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沙比江南的烟雨烈了数倍,卷起的沙砾打在马车车帘上,发出 “噼啪” 的脆响,像无数只细的手在叩门。苏惊鸿靠在萧玦肩头,指尖始终贴在他的引魂印上 —— 那丝黑紫余烬被途中的咒气反复刺激,此刻正像活物般在皮下蠕动,每一次跳动都让萧玦的呼吸滞涩几分,连握着她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还有多久到祭坛?” 苏惊鸿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柔,她摸向袖中的凤凰布偶,绣灵的淡蓝微光仍弱得像风中烛火,只有靠近萧玦的引魂印时,才会泛起一丝极细的涟漪,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他们残魂的威胁。
萧玦睁开眼,眼底带着未散的疲惫,却仍对她扯出个浅笑:“过了前面的断云坡就是。刚才暗卫来报,坡下有被咒气控制的牧民游荡,我们得心些,别被他们缠住。” 他从怀中掏出个暖手的汤婆子,塞进苏惊鸿手里,“漠北风凉,别冻着了。”
汤婆子的暖意透过布料传来,却驱不散苏惊鸿心头的沉郁。她看着萧玦苍白的侧脸,晨光下他下颌线绷得很紧,显然是在强撑着压制体内的墨渊残魂。她轻轻将脸颊贴在他的肩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要是太累了,就靠在我身上睡会儿,我守着你。”
“不用。” 萧玦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顶,引魂印的黑紫突然泛浓,他闷哼一声,急忙将残魂的躁动压下,“我得保持清醒,万一遇到危险,才能护着你。”
话音未落,马车突然猛地一震,车轮陷进断云坡下的沙坑。车外传来御林军的喝问声,苏若云掀开车帘,风沙中窜出数十名牧民,他们双眼空洞,周身泛着极淡的金色咒气 —— 是被祖魂煞力量影响的 “煞民”,手中握着泛紫的弯刀,朝着马车直冲而来,显然是墨渊提前安排的最后阻碍。
“是煞民!他们被祖魂煞的力量控制了!” 苏若云翻身下马,短剑劈开袭来的弯刀,剑气斩中煞民的肩头,却只留下一道金色的血痕,根本无法伤其根本,“普通攻击没用,需用镇魂丝和双生玉的金光共同净化!”
萧玦瞬间将苏惊鸿护在身后,引魂印的浅灰泛起微光,主脉血的威压让煞民们动作一滞:“墨家的先祖在上,醒醒!别再被煞力控制了!” 可祖魂煞的力量早已深入他们的经脉,煞民们只是短暂停顿,便再次扑来,弯刀直取苏惊鸿怀中的镇魂匣与精血玉瓶。
“护住匣和玉瓶!” 苏靖甩出牡丹银线,银线泛着镇魂丝的淡金,堪堪缠住煞民的手腕。他转头对苏惊鸿喊道:“你们快去祭坛!这里交给我们!祖魂煞快醒了,别耽误时间!”
苏惊鸿不再犹豫,扶着萧玦冲下马车,朝着祭坛的方向疾驰。风沙中,萧玦的引魂印越来越烫,体内的墨渊残魂像是感应到祭坛的气息,开始疯狂拉扯他的意识:“萧玦…… 放弃吧…… 祖魂煞很快就会苏醒,下都是我的…… 你和苏惊鸿,根本不是对手……”
“闭嘴!” 萧玦咬牙凝出主脉血,将残魂的声音压回意识深处,他攥紧苏惊鸿的手,指甲几乎嵌进她的掌心,“惊鸿,别管我…… 我们快到了……”
“我不丢下你!” 苏惊鸿将双生玉贴在他的引魂印上,玉身的金光暂时压制住残魂的躁动,“再坚持会儿,拿到碎片,我们就能加固封印,就能彻底清除你体内的残魂了!”
两人终于冲到祭坛前,眼前的景象让心瞬间沉到谷底:祭坛的石缝中,金色咒气已浓得像实质,祖魂煞的轮廓比之前清晰了数倍,周身的咒纹泛着刺眼的红光,每一次呼吸都让石缝扩大一分;石缝旁的沙地上,放着一块泛着淡金的碎片 —— 正是绣祖镇魂佩的碎片,却被一层黑紫的咒气罩住,咒气中隐约能看到墨渊的虚影在游动,显然是他留下的 “噬魂罩”,想将碎片变成诱饵。
“是噬魂罩!” 太皇太后随后赶来,手中捧着古卷,指尖划过泛黄的文字,“破解之法需‘双生魂为引,主脉血为基,镇魂匣的金光为破’,三者缺一不可,而且…… 咒罩会同时唤醒祖魂煞和萧玦体内的残魂,你们要做好准备!”
萧玦深吸一口气,割破掌心,主脉血滴在咒罩的表面:“我准备好了。惊鸿,我们一起,速战速决!” 他的声音虽坚定,指尖却因引魂印的异动而微微颤抖 —— 体内的墨渊残魂已被咒罩的气息彻底唤醒,开始与祖魂煞的力量产生共鸣,像有无数只手在撕扯他的意识。
苏惊鸿点头,将双生魂的力量注入指尖,与萧玦的主脉血交织。她将镇魂匣举过头顶,匣身的金光透过缝隙溢出,照在咒罩上:“双魂引光,主血破罩,镇魂为刃,噬魂开!”
