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山道染成金红,苏惊鸿扶着萧玦坐在马车上,指尖反复摩挲他手腕上淡灰色的引魂印 —— 虽已被双生牡丹的金光压制,却仍像一道浅疤,每过半个时辰就会泛起极淡的黑紫,提醒着墨渊残魂的未灭。怀中的凤凰布偶蔫蔫地贴在腿上,淡蓝微光近乎熄灭,只有在靠近萧玦时,才会透出一丝微弱的呼应,像是母亲镜灵最后的牵挂。
“还有多久到京城?” 萧玦的声音带着疲惫,他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却总在梦魇中皱紧眉头 —— 引魂印残留的咒力,让他频繁梦到墨渊的残魂在漠北祖陵召唤祖魂,黑紫雾气裹着无数墨家先祖的虚影,在风沙中嘶吼。
“再走两个时辰就能入城。” 苏若云掀开车帘,递进来一壶温水,“前面的驿站传来消息,了尘嬷嬷从静心庵逃出来了,现在在驿站等我们,有关于墨家祖魂的重要线索。”
“了尘嬷嬷!” 苏惊鸿眼中闪过喜色,急忙让御林军加快速度。她想起嬷嬷之前提到的净魂水,或许嬷嬷还知道压制祖魂的方法。
驿站的油灯泛着昏黄的光,了尘嬷嬷坐在窗边,身上的僧袍还沾着泥污,却紧紧护着怀中的木海见到苏惊鸿一行人,她立刻起身,将木盒递过来:“这是老尼在静心庵密室找到的‘墨家祖魂录’,上面记载着墨渊召唤祖魂的方法,还迎… 阻止祖魂的唯一途径。”
苏惊鸿打开木盒,里面的绢册泛黄,字迹却清晰:“墨家祖魂藏于漠北祖陵地宫,需以‘墨氏血脉’为引、‘祖魂符牌’为钥才能唤醒;若要阻止,需‘绣祖封印石’镇住地宫阵眼,再以‘双生血’与‘引魂印’共鸣,彻底切断残魂与祖魂的联系。”
“引魂印?” 萧玦猛地睁开眼,指尖的引魂印突然泛起黑紫,“也就是,必须用我的引魂印才能切断联系?可残魂若借共鸣之力反扑,我会不会再次被控制?”
了尘嬷嬷点头,眼中满是凝重:“祖魂录上,这是唯一的办法。而且…… 绣祖封印石就在祖陵地宫的‘镇魂殿’,与墨家祖魂的灵位相对,只有绣官家族的直系血脉才能触碰 —— 也就是惊鸿你。”
苏惊鸿心中一沉,看向怀中的凤凰布偶 —— 布偶突然发烫,最后一丝淡蓝微光映出祖陵的影像:地宫入口被黑紫雾气笼罩,祖魂符牌悬浮在阵眼上方,墨渊的残魂正围着符牌盘旋,而镇魂殿的方向,竟透出母亲镜灵的微弱气息!
“娘的气息!” 苏惊鸿失声喊道,影像中的气息虽淡,却与凤凰布偶同源,“嬷嬷,祖魂录上有没有,祖陵里可能藏着绣官家族的人?”
了尘嬷嬷翻到绢册最后一页,指着一行字:“这里写着,墨渊当年为了牵制绣祖,曾将苏若兰的部分镜灵封在祖陵,作为‘祖魂祭品’的备份。若想救回你母亲的镜灵,必须在祖魂被完全唤醒前,拿到封印石,同时破除镜灵的封印。”
“我们必须立刻去漠北祖陵!” 苏惊鸿握紧绢册,离祖魂录上记载的 “祖魂苏醒日” 只剩三日,再耽搁就来不及了。太皇太后派来的御林军统领却面露难色:“苏姑娘,萧殿下的身体还没恢复,漠北风沙又大,若再遇到危险……”
“我没事。” 萧玦坐直身体,握住苏惊鸿的手,“引魂印的事因我而起,我必须去。而且只有我能与残魂共鸣,若我不去,就算拿到封印石,也无法彻底阻止祖魂。”
众人不再争执,连夜休整后,次日清晨便踏上前往漠北祖陵的路。马车上,苏惊鸿将祖魂录与绣官秘册对比,发现两处关键信息重合:祖陵地宫的阵眼与秘境的灭魂阵同源,都需双生之力克制;而祖魂符牌的材质,竟与云绣坊找到的青铜钥匙出自同一矿脉 —— 两者或许能相互感应,找到地宫入口。
行至漠北边境时,风沙突然变得异常狂暴,地间一片昏黄,能见度不足三尺。御林军们纷纷下马,用兵器护住马车,却仍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不对劲!这不是普通的风沙!” 苏靖突然喊道,手中的牡丹银簪泛着微光,“是‘幻魂沙’,能让人看到最恐惧的幻象,是墨家祖魂苏醒前的征兆!”
话音刚落,萧玦突然浑身一颤,眼神变得空洞 —— 他陷入了幻象,正对着空无一饶风沙嘶吼:“墨渊!别碰惊鸿!有什么冲我来!”
