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下的巷越往里走越窄,两侧是斑驳的朱漆断壁,墙头上的荒草在夜风里簌簌作响,像极了追兵的脚步声。萧玦拉着苏惊鸿的手,每一步都踩得极稳,玄色衣袍下摆的血迹蹭在青石板上,留下蜿蜒的暗红印记 —— 方才在牢对抗时,他的左肩被长刀划开,虽已用布条简单包扎,却仍在渗血。
“呼…… 他们暂时没跟上来。” 苏惊鸿扶着断壁喘息,胸口因急促奔跑起伏,怀中的锦盒还在轻轻晃动,像是在与她掌心的温度呼应。她低头看向锦盒,盒身雕着缠枝牡丹纹,与母亲留下的牡丹银簪纹样如出一辙,“这锦盒的锁扣是绣纹机关,得用特定的绣线才能打开,我刚才摸了摸,里面像是有软物,或许是绣品。”
萧玦靠在墙上,抬手擦去额角的血珠,目光扫过巷尾:“先找地方躲起来,成王的人肯定在搜,这巷通往后宫废弃的织绣局,当年你母亲在宫里当绣官时,或许去过那里。” 他着,突然牵起苏惊鸿的手往巷深处跑,“快,我听到马蹄声了!”
两人拐过一道断墙,眼前出现座破败的院落,朱漆大门早已腐朽,门楣上 “织绣局” 三个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轮廓。苏惊鸿推开门,院内杂草齐腰,只有正屋前的老海棠树还活着,枝桠上挂着个褪色的绣绷 —— 那是云绣坊特有的样式,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母亲的绣绷!” 苏惊鸿快步走过去,取下绣绷,绷架上还留着半朵未绣完的牡丹,绣线正是江南云锦线,“她当年肯定在这里待过!”
萧玦跟进正屋,屋内积满灰尘,靠墙的架子上摆着十几个绣盒,其中一个盒盖上刻着 “苏” 字。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根鎏金绣针 —— 正是前朝绣官的信物,针尾的 “绣” 字与苏惊鸿手中的青铜绣针一模一样。“看来这里是你母亲的秘密据点。” 他将鎏金绣针递给苏惊鸿,“或许能用来打开锦海”
苏惊鸿接过绣针,指尖轻轻划过针尾的刻痕,突然想起母亲教她的 “绣纹解锁法”—— 用绣针顺着盒身的牡丹纹游走,找到隐藏的锁孔。她将绣针对准牡丹纹的花蕊,轻轻一旋,“咔嗒” 一声,锦盒开了。
盒内铺着明黄色的锦缎,放着三样东西:一张泛黄的绣谱、一块绣着 “云绣坊” 字样的令牌,还有个巴掌大的布偶,布偶的衣服上绣着完整的凤凰图案 —— 与绣灵图的凤凰一模一样,只是布偶的胸口有个口袋,里面塞着张纸条。
苏惊鸿展开纸条,上面是母亲的字迹,娟秀却有力:“惊鸿吾女,若见此信,可知绣灵图不仅藏遗诏,更能调动云绣坊旧部 —— 旧部在城外栖霞阁,持令牌可号令。切记,凤凰布偶乃启动绣灵图之力的关键,需以鎏金绣针刺其双目,方可显秘。”
“云绣坊旧部!” 萧玦眼中闪过精光,“有了旧部相助,我们就能夺回暗卫营,阻止成王宫变!” 他刚要再,院外突然传来兵器碰撞的声响,还有人喊:“成王有令,搜遍织绣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惊鸿急忙将锦盒里的东西揣进怀中,萧玦则握紧佩剑,走到门后:“你从后窗走,去栖霞阁找旧部,我在这里挡着。”
“不行!你肩伤严重,不能再打了!” 苏惊鸿拉住他的衣袖,目光扫过屋内的绣架,突然有了主意,“这里是织绣局,到处都是绣线,我们可以设陷阱!”
她快速扯下架子上的粗棉线,将线的两端系在门轴和桌腿上,又把鎏金绣针和青铜绣针分别绑在线上 —— 这些绣针都淬了麻药,只要有人推门,线就会绷紧,绣针会飞射而出。萧玦则在窗台下摆了几块松动的青砖,上面盖着杂草,只要有人踩上去,就会掉进地窖 —— 方才他在屋内发现的,地窖里还堆着前朝的绣具,足够暂时藏身。
“好了,我们躲进地窖。” 苏惊鸿拉着萧玦钻进地窖,刚盖好木板,就听到院门被踹开的声音,还有饶惨叫:“啊!有针!”
“慌什么!不过是些绣针,给我搜!” 是成王手下统领的声音。地窖里一片漆黑,苏惊鸿能清晰听到上面的脚步声,还有翻找东西的声响。萧玦将她护在怀里,左手按在她的背上,低声道:“别怕,等他们走了,我们就去栖霞阁。”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上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几句:“奇怪,怎么没人?成王了,他们肯定在这里,再去别处搜!”
苏惊鸿刚要推开木板,突然听到院外传来马蹄声,还有个苍老的声音在喊:“成王逆贼!你囚太后、夺皇位,就不怕打雷劈吗?”
是太皇太后的声音!苏惊鸿和萧玦对视一眼,急忙推开木板爬出来,躲在断墙后往外看 —— 太皇太后被两个侍卫押着,站在巷口,成王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拿着份明黄色的圣旨,冷笑:“太皇太后,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在百官面前宣读这份传位圣旨,哀家就饶你不死!”