咒音落下的瞬间,镇魂匣的金光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与双生魂、主脉血的力量交织,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光刃,直取咒罩的中心!光刃击中咒罩的瞬间,黑紫咒气发出 “滋滋” 的声响,像冰雪遇到烈火般快速消融,墨渊的虚影在咒罩中发出凄厉的嘶吼:“不可能!你们怎么会破解噬魂罩!”
萧玦趁机冲上前,伸手去拿碎片,却在指尖触到碎片的瞬间,引魂印的黑紫突然爆浓 —— 墨渊的残魂从他的引魂印中窜出,凝成一道淡黑的虚影,一把抓住碎片,朝着石缝中的祖魂煞飞去:“碎片是我的!有了它,我就能和祖魂煞融合,成为下的主人!”
“墨渊!别想跑!” 苏惊鸿立刻将双生魂的力量凝成光绳,缠住墨渊的虚影,“萧玦,快用主脉血困住他!我们不能让他和祖魂煞融合!”
萧玦的意识在残魂离体的瞬间清醒了几分,他立刻凝出主脉血,形成一道光墙,挡住墨渊的去路:“墨渊,你的阴谋该结束了!别再做白日梦了!”
光绳与光墙交织,将墨渊的虚影牢牢困住。苏若云趁机冲上前,短剑劈开虚影的手腕,碎片从他手中滑落,苏惊鸿一把接住碎片,紧紧握在掌心 —— 碎片的淡金与镇魂匣、精血玉瓶产生强烈共鸣,三者的光芒交织,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力量,朝着石缝中的祖魂煞飞去,正是加固封印的力量!
“太好了!我们成功了!” 苏若云兴奋地喊道,却没注意到碎片的边缘少了一角,光芒比预期的弱了几分。
果然,加固的力量击中祖魂煞时,只让它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石缝的扩大速度虽减缓,却并未停止,祖魂煞的嘶吼声反而比之前更烈:“没用的!碎片是残缺的!你们根本无法彻底加固封印!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彻底冲破封印,下都是我的!”
众人心中一沉,苏惊鸿低头看向手中的碎片,果然在边缘处发现一道细微的裂痕,碎片的一角不翼而飞 —— 墨渊早就料到他们会来拿碎片,提前将碎片弄碎,藏起了最重要的一角!
“墨渊!你把碎片的另一角藏在哪里了?” 苏惊鸿对着被困的虚影怒吼,双生魂的力量再次凝实,“快!否则我让你魂飞魄散!”
墨渊的虚影笑得疯狂,黑紫咒气开始快速消散,显然是在燃烧残魂:“我不会的!碎片的另一角藏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等我魂飞魄散,你们永远也找不到它!祖魂煞很快就会苏醒,你们都得死!”
虚影完,便彻底消散在风沙中,只留下一缕极淡的黑紫咒气,钻进石缝中的祖魂煞体内。祖魂煞的力量瞬间暴涨,石缝再次扩大,金色咒气像潮水般涌出,朝着众人扑来:“哈哈哈!墨渊虽死,却帮了我大忙!今,我就要冲破封印,重掌下!”
苏惊鸿立刻将碎片、镇魂匣、精血玉瓶的力量交织,形成一道淡金屏障,暂时挡住咒气的进攻,却也让她的脸色瞬间苍白 —— 碎片残缺,力量不足,屏障随时可能破碎。
萧玦扶住虚弱的她,引魂印的浅灰泛起微光,主脉血的力量注入屏障:“惊鸿,别慌!我们还有精血和镇魂匣,就算碎片残缺,也能暂时压制祖魂煞!我们一定能找到另一角碎片!”
太皇太后突然指着古卷的批注大喊:“这里!这里有绣祖的字!‘镇魂佩碎藏双处,一在祭坛一在祠’—— 另一角碎片可能还在云绣坊的绣祖祠!我们快回去找!”
众人不再犹豫,护着苏惊鸿和萧玦,朝着云绣坊的方向疾驰。马车上,苏惊鸿靠在萧玦肩头,手中紧紧握着残缺的碎片,心中满是沉重 —— 祖魂煞的力量越来越强,碎片的另一角不知是否还在绣祖祠,萧玦体内的残魂虽已消散,却留下了祖魂煞的力量,引魂印的浅灰中多了一丝极淡的红光,像一颗新的定时炸弹。
萧玦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别担心,我们会找到另一角碎片,会彻底加固封印,会唤醒绣灵,还会一起看海棠花开。” 他从怀中掏出块海棠糕,是之前在云绣坊买的,虽有些干硬,却仍带着淡淡的甜香:“先垫垫肚子,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苏惊鸿咬了口海棠糕,甜香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心头的不安。马车在风沙中疾驰,身后的祭坛方向,金色咒气越来越亮,祖魂煞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像来自地狱的召唤。
而此时的云绣坊绣祖祠,密室暗格的深处,一道淡金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 —— 正是碎片的另一角!却被一层淡紫的咒气罩住,咒气中隐约能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游动,正是之前被残识控制的墨家旁支首领,他手中握着泛紫的绣针筒,显然是墨渊提前安排的后手,想将碎片的另一角变成最后的杀眨一场关乎下安危的碎片寻觅战,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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