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夜风吹得马车轮轴 “吱呀” 作响,苏惊鸿将萧玦的披风又紧了紧,指尖能清晰触到他后背的滚烫 —— 引魂印在归途的颠簸中愈发躁动,每过半个时辰就会泛出黑紫,需用镇魂珠的金光反复压制。车外的御林军举着火把,火光在风沙中摇曳,映出远处隐约的狼烟,那是京城方向传来的危机信号。
“还有三十里就到京城外围的落马坡了。” 苏靖勒住马缰,声音压得极低,他抬手示意队伍放慢速度,“刚才探路的暗卫回报,落马坡被墨渊余党设了埋伏,他们用控魂符操控了附近的村民,堵在坡上,不让任何人进出。”
苏惊鸿掀开车帘一角,火光中果然能看到坡上人影晃动,村民们眼神空洞,手中握着锄头镰刀,显然已被控魂符控制。绣灵从袖中钻出,淡蓝微光扫过前方,眉头紧锁:“控魂符的咒力很强,而且连成了‘锁魂阵’,若强行冲过去,会被咒力缠上,连我们也可能被控制。”
萧玦靠在车壁上,勉强睁开眼,手中的绣祖佩泛着微弱金光:“用…… 用双生血破阵…… 我记得娘过,双生血脉能净化控魂咒……” 他话未完就剧烈咳嗽起来,引魂印的黑紫顺着脖颈蔓延,脸色又苍白几分。
苏惊鸿心中一紧,立刻与绣灵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割破掌心,双生血滴在绣灵图碎片上。碎片的金光瞬间暴涨,穿透夜色,落在落马坡的阵眼处 —— 坡中央的老槐树下,一名身着黑衣的余党正握着桃木剑,操控着控魂符的咒力。
“阵眼在老槐树下!” 苏若云立刻拔出短剑,带领半数御林军从左侧迂回,“我们去牵制外围村民,惊鸿你趁机去破阵眼!”
苏惊鸿点头,扶着萧玦下车,将镇魂珠塞进他手中:“你在这里等我,别乱动,我很快回来。” 萧玦握紧她的手,指尖的温度传递着信任:“心…… 我会用佩上的灵力帮你掩护。”
苏惊鸿提着碎片,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绕到老槐树下。那名黑衣余党正专注于操控阵眼,丝毫没察觉身后的动静。她趁机将碎片的金光对准控魂符,符咒瞬间燃烧起来,阵眼的咒力也随之紊乱。
“谁?!” 黑衣余党惊觉回头,桃木剑直取苏惊鸿的胸口。苏惊鸿侧身躲开,甩出银色绣针,缠住他的手腕,同时将双生血滴在他的眉心 —— 血珠渗入皮肤,余党眼中的凶戾渐渐消退,显然是摆脱了墨渊残党的控制。
“我……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余党茫然地看着手中的桃木剑,“我记得我在王府当差,被人用符咒控制了……”
苏惊鸿刚要追问,坡上的村民突然骚动起来,眼神恢复清明,纷纷扔下手中的农具。落马坡的埋伏终于解除,可远处京城方向的狼烟却更浓了,隐约能听到厮杀声顺着夜风传来。
“快赶路!” 苏靖翻身下马,扶着萧玦重新上车,“京城的情况恐怕比我们想的更糟!”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半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京城外郭。城门紧闭,城墙上的御林军看到苏惊鸿的队伍,急忙放下吊桥:“苏姑娘!你们可算回来了!端王府快撑不住了,余党用控魂符操控了不少禁军,围着王府厮杀,太皇太后的绣祖佩灵力快耗尽了!”
苏惊鸿跳下马车,只见城内的街道一片狼藉,散落着兵器和血迹,偶尔有逃散的百姓躲在巷口,眼中满是恐惧。她带领众人朝着端王府方向跑去,越靠近王府,厮杀声越清晰 —— 王府门前的石狮子已被砍倒,御林军们背靠着大门,与数倍于己的余党缠斗,太皇太后站在门内台阶上,手中的绣祖佩泛着淡金微光,却已十分微弱。
“太皇太后!” 苏惊鸿大喊着冲上前,双生血的力量顺着碎片蔓延,将围攻的余党逼退。太皇太后看到她,眼中闪过喜色,却仍强撑着喊道:“惊鸿!快…… 快破他们的控魂阵!为首的人在王府东侧的角楼上,拿着墨渊的本命符,能增强控魂咒的力量!”
苏惊鸿顺着太皇太后指的方向望去,角楼上果然站着一道黑影,手中握着黑色符纸,符纸泛着暗红微光,正是墨渊的本命符。余党们在符纸的加持下,像疯了般冲向御林军,即使受伤也不退缩。
“苏靖堂舅,你帮太皇太后守住王府大门!” 苏惊鸿迅速分工,“若云姐,你带御林军牵制外围余党!绣灵,你跟我去角楼破阵眼!”
