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安碰了碰王刚，“刚子，你这是咋了？”
王刚没有抬头，只是用沙哑得好像被十几个络腮胡疯狂论剑后的嗓音低吼道：“陈...道...安...我...草...泥...马...”
陈道安皱眉看向王刚的同桌陈明锐，陈明锐只是摊手，他也不知道王刚是怎么了。
陈道安只好回到座位坐好，许知鱼又进入学习状态了，只有白洋回头看了陈道安一眼，鼻尖耸动几次后又转回去。
白洋对于今晚的陈道安很满意，她没在陈道安的身上闻到谣谣的香味，看来那个吻已经让陈道安收心了，谣谣这个竞争对手已经彻底out了。
她看向许知鱼，对于陈道安的事，白洋还是不知如何开口。鱼对她很好，她想要找一种不让鱼伤心的办法。
这个在比赛中连五十几岁的教导主任都敢随意肘击的女人，还是第一次对对手抱有不忍之心。
时间在笔尖的摩挲声中流逝，下课铃声一响，众人各自离开教室。
陈道安和许知鱼南宫谣再次站在公交站牌处，等待着司机来接送南宫谣。
很快，南宫谣挥手道别二人后，进入熟悉的比亚迪，看着许知鱼坐上单车后搂着陈道安的腰，问道：“司机，你什么时候回老家啊？”
“啊？我要回老家吗？”
南宫谣蹙起秀眉，“我哥不是，你要回家看望家人吗？”
“哦...哦哦哦！大...大少爷的是吧？那对对对，我确实是要回家的，对对对。具体时间...看大少爷怎么批假.......吧？”
车外头的陈道安载着许知鱼起步，他今就跟陆沉渊换隶车，那辆破单车现在已经被陆沉渊骑回家了。
陈道安按了两下新车铃，声音清脆，比起那辆老旧单车可以得上是吵闹了。
“鱼，今的单车坐起来感觉如何？”
“一般般，”许知鱼搂着他的腰，声嘀咕，“没有我们那辆坐着舒服。”
“是嘛......那确实是少了一点味道。”
夜色幽静，晚风温柔，拂过少年少女的脸庞。
十月长假还带着个中秋节，许多外出打工的牛马都回了家，此刻的县城，热闹不同以往。
一年到头除了春节，也就这几日子最热闹了。
许知鱼望着路边流转的阑珊灯火，忽然轻声开口，“鹌鹑，你以后…能不能别和羊靠得那么近。”
陈道安一顿，装傻道：“什么意思？”
“就是...”许知鱼有些脸红，她居然有了一种拆散一对好朋友的感觉，“就是...你和羊靠得太近的话......不好。”
“为什么不好？羊在找妈妈，我帮帮她还不行吗？”
“不是这件事，是...”许知鱼轻轻锤了陈道安的腰子一下，“是你和她牵手的事...”
“哦——”陈道安拖长了语调，带着笑意，“你吃醋了？”
心事被如此直白地戳破，许知鱼的脸颊瞬间爆红。她极轻地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嗯”，像是微弱的抗议，随后又羞臊地捶了他一下。
“鱼，”陈道安的声音放缓，带着几分认真，“羊的生活，太苦了。”
“啊？”许知鱼一怔，“什么意思？”
陈道安慢慢停下车，下车后看着许知鱼的眼睛，认真道：“羊父亲入狱，母亲失联，她一个人要保证衣食住行和高考，肯定是不可能的。”
许知鱼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握拳，“那怎么办？”
“我想帮她。”
“我也想...可是，这跟你牵她手有什么关系？”
“那关系可就大了。”陈道安咳嗽一声，“你看看，我帮了羊，她肯定要感谢我啊。”
“嗯哼，然后呢？”
“我这种级别的恩情，放在古代那都是以身相许的，现在我只是跟她牵牵手而已......”这话出口，饶是陈道安都感觉有点脸红，他看向许知鱼，等着她的回应。
许知鱼蹙起秀眉看着陈道安，“那如果她要以身相许你会答应吗？”
“额...这个嘛...”陈道安挠了挠脸颊，“我考虑一下？”
“什嘛？！你还要考虑一下！？”许知鱼顿时炸毛，直接从单车上跳了下来，追着陈道安就要打。
陈道安绕着自行车跑，神态轻松，甚至还有心情调戏许知鱼。
“哎呀，考虑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啦，毕竟羊长得很好看的，是吧？”
“去死吧！”
“羊腿还比你长。”
“滚呐！”
“她还有泪痣诶，不像你的还长在屁股上。”
“闭嘴！臭流氓！”
绕着自行车转了两圈，陈道安忽地停下脚步，许知鱼追上来，已经急得面色通红，气鼓鼓地，粉拳密集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背上。
拳头虽多，但落在背上感觉也就跟按摩一个力道。
“打人都没力气...”陈道安转过身双手抓住许知鱼的拳头，看着她眸子含着委屈的水光，嘴角勾起，“你怎么不问问我，如果是你以身相许...我会怎么回答？”
许知鱼一怔，看着陈道安认真的眼睛，心跳骤然失控。脸颊上原本打闹出来的红晕还没消退，现在又带着新的羞臊层层漫了上来，她轻咬着下唇低下头挣脱开他的手。
“我...我才不问呢，以身相许人家都是对英雄的。你就是个臭流氓，谁会对你以身相许了......”她侧身坐上单车后座，十根手指纠结在一起，“赶紧回家吧，妈妈都要担心了。”
“是吗？我还以为都是看颜值话的。长得帅的就以身相许。长得丑的呢，就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来报答。”
“那你就是长得丑。”
“这话我不爱听，下次不准了。”
单车再次平稳前行，夜风裹挟着少年带着笑意的声音，轻轻送入她耳中：“真不问啊？其实我还挺想告诉你的。”
“不要...”许知鱼抿着唇，问这句话，简直就好像是在告白。
她才不想和鹌鹑这些太过露骨的话，不然以后肯定会被翻旧账拿出来调笑的，要是有了孩子，肯定还会被他编排成睡前故事的！
太羞人了！
她环在他腰间的双臂，不自觉地收得更紧了些。
爱与不爱，对她来并不用出口。她想知道的一切，早已藏在彼此交汇的眼神，和这紧紧环绕的依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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