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人，包括虾头的表妹被洒了一脸热血，在惊骇中猛回头，身后却已是空空如也，只有头颅滚动和血迹在静静蔓延。
虾头这才睁开眼，从怀中掏出那几枚晶核，摊在掌心，“你们也看见了，这就是我们新老大的行事风格。现在，站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人人有份。”
幸存的手下们手微微发颤，接过分到的一到两颗晶核和金条。
对那位神秘莫测的新老大及其背后的“神灯会”，在无边的恐惧中，生出了不得不服的顺从。
夜风穿过枯草，寒风夜凉。
罗七和许言并未走远，而是在一处能遥望养虾场路口的土坡后停下，静静观察了片刻。
直到确认没有异常信号，许言才将缴获的一、二代两支试剂固定在大黄背上的携行袋里，揉了揉它的脑袋，让它提前启程返回基地复命。
她低下头，正看见罗七仍举着望远镜监视养虾场方向，另一只手却在重复着刚才“忍痛割爱”送晶耗动作，不由觉得好笑，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
“厂区，还去吗？”
罗七揉了揉脑袋，“去？去给薛老大拜早年，还是去神明会自投罗网？模式都摸清了，不就是个销赃和试药的贼窝么？进入厂区核心，我们要面对薛老大的直属武装、身份核查、以及可能存在的未知检测手段。一旦暴露，将陷入重围，前功尽弃。”
许言的表情缓和了些，至少在这关键的战略判断上，她们始终默契如常。
她点头道：“嗯。虾头知道的，未必比我们能从厂区表面看到的少。枪械渠道、试剂流转、格斗场细节……为了活命和往上爬。去厂区活跃，就是他最渴望是舞台。让他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榨出来，双手奉上。我们在远端接收情报，是更安全的方式。”
罗七凑近她耳边，“那如果他真敢反水，想拿我们的消息去换前程……禾，你，我们该怎么应对呢？”
许言将她的脸推开，半蹲着身子向后退，拉开一点距离，“我们所有的接触都在厂区外。虾头知道的不过是两个自称神灯会的神秘人。我们的样貌、现在的据点、后续计划，他一概不知。若东窗事发，薛老大第一个要灭的，就是知道太多黑料、还可能引来未知强敌的他。而如果他有门路惊动了神明会那边…”
她顿了顿，继续补充，“我们正好可以观察，神明会对神灯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假想敌，会作何反应？调动哪些资源？露出哪些破绽？
虾头，就会成为一个我们主动抛出去的、失效也无妨的试探器。必要时，我们甚至可以帮他一把，匿名给薛老大递个消息，他的手下和虾头吃里扒外，私藏晶核意图不轨，而且…对试剂的副作用了解得过于深刻了。”
罗七咧嘴，跟着她一起后撤，“知我者，表姐也。所以，咱们培植势力，不需要站在聚光灯下。退居绝对暗处，接收信息，验证判断，集中精力为最终的厂区布局做准备。同时，预设虾头所有可能的反水路径，并将其转化为反向观察甚至离间对手的机会。让他去吸引所有的明枪暗箭，耐心等待，最后…收割成果。”
“既然如此…理论大师。”许言调侃转身，“这两，先把你的大出血…捞点回来。”
罗七挨着她并肩行走，给她挡住侧面吹来的寒风，“来，我们俩好像还没自由活动过？这回，应该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度蜜月了吧？”
许言瞥了她一眼，步伐未停，“想得美。你还得努力。”
“我一直都在努力啊！”罗七笑嘻嘻，伸手指向远方隐约可见的城市轮廓，“禾，咱们去芒城呗？那边我去过一次，丧尸的氛围挺不错，尸风淳朴，为尸热情。我当免费地陪，带你去逛逛？”
“你这张嘴啊，真是对浪漫这两个字…严重过敏。”
“实则不然…我只对双手空空过敏。多无益，得让你亲眼看看，我这段时间到底长了多少本事。”
“求你少，专心带路。”
“收到！从现在起，我将开启节能模式。”
许言没再反驳，罗七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快走两步到前方，开始带路。
翌日，芒城某条商业街的巷口。
罗七从巷子深处急速窜出，身后跟着乌压压一片嘶吼的丧尸，其中五六只形态各异的变异体混在尸群中，紧追不舍。
她几步助跑，蹬踏一辆废弃轿车的引擎盖跃起，脚尖在墙面上借力一点，伸手抓住缠绕藤蔓的灯杆，向上攀升，随即松手，落在旁边一栋建筑的二楼外挑平台上。
几乎同时，许言双刀随之出鞘，身影从更高处荡下，拉着藤蔓缠绕路灯而下。
刀光洒落，下方聚拢的七八只普通丧尸瞬间被清扫一空。
两只变异丧尸立刻调转目标，嘶吼着朝她扑去。
楼上的罗七已然目光锁定，张弓搭箭，“嗖！”箭矢离弦，贯穿其中一只敏捷型变异丧尸的眼窝。
冲击力带着它的脑袋向后一仰，毙命倒地。
许言侧身一脚踹翻侧面扑来的三只普通丧尸，收腿的瞬间横刀挥出，又削倒一片。
她快步移到被箭矢钉死的敏捷丧尸旁，将左手刀暂时夹在右腋下，腾出左手，一把抽出那支箭矢。
另一只手臂变异出骨刺的丧尸已咆哮着冲到近前，骨刺直刺她肋部！
许言手腕一翻，用刚抽出的箭矢格开骨刺的突刺路线，身体顺势侧滑半步，避开锋芒，同时矮身扫腿，切中骨刺丧尸腹部。
在它因刺击落空，又被扫倒前倾的刹那，许言左手握着的箭矢递出，从它耳下斜斜贯入颅内。
骨刺丧尸的动作戛然而止。
许言左手接回右手横刀，旋身一记凌厉的弧斩，将趁机扑上的几只普通丧尸拦腰斩断。
接着，夹在腋下的左手刀落下，脚尖一挑，落下的横刀腾起，双刀瞬间入手，干净利落地将尚未倒地的骨刺丧尸头颅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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