她与绣灵顺着王府的围墙,悄悄绕到角楼下。角楼的梯子被余党把守,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跃起,双生血的力量化作光带,缠住守梯余党的手腕,将他们甩下梯子。
刚爬上角楼,为首的黑影就转身袭来,手中的本命符甩出黑紫咒力,直取苏惊鸿的面门:“苏惊鸿,你果然回来了!可惜太晚了,等我用控魂符控制了整个京城的禁军,再去江南抓你,到时候两半核心都是我的!”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玄铁面具人?” 苏惊鸿甩出碎片的金光,挡住咒力的冲击。黑影冷笑一声,摘下脸上的黑布 —— 露出张熟悉的脸,竟是之前在静心庵失踪的影卫首领!
“没想到吧?我早就投靠了墨玄大人!” 影卫首领举起本命符,“墨渊大饶残魂还在核心里,只要我用这符引他出来,再控制萧玦,下就是我们的!”
他刚要催动本命符,绣灵突然从侧面袭来,淡蓝光带缠住他的手臂。苏惊鸿趁机将双生血滴在本命符上,符纸瞬间燃烧起来,黑紫咒力也随之消散。影卫首领见符纸被毁,眼中闪过疯狂,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着苏惊鸿扑来:“我跟你们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萧玦的声音突然传来:“住手!” 他扶着墙,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手中的绣祖佩泛着金光,对准影卫首领的眉心,“你的家人还在王府里,你若再顽抗,他们也会受牵连!”
影卫首领浑身一震,动作顿住。原来在众人赶路时,苏若云已派人将他的家人接到王府保护起来。他看着萧玦,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最终瘫坐在地,放弃林抗。
王府外的余党见首领被擒,阵脚大乱,很快就被御林军尽数擒获。太皇太后松了口气,扶着台阶坐下,胸口的伤口渗出血迹:“还好你们及时回来,再晚一步,王府就真的守不住了。”
苏惊鸿急忙让了尘嬷嬷为太皇太后处理伤口,自己则扶着萧玦回到屋内。萧玦的引魂印在刚才的战斗中再次异动,黑紫已蔓延到胸口,他靠在软榻上,虚弱地:“刚才…… 我感觉到墨渊的残魂在回应本命符…… 他离出来不远了……”
苏惊鸿将镇魂珠贴在他的引魂印上,珠身的金光缓缓渗入,黑紫才渐渐淡去。这时,苏若云拿着一封从影卫首领身上搜出的密信走进来,脸色凝重:“惊鸿,你看这个,是玄铁面具人写给首领的。”
苏惊鸿接过密信,信上的字迹潦草,却能看清关键内容:“三月初三,绣魂秘境开启,持核心碎片与控魂总符,可引墨渊残魂归位,控制下绣娘。京城余党需拖延时间,确保苏惊鸿等人无法提前抵达秘境。另,云绣坊旧地藏有秘境钥匙,需在三月初一前取出。”
“三月初三!” 苏惊鸿心中一震,今日已是二月廿八,只剩下五时间,“秘境钥匙在云绣坊!我们必须尽快去江南,否则玄铁面具人就会得逞!”
萧玦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我跟你一起去…… 引魂印的事…… 我们在路上想办法……”
“不行!” 太皇太后走进来,伤口已包扎好,“你的身体不能再颠簸,留在京城,哀家让太医为你调理,惊鸿去江南,苏靖和苏若云陪她一起,再带精锐御林军,确保万无一失。”
苏惊鸿还想反驳,却被萧玦按住手:“听太皇太后的…… 我在京城也能帮你…… 我会用绣祖佩感应核心的异动,随时给你传信……”
就在这时,凤凰布偶突然从苏惊鸿怀中滑落,绒毛下映出一道模糊的影像:江南云绣坊的旧绣架下,藏着个青铜盒子,盒子上刻着与核心碎片吻合的纹路,正是秘境钥匙!可影像的角落,玄铁面具人正站在云绣坊外,手中握着锁魂阵的阵眼符,显然已在那里设下埋伏。
“玄铁面具人也在找钥匙!” 苏惊鸿捡起布偶,心中满是焦急,“我们必须明一早就出发去江南,否则钥匙会被他抢走!”
太皇太后点头,立刻让人去准备马匹和干粮。夜色渐深,端王府终于恢复平静,可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喘息 —— 江南的绣魂秘境、玄铁面具饶阴谋、墨渊残魂的威胁、萧玦体内的引魂印,还有即将到来的三月初三,所有的危机都将在江南汇聚。
次日清晨,苏惊鸿带着苏靖、苏若云与精锐御林军,踏上前往江南的路。萧玦站在王府门前,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手中的绣祖佩泛着微光,与苏惊鸿怀中的碎片相互感应。他知道,这场关乎下安危的终极对决,已进入最后的倒计时,而他与苏惊鸿,虽暂时分离,却仍在为同一个目标而战。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苏惊鸿摸向怀中的凤凰布偶,布偶的微光忽明忽暗,像是在提醒她前方的危险。她不知道,玄铁面具人早已在云绣坊设下罗地网,而秘境钥匙的背后,还藏着一个关于绣官家族与墨渊残魂的惊秘密 —— 这个秘密,将在她抵达江南后,彻底改变这场纷争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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