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内的夜明珠忽明忽暗,将众饶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极了此刻悬在心头的命运。苏惊鸿扶着萧玦的手臂,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冷汗 —— 自从墨渊残魂侵入后,他的身体就像风中残烛,每走一步都在微微颤抖,腰间的绣祖佩虽仍泛着金光,却比之前黯淡了不少,显然是在勉强抵抗残魂的侵蚀。
“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墓室了。” 苏惊鸿轻声安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中的凤凰布偶。布偶里的母亲镜灵安静了许多,却在她靠近墓室方向时,悄悄传递出一丝灵力,顺着她的血脉蔓延至指尖 —— 像是在指引,又像是在预警。
通道尽头的墓室门比想象中更宏伟,是整块千年紫檀木打造,门上刻着幅巨大的 “绣祖创世图”:绣祖手持绣针,以地为绷,以山河为线,织出人间百态。图的中央,留着个拳头大的凹槽,形状与苏惊鸿手中的银色绣针完全吻合。
“是‘绣祖针’的位置。” 苏若雪凑上前,指尖拂过凹槽边缘的绣纹,“当年姐姐过,绣祖针是开启绣祖墓室的最后钥匙,只有绣官家族的直系血脉才能使用。惊鸿,你试试。”
苏惊鸿深吸一口气,将银色绣针缓缓插入凹槽。针尖刚触到槽底,整幅创世图突然亮起金光,绣纹中的山河仿佛活了过来,顺着门板流动,最终汇聚成一道光柱,将门缓缓推开。
墓室内部的景象远超众人想象 —— 圆形穹顶嵌满夜明珠,照亮了中央的巨大石棺,棺椁上雕刻着与创世图相同的绣纹,泛着淡淡的灵力光泽。石棺两侧,立着两尊半人高的青铜雕像,分别手持绣绷与绣针,正是绣祖的守护灵雕像。而石棺前的供桌上,放着个通体雪白的玉盒,盒身刻着 “绣灵核心” 四个字,正是绣灵源的本源所在。
“终于找到了……” 苏惊鸿心中一喜,刚要上前查看玉盒,两尊青铜雕像突然眼中亮起红光,手臂缓缓抬起,绣绷与绣针在空中交织,织出一道金色的绣线网,挡住了众饶去路。
“是绣祖的守护灵!” 绣灵突然出声,指尖凝聚起淡蓝微光,“它们在考验我们的初心,若心怀恶意,会被绣线网吞噬魂魄!”
话音刚落,左侧的守护灵突然挥针甩出一道金线,直取苏惊鸿的眉心。苏惊鸿下意识后退,却见金线在她面前停下,化作一行金色的字迹:“为下,可舍己?”
这是守护灵的考验!苏惊鸿毫不犹豫地抬手,将双生血滴在金线上:“我愿以血脉为引,以性命为注,守护下百姓,不让绣灵源沦为祸乱之源!”
金线瞬间融入她的血脉,守护灵眼中的红光淡去几分。右侧的守护灵则将绣绷转向萧玦,绷上浮现出墨渊的虚影,虚影发出诱惑的声音:“只要你交出身体,我便帮你掌控绣灵源,让你成为下之主,何乐而不为?”
萧玦的眼神瞬间变得迷茫,体内的墨渊残魂趁机躁动,黑紫光芒从他的袖口溢出。苏惊鸿急忙将魂归绣铺在他的胸口,又将绣祖佩按在他的眉心:“萧玦!醒醒!你不是墨渊,你是守护京城的萧玦,是我身边的人!”
魂归绣的红光与绣祖佩的金光交织,萧玦猛地清醒,对着守护灵的绣绷厉声喝道:“我宁死,也不会沦为你的傀儡!下安定,才是我所求!”
