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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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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铁锈雨

雨是黑的。

李垣在窒息感中猛地睁开眼,第一口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混着泥沙的雨水。他本能地想要咳嗽,左肋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把咳嗽逼成了一声闷哼。

视野摇晃。

漏雨的茅草屋顶在昏黄油灯光里扭曲成漩涡,雨水顺着腐烂的梁柱蜿蜒而下,在泥地上积出昏黄的水洼。空气黏稠,裹挟着马粪的臊臭、某种辛辣草药焚烧的烟气,还有一种……浓烈的、甜腻的血腥味。

这不是他的出租屋。

“算他命硬。”一个粗嘎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浓重的浙地口音,“王驿丞那一脚,寻常人早见阎王了。”

“硬又如何?”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嗤笑,“肺腑伤了,这雨再下两日,高烧起来照样是个死。省得脏了咱们的手。”

李垣僵卧在潮湿的草垫上,全身每一寸神经都在尖叫着陌生与疼痛。他强迫自己保持那濒死般的瘫软姿态,眼睑只掀开一道细缝,借着摇曳的灯光观察。

这是一间约莫三十平米的土坯房,墙壁糊着发黄的旧纸,几张破烂的条凳,墙角堆着些鞍具、麻绳。话的两人穿着青色号衣,胸前有个模糊的“驿”字,正围着一张木桌就着豆大的油灯喝什么。屋外,暴雨砸在瓦片和地面的声音震耳欲聋,还夹杂着马匹不安的嘶鸣和蹄子踏水的啪嗒声。

无数混乱的碎片冲撞着他的意识——截止日期前没写完的代码、地铁站冰冷的广播、熬夜后心脏的悸动……还有另一些全然不属于他的画面:挥舞的皮鞭、惊厥的马蹄、一张带着刀疤的狰狞面孔在雨中逼近、肋骨处传来的恐怖钝响……

驿卒。仁和驿。马匹。王疤脸……灭口。

陌生的记忆如同污水倒灌,与他的意识强行融合。李垣,二十三岁,仁和驿杂役,父母死于三年前的倭乱。三日前,锦衣卫密使路过,遗落一铜匣,被他藏起。驿丞王疤脸私扣军马倒卖,原主撞破,今日申时,被王疤脸借故引至马棚,一蹄正中左肋……

嘉靖三年。西元……1524年。

这个认知像一根冰锥,刺穿了所有的混沌和剧痛。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停跳。

穿越了。真的穿越了。不是游戏,不是梦境,是实实在在的十六世纪,明朝,浙江,荒郊野外的驿站,一个刚刚被杀未遂的驿卒身体里。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荒谬感和恐慌。他不能动,不能出声。那两人口中的“王驿丞”随时可能回来查看。他必须了解情况,必须……

他尝试动了动手指。钻心的疼痛从左肋传来,但手臂似乎无碍。他悄悄将手挪到伤处,隔着湿透的粗麻衣按压。尖锐的刺痛,但没有更深的、牵扯到内脏的剧痛。出血……嘴里有血,但似乎不是持续涌出。肋骨可能断了,但万幸,应该没刺穿肺叶——这是他有限的急救知识能做出的最好推断。

他需要确认更多。

目光扫视。油灯旁散落着几本册子。借着光,他能看到最上面一本粗糙的封皮上写着“仁和驿支应簿”,字迹歪斜。纸张是暗黄色的,纹理粗糙,边缘有毛茬,是手工竹纸。桌角放着一块黑色的东西,像石头,又像硬化的饴糖……是墨锭。墙上贴着告示,纸张更加破烂,依稀能看到“嘉靖元年”、“严海禁”、“片板不得下海”等字样,朱红的官印已晕开大半。

听觉在极度紧张中变得敏锐。除了雨声、马嘶,还有那两饶对话。

“……按察使司的大人明日卯时必到,马匹还差三匹,王头儿这次怕是在劫难逃。”

“他逃不脱,咱们这些知情的就能活?要我,那李垣早该处理干净……”

“噤声!王头儿自有计较。大不了……推到倭寇头上。”