“呸!哀家就是死,也不会帮你这个逆贼!” 太皇太后挣扎着,却被侍卫死死按住。成王脸色一沉,挥手道:“把她押去宫门,让百官看看,忤逆本王的下场!”
看着太皇太后被押走,苏惊鸿急得眼眶发红:“我们不能不管太皇太后!她是为了帮我们才被抓的!”
萧玦握住她的手,语气凝重:“我知道,但我们现在去,就是送死。成王故意押着太皇太后去宫门,就是为了引我们出现。我们得先去栖霞阁找旧部,只要有了人手,才能既救太皇太后,又阻止宫变。”
两人不敢耽搁,从织绣局的后门溜出去,沿着宫墙根往城外跑。此时已蒙蒙亮,街道上看不到行人,只有巡逻的士兵在四处搜捕。他们绕开士兵,来到城门口,却发现城门紧闭,守城的士兵都换成了成王的人,每个出城的人都要严加盘查。
“怎么办?城门被封了。” 苏惊鸿攥紧手中的云绣坊令牌,心中焦急 —— 栖霞阁在城外二十里,若出不去城,就找不到旧部。
萧玦目光扫过城门旁的水门,眼中闪过一丝主意:“水门!前朝时,水门是为了运送织绣局的布料开通的,现在虽然废弃了,但应该还能走。” 他拉着苏惊鸿往水门方向跑,水门果然虚掩着,只有两个老卒在看守,显然成王没把这里放在眼里。
苏惊鸿掏出绣刃,趁着老卒转身的瞬间,甩出两根银线,缠住他们的手腕,麻药瞬间起效,老卒应声倒地。两人快速钻进水门,水门内的水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水面上漂浮着枯枝败叶,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抓紧我,别掉下去。” 萧玦走在前面,一手扶着石壁,一手牵着苏惊鸿,肩伤因动作牵扯,疼得他额头冒冷汗,却咬牙没出声。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看到水门的出口,外面就是城外的河流。两人刚走出水门,就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苏惊鸿抬头一看,只见一队人马往这边跑来,为首的人身穿青色劲装,腰间挂着块与她手中相同的 “云绣坊” 令牌!
“是旧部!” 苏惊鸿激动地举起令牌,为首的人看到令牌,急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属下林沧,见过少主!奉苏绣官遗命,率云绣坊旧部在慈候,已有二十年!”
林沧身后跟着五十多个精壮汉子,每个人手中都握着绣刃 —— 那是云绣坊特有的兵器,锋利无比。萧玦松了口气,刚要话,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钟声,林沧脸色一变:“是皇宫的景阳钟!只有皇帝驾崩或重大变故时才会敲响,成王肯定要登基了!”
苏惊鸿心中一紧,下意识摸向怀中的凤凰布偶 —— 母亲,需以鎏金绣针刺其双目,才能启动绣灵图之力。她掏出鎏金绣针,刚要刺向布偶的双目,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还有成王的声音:“苏惊鸿!萧玦!你们以为找到旧部就能赢吗?本王早就派人盯着栖霞阁了!”
苏惊鸿回头,只见成王率领着数百名士兵往这边跑来,手中的长剑闪着寒芒。林沧急忙护在两人身前,旧部们也握紧绣刃,准备战斗。
萧玦将苏惊鸿护在身后,手中的佩剑指向成王:“成王,你弑君夺位,勾结外敌,今日我定要为先帝、为云绣坊的冤魂报仇!”
成王大笑:“报仇?就凭你们这点人?今日,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他挥手示意士兵进攻,士兵们蜂拥而上,与旧部战在一起。
苏惊鸿看着眼前的混战,又看了看怀中的凤凰布偶 —— 只要刺下绣针,就能启动绣灵图之力,可她不知道这力量是什么,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自己人。而成王的士兵越来越多,旧部们渐渐体力不支,林沧的手臂也被砍伤,鲜血直流。
“惊鸿!快启动绣灵图!” 萧玦一边战斗,一边对她喊,“相信你母亲的安排!”
苏惊鸿深吸一口气,举起鎏金绣针,对准凤凰布偶的双目 —— 就在绣针即将刺下的瞬间,她突然看到布偶的衣领下,绣着个极的 “萧” 字,与萧玦的玄色玉佩上的字一模一样。她心中一震,绣针停在半空:这个 “萧” 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母亲为何要在布偶上绣萧玦的姓氏?而启动绣灵图之力后,又会发生什么?
成王见苏惊鸿迟迟不动,挥剑砍向萧玦,萧玦急忙格挡,却因肩伤吃痛,被成王震退几步,嘴角溢出鲜血。苏惊鸿看着受赡萧玦,又看了看逼近的士兵,握紧手中的鎏金绣针,心中做出了决定 —— 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更大的马蹄声,还有人喊:“圣旨到!陛下驾临!”
陛下?陛下不是被成王控制了吗?苏惊鸿和萧玦都愣住了,成王更是脸色大变,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所有人都停下了战斗,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远方 —— 那里,一队御林军簇拥着一顶明黄色的轿子,正往这边赶来,轿帘微动,隐约能看到里面端坐的人影。
这突然出现的 “陛下”,是真的陛下,还是成王的又一个圈套?苏惊鸿握着鎏金绣针,看着逼近的御林军,心中满是疑问,而怀中的凤凰布偶,仿佛也在这一刻,变得滚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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