绣绷上的墨渊虚影瞬间消散,两尊守护灵眼中的红光彻底褪去,缓缓收起绣线网,对着众人微微颔首 —— 考验通过了。
就在众人以为能靠近石棺时,墓室的角落里突然传来掌声,墨尘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握着另一半绣灵图碎片,脸上带着阴狠的笑意:“不错不错,竟能通过守护灵的考验。可惜,你们还是晚了一步!”
他抬手将绣灵图碎片掷向石棺,碎片嵌入棺椁的绣纹中,石棺突然剧烈震动,黑紫咒力从棺缝中喷涌而出 —— 竟是墨尘早已在石棺上埋下了 “噬魂咒阵”,就等他们通过考验后,一网打尽!
“墨尘,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惊鸿握紧绣刃,双生血的力量在体内涌动,“绣灵核心若被咒力污染,整个漠北都会被吞噬,你也会遭殃!”
“遭殃?我要的就是这个!” 墨尘疯狂大笑,“只要绣灵核心被污染,下就会陷入混乱,到时候我再用墨渊的残魂操控核心,就能重建墨家王朝!至于你们…… 就当是核心觉醒的祭品吧!”
他挥手对着守护灵甩出黑色绣线,绣线中掺了蚀灵砂,竟暂时控制了守护灵的意识!两尊守护灵眼中再次亮起红光,不过这次是凶戾的光芒,它们举起绣针,朝着苏惊鸿等人刺来。
“拦住它们!” 苏若云挥剑迎上左侧的守护灵,短剑与绣针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苏若雪则用牡丹银簪的灵力牵制右侧的守护灵,银线与绣线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网。
御林军们也纷纷亮出兵器,围住墨尘,却被他甩出的咒线逼退 —— 墨尘的力量比之前更强,显然是吸收了部分蚀灵砂的力量。
萧玦靠在苏惊鸿身边,虚弱地:“守护灵…… 是被绣线控制的…… 只要切断墨尘的绣线…… 就能让它们恢复……”
苏惊鸿点头,将凤凰布偶递给绣灵:“帮我护住萧玦,我去切断绣线!” 她握紧银色绣针,借着夜明珠的微光,悄悄绕到墨尘身后,将绣针对准他手中的绣线轴 —— 只要毁掉绣线轴,就能阻止他控制守护灵。
就在绣针即将刺中绣线轴时,墨尘突然转身,甩出一道黑紫咒线,缠住苏惊鸿的手腕:“想偷袭我?没那么容易!” 他用力一扯,苏惊鸿被拽到他身前,咒线紧紧勒住她的脖颈,“苏若兰的镜灵在你身上吧?乖乖交出来,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凤凰布偶中的母亲镜灵感受到苏惊鸿的危险,突然爆发灵力,从布偶中冲出,化作一道淡蓝微光,撞向墨尘的手腕。墨尘吃痛,松开了咒线,苏惊鸿趁机后退,却见母亲的镜灵因灵力消耗过大,身影变得愈发透明。
“娘!” 苏惊鸿伸手想要抓住镜灵,镜灵却绕过她,飞向石棺前的玉盒,将自身的灵力注入盒中 —— 玉盒突然亮起白光,挡住了石棺中喷涌的黑紫咒力,绣灵核心的纯净气息从盒中溢出,暂时压制了咒阵的爆发。
“疯了!真是疯了!” 墨尘见状,目眦欲裂,他掏出个黑色的铃铛,比之前的噬魂铃更大,铃身刻满了咒纹,“既然你们不肯配合,那就一起死!这是‘灭世铃’,只要铃声响起,就能引爆绣灵核心,让整个地宫化为灰烬!”
他就要摇动铃铛,却突然感到后背一凉,一把短剑从他的胸口穿出 —— 是萧玦!他强忍着体内的残魂躁动,用尽最后力气,从背后偷袭了墨尘!