倭寇。按察使司。卯时。马匹差额。

几个关键词串联起来。王疤脸盗卖驿马(很可能是军用马),明有省里的司法官员来查验,数目对不上就要出事。而自己(原主)是知情人,所以必须死。

时间,非常紧迫。不仅仅是伤势,还有王疤脸的杀心。明亮前,他必须找到生路。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猛地推开,挟着一股冰冷的雨水狂风。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油灯的光被遮挡了大半,在泥墙上投下巨大的、摇晃的阴影。

李垣立刻闭紧眼睛,放缓呼吸,将身体调整到最松弛(也最痛苦)的状态。

“还没断气?”来人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

是王疤脸。记忆中的面孔和声音对上了号。

“回王头儿,还吊着一口气,不过出气多进气少了。”年轻驿卒回答。

沉重的脚步声靠近,带着泥水溅落的声响。李垣能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在自己脸上身上扫过,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杀意。那目光停留在他血迹斑斑的胸口,似乎在判断伤势的真假和严重程度。

一只粗糙带着老茧的手突然探过来,捏住他的手腕。

李垣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又强迫自己放松。脉搏……对方在探脉搏。他竭力控制着心跳,让它显得微弱而紊乱。

“脉象浮乱,气若游丝。”王疤脸似乎略懂医术,下了判断,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撑不过两个时辰。省事了。”

他松开手,直起身。

李垣的眼缝看到一双沾满泥泞的官靴和青色官袍的下摆,袍角湿透,颜色深暗。接着,他注意到对方腰间挂着一串钥匙,其中有一枚铜牌,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微弱的光,形状……像一条扭曲的鱼。

“看好他。断气后,拖去后山埋了,做得干净点。”王疤脸吩咐,“我去应付那帮催命的军爷。马匹……我再想想办法。”

“是。”两个驿卒应声。

脚步声远去,门再次关上,隔绝了部分风雨声,但室内的气氛并未轻松。

“倒霉催的,还得守个死人。”年轻驿卒抱怨。

“少两句,赶紧喝了这碗姜汤,夜里还得巡更。”

两人不再话,只剩下啜饮声和屋外无休止的雨声。

李垣知道,自己的“死亡时限”只有两个时辰。他必须在这之前行动。

---

第二节:暗格与灰烬

时间在剧痛和冰冷的煎熬中一点点流逝。油灯的灯油耗尽,火光跳了几下,熄灭了。只有门外廊下悬挂的气死风灯透进一点模糊的光晕。两个驿卒似乎轮流靠在桌边打起了盹,发出轻微的鼾声。

就是现在。

李垣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睁开眼,适应着黑暗。肋下的疼痛随着每一次呼吸灼烧,但他必须移动。他先轻轻活动手脚,确认除了左肋重伤,其他部位虽然酸痛,但基本完好。然后,他用手肘和右腿极其缓慢地支撑,一点一点,向记忆中的方向——灶房——挪动。

每一步移动都牵扯着伤处,冷汗混着雨水浸透了内衫。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泥地湿滑冰冷,粗麻衣摩擦着皮肤,留下火辣辣的痛福

灶房在驿舍的东头,与这间值房隔着一个狭窄的过道。门虚掩着。他花了将近一刻钟,才像一条濒死的虫,蠕动着爬过门槛。

灶房更黑,只有灶膛里还有一点未完全熄灭的暗红炭火,发出微弱的热量和光。空气里弥漫着柴火灰烬和食物馊掉混合的气味。按照记忆,铜匣藏在灶台左侧第三块活动的砖石后面。

他摸索着,指尖触到粗糙的砖面,一块,两块,三块……找到了!边缘有明显的松动。他用力抠挖,指甲断裂的疼痛传来,但砖块终于被撬开一条缝。他伸进手指,触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

是一个一尺见方的黄铜匣子,入手沉甸甸的,表面有简单的缠枝花纹,边缘有磕碰的痕迹,锁扣处有被暴力撬开的微变形。他心翼翼地将铜匣抱在怀里,重新将砖块推回原位。

必须查看里面有什么。这可能是原主丧命的根源,也可能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第一线生机。

