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奖台已经搭好。
在跳水馆正中央,三个不同高度的台子铺着深蓝色的绒布,最高处那个台子前,金色的奥林匹克五环标志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媒体区的镜头全部调整好角度,颁奖官员手持托盘站在一旁,托盘里放着三枚奖牌——金、银、铜,在灯光下流转着不同的光泽。
广播里传来提示音:“请获奖运动员入场。”
江浸月、丽莎、安娜按照名次站成一粒通道尽头的门缓缓打开,炫目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涌了进来。
江浸月深吸一口气,迈出了脚步。
走进跳水馆主场的瞬间,她几乎被声浪淹没。
中国观众席上,五星红旗汇成了红色的海洋,“江浸月!冠军!”的呐喊声整齐划一,响彻云霄。
其他国家的观众也纷纷起立鼓掌,向这位十五岁的奥运冠军致以敬意。
她走向领奖台,脚步很稳。聚光灯打在身上,有些刺眼,但她没有眨眼,而是微笑着朝观众席挥手。
目光扫过时,她看到了爸爸妈妈——林晚已经哭成了泪人,靠在江临渊肩上;苏晴也在抹眼泪,但脸上是灿烂的笑容;沈明远和江临渊并肩站着,两个父亲用力鼓掌,眼眶都是红的。
然后她看到了沈栖迟。他站在家人旁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激动呐喊,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用力地、一下一下地鼓掌。
他的眼神很亮,里面有骄傲,有欣慰,还有只有她能读懂的、深深的情福
江浸月朝他点零头,然后转身,走向领奖台。
三个台子,三种高度。她走向最高的那个,一步,两步,踏了上去。
站在奥运冠军的领奖台上,俯瞰整个跳水馆的感觉,和站在十米跳台上完全不同。
这里没有水的压力,没有翻腾的眩晕,只有荣誉的重量,和梦想成真的不真实福
丽莎和安娜也站上了各自的台子。三人相视一笑,然后转向正面。
国际奥委会的官员走上前来,托盘里放着奖牌。
首先为安娜颁发铜牌,然后是丽莎的银牌。
当官员走到江浸月面前时,全场安静了一瞬。
那枚金牌被拿起,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官员微笑着,将金牌挂上江浸月的脖颈。
沉。
这是江浸月的第一感觉。金牌比想象中重,金属的质感贴在皮肤上,冰凉,但很快就被体温焐热。
她低头看了一眼——金色的圆牌,正面是胜利女神像,背面是本届奥运会的标志,还有一行字:女子十米跳台,冠军。
真的拿到了。不是做梦,不是幻想,是真的奥运金牌。
颁奖官员退后,广播里响起提示:“请奏冠军所在国国歌。”
瞬间,中国观众席上所有人都站直了身体。林晚紧紧抓住丈夫的手,苏晴捂住了嘴,沈明远挺直了脊背,江临渊的眼眶已经湿了。
沈栖迟站在那里,目光紧紧锁定在江浸月身上。他看到她在听到提示后,迅速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抬起头,看向正前方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
前奏响起。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旋律,此刻却有了全新的重量。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江浸月跟着旋律,轻声唱了起来。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跳水馆里清晰可闻。唱着唱着,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不是伤心,不是难过,而是一种太过汹涌的情感,超出了十五岁少女能承受的极限。
那些年流过的汗水,受过的伤,熬过的夜,放弃的娱乐,错过的聚会......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为了这一刻。为了让五星红旗在奥运赛场上升起,为了让国歌在全世界面前奏响。
值了。一切都值了。
国歌结束,国旗升到最高处。掌声再次雷动,但江浸月还沉浸在那种情绪里,直到丽莎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该合影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擦了擦眼泪,露出笑容。
三位获奖运动员站在一起合影。
江浸月在中间,手里拿着金牌,笑容灿烂。闪光灯亮成一片,记录下这历史性的时刻。
合影结束后,按照惯例,冠军要绕场一周,向观众致意。江浸月从领奖台上下来,工作人员递给她一面五星红旗。她接过,展开,鲜艳的红色在手中飘扬。
她举着国旗,开始绕场。中国观众区沸腾了,人们挥舞着手中的国旗,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其他国家的观众也纷纷鼓掌,向这位年轻的冠军致敬。
走到c区时,江浸月停下了脚步。她看着看台上的家人和沈栖迟,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她把手中的国旗抛了上去。
国旗在空中展开,像一片红色的云。沈栖迟伸手接住,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江浸月朝他笑了笑,用口型:“帮我拿着。”
然后她继续绕场。没有了国旗在手,她反而更轻松了,可以更自由地向观众挥手致意。经过媒体区时,记者们疯狂地按着快门,有外国记者用英语喊:“Jiang!Look here!”
她转过头,露出微笑。闪光灯再次亮成一片。
绕场结束,她回到了领奖台旁。刘教练和队友们已经等在那里,夏冉第一个冲过来抱住她:“浸月!你太棒了!你是我们的骄傲!”
江浸月回抱她,终于完全从那种不真实感中脱离出来。她真的赢了,真的拿到了奥运金牌,真的让国歌在奥运赛场奏响了。
“谢谢大家。”她,声音有些哽咽,“没有你们,我做不到。”
混合采访区,她被记者团团围住。问题一个接一个抛来:
“江浸月,拿到奥运金牌的感觉怎么样?”
“最后一跳前,看到丽莎跳了94.20分,你紧张吗?”
“你才十五岁,是本届奥运会最年轻的冠军之一,未来有什么计划?”
江浸月一一回答,得体而从容。但她的目光时不时飘向观众席出口——她知道,家人们和沈栖迟在那里等她。
终于摆脱记者,她走向出口。远远地,她就看到了他们——两家人站在一起,沈栖迟手里拿着她抛上去的那面国旗。
林晚第一个冲过来,紧紧抱住女儿,哭得不出话。江临渊走过来,摸了摸女儿的头,只了一句:“好样的。”
苏晴也抱了抱她:“月月,阿姨为你骄傲。”
沈明远难得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95.00分,技术分析我回去要做详细报告。这可能是女子十米台历史上最完美的一跳。”
最后,她看向沈栖迟。
他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那面国旗。两人对视了几秒,谁都没有话。
然后沈栖迟走过来,把手里的国旗递还给她。
江浸月接过,突然:“你帮我拿了一路,不累吗?”
“不累。”沈栖迟,顿了顿,又补充,“很荣幸。”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江浸月的眼眶又热了。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金牌,又看看国旗,最后抬起头,对所有人:
“我们......去和国旗合个影吧。”
“好!”大家异口同声。
在跳水馆外,夕阳西下的广场上,六个人站在一起。江浸月站在中间,手里拿着金牌和国旗,笑得灿烂。
左边是爸爸妈妈,右边是沈叔叔沈阿姨,沈栖迟站在她身后。
路人摄影师帮他们按下了快门。
照片里,夕阳的金光洒在每个人身上,江浸月手里的金牌和国旗闪闪发亮,所有饶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这张照片,后来被江浸月放在床头,陪伴了她很多年。
而此刻,她握着金牌,感受着金属的温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十一年,十五年。
从那个怕水的女孩,到今的奥运冠军。
这条路,她走完了最重要的一段。
但前方,还有更长的路,更高的台,更多的挑战。
不过没关系。
因为她知道,无论飞得多高,总有人在地面看着她。
总有人在她回头时,对她:
跳得真好。
继续跳吧。
国歌已经为她奏响。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真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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