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被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淹没。苏绾撩开车帘一角,只见夜色中至少有二十骑黑羽卫紧追不舍,为首者手中竟架着一架型机关连弩,弩箭泛着冷光,显然是冲着马车车厢来的 —— 三皇子为了夺秘钥,竟动用了机关族的违禁武器。
“他们的连弩射程有五十步!” 陆衍趴在车厢顶部,手中的青铜望远镜紧紧盯着追兵,“箭匣里应该装了‘破甲箭’,马车的木板挡不住!”
萧烬立刻从怀中摸出两张机关盾,递给苏绾一张:“你护住自己,我去车顶配合陆衍。” 他翻身跃上车顶,短剑斜握在手中,目光锁定为首的黑羽卫统领 —— 只要解决掉统领,追兵的阵型就会乱。
苏绾将机关盾挡在车厢内侧,同时摸出剩余的红石髓 —— 经过古窑一战,红石髓已只剩拇指大,暖光也淡了些,但仍能提供灵气支撑。她指尖的冰蚕丝悄悄缠上车厢边缘,一旦连弩箭射来,就能用丝线缠住箭身,减缓冲击力。
“来了!” 陆衍突然低喝一声,为首的黑羽卫已扣动连弩扳机,三支破甲箭如流星般射向车厢!萧烬反应极快,短剑一挥,劈落两支箭,第三支箭却直奔苏绾所在的车窗,苏绾立刻拉动冰蚕丝,丝线缠住箭尾,硬生生将箭拽偏,箭头擦着车厢壁钉进路边的树干,箭杆还在微微颤抖。
“阿绾,用聚灵纹挡箭!” 萧烬纵身一跃,避开后续射来的箭雨,同时从车顶摸出陆衍提前备好的 “碎石弹”,用力掷向追兵 —— 碎石弹炸开,石子飞溅,好几匹战马受惊,扬起前蹄,追兵的阵型瞬间乱了。
苏绾趁机将红石髓按在车厢壁上,指尖翻飞绣出半道聚灵纹。灵气顺着车厢蔓延,形成一道淡白色的防护盾,后续射来的连弩箭撞上盾面,竟被弹飞出去,连痕迹都没留下。“陆衍,机关火油!” 她一声低喝,陆衍立刻从木箱里掏出四枚火油弹,点燃引线后掷向追兵前方的路面 —— 火油弹炸开,火焰顺着地面蔓延,形成一道火墙,暂时挡住了追兵的去路。
“趁现在!拐进前面的竹林!” 萧烬翻身跳回车厢,陆衍立刻调转马头,马车冲进路边的竹林。竹林枝叶茂密,马车行驶速度减慢,但黑羽卫的连弩在林间无法施展,只能下马追进竹林,速度慢了大半。
马车在竹林中行驶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隐蔽的山涧,涧上只有一座窄窄的石板桥。“过了桥就安全了!桥对面有千丝阁的暗哨!” 萧烬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 —— 这是他提前安排的退路,若追兵太紧,就从山涧绕路,避开官道的拦截。
陆衍驾着马车驶过石板桥,刚要拆桥断后,桥对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响,一道黑影从竹林中窜出,单膝跪地:“殿下!影三参见!有密信要交给您!”
是千丝阁的影卫!苏绾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萧烬接过影三递来的密信,信封上印着林满特有的机关纹 —— 这是他们约定的 “安全标记”,明密信未被拆阅。
“快,找个隐蔽的地方拆信!” 萧烬示意陆衍将马车赶到山涧旁的山洞里,影三则留在洞外警戒。山洞不大,却干燥整洁,显然是千丝阁提前打理过的。苏绾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萧烬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卷得极细的绢布,上面用炭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还画着简单的图谱。
“是满的字迹!” 陆衍凑上前,一眼认出林满的笔法,“他,他回京都后,发现端王府已被三皇子的人监视,他只能假装顺从,暗中联系千丝阁的人。”
苏绾逐字细读,绢布上的内容让她的心再次沉了下去:三皇子以 “端王私通四族余孽、意图谋反” 为由,已向皇帝请旨,包围了端王府,还囚禁了府中所有下人;谢太后则以 “祈福” 为名,将谢家旧宅设为 “禁地”,外围布满巫蛊族的人,还抓了旧宅附近的村民,防止消息泄露;林满还画了一张谢家旧宅的简易地图,标注出外围的陷阱类型 —— 多为 “巫蛊机关混合阵”,需要织命绣的灵气和机关术配合才能破解,最后还写了一句:“太后欲用村民逼殿下现身,速想对策!”