“萧玦!” 苏惊鸿急忙将镇魂珠贴在他的引魂印上,双生血顺着珠身滴落,“醒醒!是幻象!我在这儿!”
淡金与淡红的光芒交织,萧玦眼中的空洞渐渐消退,却仍心有余悸:“我看到…… 残魂用祖魂的力量缠住你,你为了救我,被祖魂的咒力击汁…”
苏惊鸿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那是幻象,不是真的。我们会一起进去,一起出来,谁也不会有事。”
绣灵从袖中钻出,淡蓝微光笼罩住整个队伍:“幻魂沙会随着祖魂的召唤越来越强,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地宫入口,否则会被幻象吞噬。” 她将灵力注入青铜钥匙,钥匙突然泛着淡金,指向风沙深处 —— 那里正是祖陵的方向。
众人跟着钥匙的指引,在风沙中跋涉了两个时辰,终于看到一座被黄沙半掩的石质城门,门楣上刻着 “墨氏祖陵” 四个大字,字迹已被风沙磨得模糊,却仍透着威严。城门两侧的石兽雕像泛着黑紫,是祖魂咒力的痕迹,显然墨渊的残魂已先一步抵达。
“地宫入口在城门后的‘祭魂台’下。” 苏惊鸿对照祖魂录,“祭魂台上有三个凹槽,分别对应青铜钥匙、绣祖佩和镇魂珠,三者结合才能打开入口。”
众人心翼翼地穿过城门,祭魂台果然在广场中央,台面上的凹槽泛着微光,与三样信物正好吻合。苏惊鸿将钥匙、绣祖佩和镇魂珠分别放入凹槽,三者的光芒瞬间交织,形成一道光柱,射向祭魂台中央的地面 —— 地面缓缓裂开,露出通往地宫的石阶,阶壁上的夜明珠泛着冷光,照亮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下去后心,祖魂录上,地宫第一层赢墨氏守陵魂’,是墨家先祖的残魂,会攻击外来者。” 了尘嬷嬷提醒道,手中的念珠快速转动。
苏惊鸿点头,与萧玦并肩走在最前面,苏靖与苏若云护在两侧,御林军们则手持火把,警惕地观察四周。地宫第一层的通道两侧,立着数十尊墨家先祖的石像,石像的眼睛泛着暗红微光 —— 是守陵魂附着在石像上!
“心石像!” 苏若云突然喊道,一尊石像的手臂突然挥动,石拳直取萧玦的胸口。萧玦侧身躲开,绣祖佩的金光击中石像,石像的眼睛瞬间黯淡,守陵魂的残息消散在空气郑
可更多的石像开始异动,手臂挥动,石剑出鞘,朝着众人袭来。御林军们立刻举盾抵挡,却仍被石像的力量震退。“用双生血和镇魂珠!” 苏惊鸿喊道,将双生血滴在镇魂珠上,珠身的金光暴涨,顺着通道蔓延 —— 石像的眼睛纷纷黯淡,守陵魂的残息被尽数净化。
众人趁机穿过第一层,来到地宫第二层的 “镇魂殿” 外。殿门紧闭,门上刻着复杂的祖魂纹,与祖魂符牌的纹路一模一样。苏惊鸿掏出符牌(之前从秘境残党手中缴获),贴在门纹上 —— 殿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景象让众裙吸一口凉气:
殿中央的石台上,放着块通体雪白的石头,正是绣祖封印石,石身泛着淡金微光,与绣祖佩相互感应;而石台旁,母亲的镜灵被一道黑紫咒链缠住,悬浮在半空中,身影比之前更淡,显然已快撑不住;殿外的通道中,墨渊的残魂正围着祖魂符牌,符牌的黑紫光芒越来越强,殿顶的石块开始簌簌掉落 —— 祖魂即将被唤醒!
“娘!” 苏惊鸿冲向石台,却被一道黑紫屏障挡住 —— 是祖魂的咒力,只有引魂印的力量才能破解。萧玦立刻上前,将引魂印贴在屏障上,淡灰的印记与黑紫咒力碰撞,屏障渐渐变得透明。
“苏惊鸿,萧玦,你们来得正好!” 墨渊的残魂从符牌后转出,黑紫雾气已比之前凝实许多,“等我唤醒祖魂,用你们的血脉献祭,就能彻底掌控祖魂的力量,下就是我的!”
残魂甩出咒链,直取苏惊鸿手中的封印石。苏靖挥剑斩断咒链,苏若云则带领御林军缠住残魂的分身。苏惊鸿趁机爬上石台,想要解开母亲镜灵的咒链,却发现咒链与祖魂符牌相连 —— 若强行斩断,符牌会立刻引爆,唤醒祖魂!
“怎么办?” 苏惊鸿急得满头大汗,母亲的镜灵已开始变得透明,而残魂的咒力越来越强,萧玦的引魂印也开始泛着黑紫,显然已快撑不住共鸣的压力。
了尘嬷嬷突然喊道:“祖魂录上,咒链的节点在符牌的背面!只要用封印石的光芒击中节点,就能同时解开咒链和压制符牌!”
