气温和。
只有一丝极细微的星辉被成功引入玉玦，玉玦表面的太极图案微微亮了一下，旋即恢复平静。
“感应周星辰？你的进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黄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收功起身。“只是侥幸感应到一丝。”
黄帝走到我身边，望着星空，眼神悠远。
“星辰之力，浩瀚无穷，却也危险莫测。非神魂强大、根基稳固者，不可轻易引动。
你伴生玉玦，或与蠢有缘，但切记循序渐进，不可贪功冒进。”
“弟子明白。”我恭敬应道。
他转而问道：“对各部落送来的弟子，你怎么看？”
我想了想：“良莠不齐。有些赋尚可，但心性浮躁。
有些心性质朴，却资质平平。需要时间打磨。”
黄帝点头：“时间……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魔不会等我们准备好。”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迫感，“许负，你的玉玦，除了辅助修行和感应，可还有其他妙用？”
我沉吟片刻，决定坦言部分：“它似乎……能让我看到一些模糊的片段。关于未来的可能。”
黄帝眼中精光一闪：“预知未来？果然非凡。
可能看到下一次袭击在何时？来自何方？”
我摇摇头：“不受控制，片段零碎，无法确定。”我想起那冰冷的巨眼，但没有出口。
那画面带来的压迫感太强，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黄帝没有追问，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尽力即可，联盟初立，人心未稳，需要一场胜利来凝聚信念，下一次袭击，我们必须赢。”
他转身离去，身影融入夜色。
我握紧玉玦，感受着其中流淌的力量。
胜利……谈何容易。
我抬头，再次望向北方星空。那几颗凶星的红光，似乎比昨夜又亮了几分。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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