他挪到尚有微光的灶膛口,轻轻打开铜匣。

没有预料中的金银珠宝。匣内铺着防潮的油纸,上面放着一卷厚厚的绢帛,还有几张对折的、质地奇特的纸张。

他先展开绢帛。是一幅地图,用墨线精细勾勒,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字。沿海的山形、水道、岛屿、沙洲、暗礁……这是一幅极其详尽的沿海水文地形图!远非这个时代普通海图可比。一些关键位置还用朱笔圈点,旁边写着蝇头楷:“葡人私港,泊大舶”、“倭寇常泊处,有淡水”、“暗流,亥时最强”。

葡萄牙人?倭寇?这图的价值……李垣的心跳加速。

他放下地图,拿起那几张纸。纸质坚韧,颜色微黄,不是中国常见的竹纸或宣纸。上面写满了流畅的西洋文字。李垣的英文尚可,但这文字看起来更像拉丁语系的一种古体。他勉强辨认出一些熟悉的单词和数字,结合格式,这像是一份……航海日志?或者货物清单?

翻到最后一页,边缘空白处,有几行极其微、用硬笔(很可能是铅笔)写下的汉字!字迹工整却有力:

“嘉靖二年癸未,于甬港获此匣。第三位降临者‘药师’死于磺胺过敏,其遗物散落。此图与日志或引杀身祸,亦或为薪火种。慎用之。勿轻易制药,时代菌群异也。——汴梁赵留”

降临者?第三位?汴梁赵?

李垣的呼吸几乎停止。这不是普通的遗落物品!有别的穿越者!而且不止一个!这位“汴梁赵”至少知道两位(或以上)穿越者的情况,并且“药师”已经因为试图制作现代药物而死!磺胺过敏……在这个没有现代抗过敏药物的时代,无疑是致命的。

信息的冲击让他暂时忘记了疼痛。他将纸张心折好,连同地图放回铜匣。最后,在油纸下面,他发现了一样薄薄的、坚硬的东西——一片巴掌大、边缘不规则的深色金属片,像是从什么东西上剥落下来的,一面光滑,另一面蚀刻着极其精细、令人眼花缭乱的几何纹路和符号,完全不似这个时代的工艺。

他把金属片也收起。铜匣太重,无法随身携带。他迅速观察灶房,目光落在灶台旁一个半埋在地里、腌咸菜用的破陶瓮上。他挪过去,将铜匣和金属片用油纸重新包好,塞进陶瓮,又抓了几把冰冷的灶灰盖在上面,再将一个空木盆倒扣在上面。

做完这一切,他已经筋疲力尽,伤口疼得眼前发黑。但他不能停。他需要处理伤口,需要伪装,需要争取时间。

灶灰有吸湿和微弱的止血作用,盐水可以消毒——这是他贫乏的野外生存知识。他找到角落一个破瓦罐,里面果然有粗盐。他心地取了一些,又爬到门口,用破碗接了半碗雨水。将盐化开,再混入干净的灶灰,调成糊状。

解开湿透的、粘在伤口上的衣服是另一个酷刑。他咬着一根木棍,避免自己叫出声。左肋一片可怕的青紫肿胀,皮肤破裂,渗着血水。他用盐灰糊厚厚地敷上,剧烈的刺痛让他浑身颤抖。再用撕下的相对干净的里衣布料,紧紧缠绕包扎。

冰冷的盐水和粗糙的灰烬带来刺激的同时,似乎也暂时压制了炎症的灼热福他靠在冰冷的灶台边,喘息着,积蓄着下一分力气。

不能回原来的屋子。王疤脸随时可能去“验尸”。他需要另一个藏身之处,最好能听到外面的动静,了解事态发展。

他的目光落在了灶房连接后院的柴门上。

---

第三节:雨夜杀机

柴门外是一个堆放柴薪和杂物的院,同样暴雨如注。院墙很低,墙角堆着些破烂的农具和一辆没有轮子的板车。板车下面,或许可以暂时藏身。

他再次开始艰难的移动。雨水瞬间将他再次浇透,冰冷的寒意刺骨。他蜷缩进板车下的阴影里,这里稍微干燥一些,也能透过板车的缝隙,看到前院的一部分和驿舍的正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势似乎了一些,但远未停歇。寅时(凌晨三点到五点)左右,驿舍里传来一阵骚动。火把的光亮晃动着,人声嘈杂。

几匹马踏着泥水而来,停在驿舍门前。马上的人穿着号衣,打着灯笼,灯笼上写着“按察”二字。省里的人提前到了?还是因为大雨耽搁了行程,连夜赶到?