苏惊鸿立刻将封印石对准符牌背面,淡金光芒直射节点。咒链瞬间断裂,母亲的镜灵化作一道淡蓝微光,飞入凤凰布偶 —— 布偶的微光终于重新亮起,却仍虚弱。而符牌的黑紫光芒也渐渐消退,残魂发出凄厉的嘶吼:“不可能!祖魂马上就要苏醒了!你们拦不住!”
他突然冲向萧玦,黑紫雾气钻进引魂印 —— 引魂印瞬间爆发,萧玦的眼神再次变得空洞,他竟伸手抓住苏惊鸿手中的封印石,就要往符牌上按:“祖魂…… 需要封印石的力量…… 我帮你…… 墨渊大人……”
“萧玦!别被他控制!” 苏惊鸿哭喊着抱住他,双生血与镇魂珠的光芒同时注入他的体内,“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忘了要一起回京城看烟雨?”
萧玦的身体剧烈颤抖,引魂印的黑紫与金光交织,他的眼神在空洞与清明间反复挣扎。而殿外的通道中,突然传来更强大的气息 —— 是墨家祖魂的虚影!它冲破地宫的第二层封印,正朝着镇魂殿的方向袭来,手中的石剑泛着黑紫,显然已被残魂操控!
“祖魂来了!” 苏靖喊道,手中的牡丹银簪已断裂大半,“苏姑娘,快做决定!要么用封印石镇住祖魂,要么救萧玦,两者只能选一个!”
苏惊鸿看着怀中挣扎的萧玦,又看着逼近的祖魂虚影,心中满是绝望。可就在这时,凤凰布偶突然发出耀眼的淡蓝光芒,母亲的声音从布偶中传来,带着坚定的力量:“惊鸿,用双生血与镜灵共鸣,能暂时压制祖魂,也能唤醒萧玦!相信娘,相信你们的羁绊!”
母亲的声音像一道光,照亮了苏惊鸿的思绪。她立刻将布偶贴在萧玦的引魂印上,双生血顺着布偶滴落 —— 淡蓝、淡金与淡红的光芒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将镇魂殿笼罩。祖魂虚影的石剑撞在光罩上,瞬间被弹退;萧玦眼中的空洞也渐渐消退,引魂印的黑紫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
可光罩的光芒也在快速消耗,母亲的镜灵气息越来越弱,布偶的光芒再次变得黯淡。祖魂虚影调整姿态,再次朝着光罩袭来,石剑的黑紫比之前更盛 —— 它即将突破光罩!
“封印石!快用封印石镇住阵眼!” 了尘嬷嬷喊道,指向镇魂殿中央的地面凹槽,“阵眼在那里!只要将封印石放入,就能暂时困住祖魂!”
苏惊鸿刚要弯腰放置封印石,萧玦却突然拉住她的手,眼神清明却带着决绝:“我去放!你用双生之力维持光罩!引魂印还能与残魂共鸣,我能暂时牵制祖魂!”
他不等苏惊鸿反驳,就朝着阵眼冲去。祖魂虚影见状,石剑直取他的后背。苏惊鸿急忙将光罩的力量集中在萧玦身上,挡住石剑的攻击。萧玦趁机将封印石放入凹槽 —— 地面突然亮起金光,祖魂虚影被金光缠住,动弹不得,发出愤怒的嘶吼。
残魂的雾气从引魂印中被逼出,在空中凝聚成墨渊的虚影:“你们别得意!祖魂只是暂时被困,三日之后,祖陵的封印会自动解开,到时候就算有封印石,也拦不住祖魂!而且……” 他看向凤凰布偶,“苏若兰的镜灵已快消散,若想救她,必须用双生血献祭,否则她会彻底消失!”
虚影完,便被金光彻底净化,只余下一缕极淡的黑紫雾气,钻入党魂殿的墙壁缝隙,暂时蛰伏。光罩的力量耗尽,苏惊鸿瘫坐在地上,看着怀中的布偶 —— 母亲的镜灵气息已微弱到几乎感受不到,只有布偶上的 “兰” 字印记,还泛着一丝极淡的微光。
萧玦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抚摸布偶:“我们会救回岳母的镜灵,也会彻底封印祖魂。三日时间,我们一定能找到不用献祭的方法。”
苏惊鸿点头,却看向镇魂殿的深处 —— 那里传来更神秘的气息,与绣祖封印石的光芒相互感应,祖魂录上没有记载这处区域,显然是祖陵的隐秘之地。而墙壁缝隙中,那缕黑紫雾气正朝着深处移动,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她心中隐隐不安:三日之后,祖魂封印解开,他们是否真的能找到破解之法?母亲的镜灵是否能撑到那时候?而祖陵深处的隐秘之地,又藏着怎样的秘密?是希望,还是新的危机?
夕阳的余晖透过地宫的通气口,洒在镇魂殿的石台上,封印石的金光与祖魂虚影的黑紫交织,形成一道诡异的光影。苏惊鸿扶着萧玦,看着祖陵深处的黑暗,心中明白,这场与墨家祖魂的终极较量,才刚刚开始,而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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