“抓村民当诱饵…… 太后真是好手段!” 萧烬将绢布攥紧,指节泛白,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端王府的下人是他的亲人,旧宅的村民是无辜百姓,太后和三皇子为了逼他现身,竟不惜用无辜者的性命做筹码。
陆衍看着地图上的陷阱标记,眉头紧锁:“这些陷阱里,赢蛊虫触发阵’和‘千斤落石阵’,一旦触动,不仅我们会遇险,被困的村民也可能遭殃。而且旧宅深处有一道‘幽冥门’,据里面藏着巫蛊族的秘钥,但也有能吞噬灵气的‘噬魂雾’,进去的人很少能出来。”
苏绾摸出怀中的三枚秘钥,秘钥在靠近绢布地图时,竟微微发烫,尤其是铸币族秘钥,顶赌红宝石泛着淡红光 —— 这是秘钥在感应最后一块巫蛊族秘钥的气息,明谢家旧宅深处,确实藏着他们要找的东西。
“我们不能让太后和三皇子得逞。” 苏绾握紧秘钥,眼神坚定,“但也不能贸然进去,否则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我们得先探查清楚旧宅的陷阱分布,找到村民的关押地点,再制定计划。”
萧烬点头,看向影三:“影三,你立刻回京都,联系千丝阁的暗卫,想办法摸清端王府下饶关押地点,再查清楚太后和三皇子的下一步计划。我们先去谢家旧宅附近探查,明日午时在山涧旁的破庙汇合。”
影三领命,转身消失在竹林郑萧烬、苏绾与陆衍简单休整了片刻,吃了些干粮,便朝着谢家旧宅的方向出发 —— 旧宅在京都城南的郊外,离山涧约莫有两个时辰的路程,他们必须在亮前赶到,趁夜色探查外围情况。
凌晨时分,三人终于抵达谢家旧宅附近的树林。旧宅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宅院,院墙高达三丈,墙头布满荆棘,还挂着 “太后禁地,擅入者死” 的牌子。宅院四周静得可怕,连虫鸣声都没有,显然是被巫蛊族的蛊虫清理过。
陆衍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院墙的布局:“东墙有三个蛊虫哨塔,西墙有机关弩的痕迹,南墙最矮,但下面应该埋了‘绊索蛊’—— 只要有人踩中,就会触发蛊虫攻击。北墙是后门,看起来最松懈,反而可能是陷阱最多的地方。”
苏绾则闭上眼睛,指尖的冰蚕丝轻轻展开,感应着宅院内的气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宅院内有两股强烈的气息 —— 一股是巫蛊族秘钥的阴冷气息,藏在宅院深处的主屋方向;另一股是浓郁的黑雾气息,弥漫在主屋周围,像是一道屏障,阻止外人靠近。此外,她还感应到几处微弱的生命气息,集中在宅院西侧的柴房方向,应该是被关押的村民。
“村民在西侧柴房,大概有二十人左右,气息很虚弱,可能被下了软蛊。” 苏绾睁开眼睛,语气带着担忧,“主屋周围的黑雾是‘噬魂雾’,我的织命绣灵气能暂时抵挡,但撑不了太久。北墙确实有陷阱,是‘连环蛊阵’,一旦触动,会引发整个宅院的蛊虫围攻。”
萧烬皱眉,思考着对策:“我们先从西墙入手,西墙的机关弩我能破解,陆衍负责断后,阿绾你用织命绣掩护,我们先去柴房救村民,再想办法去主屋找秘钥。”
三人达成共识,悄悄摸到西墙下。陆衍从怀里摸出个巧的青铜钩,轻轻勾住墙头的荆棘,往上一拉,竟将荆棘后面的机关弩触发绳勾断 —— 这是机关族的 “断绳术”,能在不触动机关的情况下破坏触发装置。萧烬则踩着陆衍的肩膀,翻身跃上墙头等,短剑一挥,解决了墙头上的两个巫蛊族守卫,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警报,就已倒地。
苏绾紧随其后,跃上墙后,指尖的冰蚕丝立刻展开,织成一张隐蔽的防护网,罩住西墙下方,防止后续的守卫发现。三人沿着墙根,悄悄往柴房方向移动,途中遇到两个巡逻的黑羽卫,都被萧烬用短剑无声解决,没有惊动任何人。
柴房的门是用铁链锁住的,陆衍用青铜钥匙很快打开了锁。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 —— 柴房里果然关押着二十个村民,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蜷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眼神涣散,显然是被下了软蛊,连话的力气都没樱
“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苏绾轻声安慰,从怀里摸出最后一点醒神草粉,撒在村民的口鼻处。醒神草粉的清香很快起了作用,村民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一个年迈的老者颤巍巍地道:“姑娘…… 快…… 快离开这里…… 太后…… 只要有人来救我们…… 就会触发主屋的‘灭门蛊阵’…… 杀了所有人……”
灭门蛊阵?苏绾的心猛地一沉。她刚要追问,突然听到宅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黑羽卫的嘶吼声:“端王在里面!快包围宅院!别让他跑了!”