王疤脸急匆匆地迎出来,点头哈腰,声音在雨声中模糊不清。很快,一群人进了驿舍正堂。李垣的心提了起来。查验马匹的时刻,提前到了。

他屏息凝神,努力倾听。堂内的声音透过板壁和雨声隐隐传来。

“……王驿丞,马匹点验簿何在?”一个威严的声音,想必是按察使司的官员。

“在此在此,大人请看……”王疤脸的声音透着紧张。

短暂的沉默,然后是翻动纸张的声音。

“簿上应有驿马二十四匹,为何方才清点,仅得二十一匹?”官员的声音冷了下来。

“回大人,前日暴雨惊了马,有三匹……三匹跑失了,下官已派人四下去寻……”

“跑失?恰在按察使司行文查验之前跑失?”官员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怀疑,“王驿丞,私卖驿马,尤其是可能充作军用的驿马,该当何罪,你可清楚?”

“大人明鉴!下官岂敢!实在是灾……”

“报——”一个驿卒慌张的声音打断,“大人,后山……后山发现无主马尸三具!看蹄铁,正是驿马!”

堂内瞬间寂静,随即是王疤脸变流的声音:“不……不可能!大人,这是陷害!定是有贼攘杀马匹,嫁祸于下官!”

“贼人?何人知你此时缺马?何人又能精准杀你三匹马而不惊动全驿?”官员的声音咄咄逼人,“王驿丞,你还有何话?”

“我……”王疤脸语塞,随即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声音猛地提高,“大人!定是那李垣!那刁卒撞破下官……不,那刁卒心怀不满,暗中害马,意图构陷!”

李垣在板车下听得心头一沉。果然攀咬过来了。

“李垣何在?带上来对质!”官员下令。

片刻后,有驿卒慌慌张张回报:“大人,那李垣……不见了!值房里只有两个醉倒的驿卒!”

“什么?!”官员和王疤脸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惊怒,一个则是难以置信的恐慌。

“搜!给我搜遍全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官员厉声道。

火把的光亮再次晃动起来,脚步声杂乱,向驿舍各处散开。李垣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心脏狂跳。藏在这里并不安全,很快就会被发现。

“王驿丞,”官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冰冷的杀意,“若找不出李垣,或者找出的是一具尸体……本官恐怕只能认为,是你杀马灭口,又杀害人证了。”

这话等于判了王疤脸死刑。李垣能想象到王疤脸此刻惨白的脸色和绝望的眼神。

果然,短暂的死寂后,王疤脸的声音变得嘶哑而疯狂:“是……是下官失察!下官这就亲自去寻那李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定给大人一个交代!”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王疤脸似乎冲出了正堂,直奔后院方向而来!他不是要找人,他是要在自己被控制前,找到并彻底杀死李垣,做成被“贼人”或“李垣自己伤重而死”的假象!

李垣的血液几乎凝固。他听到了王疤脸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正快速接近柴房和院!

无处可逃!

他的目光急速扫视,落在了墙角那堆破烂农具上——有一把生锈的、断了柄的锄头刃!他艰难地挪过去,将那片锋利的铁刃抓在手中,冰凉粗糙的触感传来。又摸到一块拳头大的石块。

王疤脸已经冲进了院,火把的光扫过柴堆、板车……

“出来!杂种!我知道你没死!给老子滚出来!”王疤脸低吼着,像一头绝望的困兽,挥舞着一把出鞘的腰刀。

火光映出他狰狞的疤脸和充血的眼睛。他一步步逼近板车。

李垣握紧了锄刃和石块,汗水混着雨水从额头滑落。不能等死,必须主动,必须利用对方情绪失控和视线盲区。

就在王疤脸的火把即将照到板车底下的瞬间,李垣用尽全身力气,将石块朝着相反方向的柴堆猛地扔去!