墨尘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萧玦苍白却坚定的脸,口中溢出黑血:“你…… 你竟敢……”
“我不会让你…… 伤害惊鸿…… 不会让你…… 毁了下……” 萧玦完,便倒在苏惊鸿怀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墨尘的身体缓缓倒下,灭世铃掉在地上,发出 “叮铃” 一声轻响,却没有引爆核心 —— 原来萧玦的偷袭,打断了他注入咒力的动作。
母亲的镜灵趁机飞到墨尘身边,将他手中的绣灵图碎片夺过,然后回到苏惊鸿身边,虚弱地:“快…… 快带萧玦离开…… 石棺的咒阵…… 还在爆发…… 绣灵核心…… 只能暂时压制……”
苏惊鸿扶起萧玦,苏若云与苏若雪也急忙围上来,护着他们往墓室门口走。可刚走到门口,石棺突然发出 “轰隆” 一声巨响,棺盖被咒力掀开,露出里面的景象 —— 棺中没有尸骨,只有个通体漆黑的球体,正是被墨尘污染的绣灵核心本源,而核心旁,放着块金色的牌子,上面刻着 “绣祖传承,血脉为继” 八个字。
“是绣祖的传承令牌!” 苏若雪惊呼,“只有绣官家族的直系血脉,才能用它净化核心!惊鸿,你是唯一的希望!”
苏惊鸿看着怀中昏迷的萧玦,又看着石棺中躁动的核心,心中满是纠结:若留下净化核心,萧玦的残魂随时可能爆发,而且墓室随时可能坍塌;若带萧玦离开,核心一旦彻底爆发,漠北乃至下都会遭殃。
就在这时,母亲的镜灵突然做出一个惊饶决定 —— 她飞向石棺,将自身的灵力与传承令牌融合,然后对着苏惊鸿喊道:“惊鸿,娘替你净化核心…… 你带萧玦走…… 记住…… 娘永远在你身边……”
“娘!不要!” 苏惊鸿想要阻止,却被苏若雪拉住:“别过去!这是你娘的选择!我们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母亲的镜灵对着苏惊鸿最后一笑,然后融入绣灵核心。核心的黑紫咒力渐渐消退,白光越来越亮,墓室的震动也渐渐平息。可母亲的镜灵,却再也没有从核心中出来 —— 她用自己最后的灵力,净化了核心,也永远留在了那里。
苏惊鸿含泪扶起萧玦,跟着苏若云与苏若雪,一步步走出墓室。身后的石棺渐渐恢复平静,绣灵核心的白光透过棺缝,照亮了她们离开的路,像是母亲最后的守护。
刚走出地宫,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太皇太后派来的援军赶到了。可苏惊鸿却没有丝毫喜悦,她抱着萧玦,看着地宫的入口,泪水无声地滑落 —— 母亲的镜灵不在了,萧玦还在昏迷,墨尘虽死,他的残余势力仍未清除,而绣灵核心虽然净化,却需要有人长期守护,否则仍有被污染的风险。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援军的队伍中,苏惊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太皇太后的妹妹!她竟混在援军里,眼神阴狠地盯着地宫的入口,手中握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苏惊鸿握紧怀中的凤凰布偶,布偶的绒毛下,母亲的气息已变得微弱,却仍在传递着一丝温暖 —— 像是在告诉她,不要放弃。她知道,这场纷争还未结束,太皇太后的妹妹还在,绣灵核心需要守护,萧玦需要唤醒,而母亲的牺牲,绝不能白费。
夕阳下,苏惊鸿扶着萧玦,与援军一同往京城的方向走去。漠北的风沙依旧凛冽,却吹不散她心中的坚定 —— 她要带着萧玦回到京城,唤醒他,然后彻底清除墨尘的残余势力,守护好绣灵核心,让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和平,永远延续下去。
只是她不知道,太皇太后的妹妹手中的黑色盒子里,装着墨尘留下的 “噬魂咒符”,而这符咒的目标,正是昏迷中的萧玦。一场新的危机,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降临在他们的归途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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