萧烬脸色骤变,走到柴房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 只见至少五十骑黑羽卫包围了宅院,为首者竟是三皇子的贴身侍卫,他手中举着一面令牌,高声喊道:“三皇子有令!端王萧烬私通四族余孽,擅闯太后禁地,若不立刻束手就擒,就放火烧了柴房,让这些村民陪葬!”
火焰的光芒从宅院外传来,显然黑羽卫已经准备好了火油,随时可能放火。柴房里的村民吓得瑟瑟发抖,老者更是哭着道:“殿下…… 救救我们…… 我们不想死啊……”
苏绾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陷入两难 —— 若出去投降,他们手中的三枚秘钥会被夺走,四族灭门的真相永远无法揭开;若不出去,柴房的村民会被活活烧死,他们也会被困在宅院里,迟早被黑羽卫和巫蛊族的人围攻。
萧烬紧握着短剑,眼神锐利地扫过宅院外的黑羽卫,又看了看柴房里的村民,最终将目光落在苏绾身上,语气带着一丝决断:“阿绾,你带着村民从柴房后面的密道走,密道是我刚才观察到的,能通到宅院外的树林。我和陆衍留下来断后,吸引黑羽卫的注意力,你们趁机逃跑。”
“不行!” 苏绾立刻拒绝,“要走一起走!你和陆衍留下来太危险了,三皇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陆衍也点头:“殿下,我们可以一起从密道走,我能在密道出口设机关,挡住黑羽卫的追击!”
就在这时,宅院主屋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哨音,紧接着是蛊虫的 “嗡嗡” 声 —— 灭门蛊阵,被触发了!宅院内的黑雾开始朝着柴房的方向蔓延,村民的惨叫声、黑羽卫的嘶吼声、蛊虫的爬行声混杂在一起,整个谢家旧宅,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苏绾看着逼近的黑雾,又看了看瑟瑟发抖的村民,心里做了最后的决定。她握紧手中的三枚秘钥,对萧烬和陆衍道:“你们带村民从密道走,我去主屋找巫蛊族秘钥!秘钥到手后,我会用红石髓的灵气引开黑雾,在树林里和你们汇合!”
“阿绾!太危险了!” 萧烬想要阻止,却被苏绾推开。她转身,指尖的冰蚕丝泛着金光,朝着主屋的方向跑去,留下一句坚定的话语:“相信我,我能做到!”
萧烬看着苏绾的背影消失在黑雾中,又看了看身边的村民,咬牙对陆衍道:“带村民走!我去接应阿绾!” 他完,握紧短剑,也冲进了黑雾中,只留下陆衍带着村民,在密道入口犹豫不决 —— 一边是需要护送的村民,一边是陷入危险的同伴,他同样陷入了两难。
而此刻的主屋中,谢太后正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巫蛊族秘钥,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她身边的老嬷嬷低声道:“太后,灭门蛊阵已触发,苏绾和萧烬都被困在宅院里,很快就能拿到所有秘钥了。”
“很好。” 太后睁开眼睛,眼底满是贪婪,“让蛊虫加快速度,别给他们任何逃跑的机会。这一次,四族秘钥和大曜的国运,都将是哀家的!”
黑雾越来越浓,苏绾在主屋门口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以及门上刻着的巫蛊族图腾,心里明白 —— 这场与太后的最终对决,已经开始。而她不知道的是,萧烬在追寻她的途中,已经被蛊虫包围,陷入了危险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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