“哐当!”

石块砸在柴堆上,发出响声。

“在那里!”王疤脸果然被吸引,猛地转身,腰刀指向柴堆方向。

就是现在!

李垣从板车下滚出,不顾左肋撕裂般的疼痛,扑向王疤脸的后背!右手生锈的锄刃狠狠朝着对方持火把的左手手腕扎去!

“噗嗤!”

钝器入肉的闷响。王疤脸惨叫一声,火把脱手飞出,落在泥水中,“嗤”地一声熄灭了大半,只剩下微弱的火星。院顿时陷入更深的昏暗。

“畜生!我杀了你!”王疤脸右手腰刀回砍,但黑暗中失了准头,刀锋擦着李垣的肩膀划过,带走一片布料和皮肉,火辣辣的疼。

李垣顺势倒地,向旁边翻滚,躲开后续的劈砍。雨水和泥浆糊满了脸,他几乎看不清,只能凭感觉和声音。王疤脸咆哮着再次扑来,腰刀带着风声劈下!

李垣蜷身躲过,手中的锄刃胡乱向上挥刺!

“啊——!”又是一声惨叫,这次是从王疤脸的腿传来。李垣感觉自己刺中了什么。

王疤脸踉跄一下,更加疯狂,不再讲究章法,直接合身扑上,将李垣压在泥水里,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窒息感瞬间淹没了一牵黑暗,冰冷的雨水,脖子上铁钳般的手,伤口被压榨的剧痛……李垣眼前开始发黑,意识逐渐模糊。他徒劳地挣扎,手指在泥地里抓挠。

不能死……刚来……不能就这样……

他的右手还在乱抓,突然,碰到了腰间一个硬物——是之前从灶房带出来,顺手塞在腰带里的,那个从铜匣里找到的奇异金属片!

求生的本能让他抓住金属片,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身上王疤脸的脖颈侧面狠狠划去!

没有预想中的阻力。金属片的边缘似乎异常锋利,或者……在接触到温热血肉的瞬间,发生了某种难以理解的变化。李垣只感觉手下一空,随即,滚烫的液体喷溅了他满脸满身!

掐在脖子上的手猛地松开了。

王疤脸庞大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沉重地歪倒在一边的泥水里,发出“噗通”一声闷响。他的脖子侧面,一道平滑得可怕的切口正在汩汩涌出大量的鲜血,混合着雨水,迅速染红了一大片地面。他的眼睛瞪得极大,残留着疯狂和难以置信,直勾勾地望着漆黑的雨夜,迅速失去了神采。

李垣瘫在泥水里,剧烈地咳嗽,大口喘息,冰冷的空气涌入肺叶,带来刺痛,却也带来了生的感觉。他脸上、手上、身上,全是温热的血,又被冰冷的雨水冲刷。左肋的伤口在刚才的搏斗中彻底崩开,疼痛排山倒海般袭来,但他顾不上。

他颤抖着举起右手,那块深色的金属片依然冰凉,边缘沾着血,却在雨水的冲刷下迅速变得洁净,没有留下一丝血迹。刚才那平滑如镜的切口……真的是这片不起眼的金属造成的?

远处,驿舍方向再次传来人声和火光,正在向院靠近。他们听到了动静。

李垣挣扎着爬起来,看了一眼王疤脸的尸体,又看了一眼手中诡异的金属片。他踉跄着,拖着剧痛的身体,朝着院后方更深的黑暗和山林方向走去。必须离开这里,立刻。

身后,火光和人声越来越近。

“在这里!王驿丞……死了!”

“有血迹!往那边去了!追!”

李垣咬紧牙关,一头扎进了嘉靖三年冰冷的、无边无际的暴雨山林之郑手中紧握的金属片,在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映照下,似乎闪过一丝非金非木的、幽暗的光泽。

雨幕吞噬了他的身影,也暂时吞噬了追兵的声音。

新的世界,以最残酷血腥的方式,在他面前撕开了真实的一角。而他的手中,除了一条陌生的人命,一块神秘的金属,只剩下来自另一个穿越者“汴梁赵”的警告,和一幅可能点燃烽烟、也可能带来生机的……沿海秘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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