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余光瞥见阿鬼攥得发白的拳头，继续道：阿鬼知道后，非要和我一起把这份私下的嘉奖让给王哥。我们寻思，与其揣在兜里，不如物尽其用。
陈启山摘下眼镜，用衣角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镜片后的目光却像x光般锐利，直直扫向阿鬼：周未人，你也是这么想的？
老人突然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两人面前，迷彩服下摆扫过散落的文件，王浩是城里长大，家里有底子，确实什么都不缺。
可你呢？父母双亡，在金三角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回国后没有任何依靠。有这份功劳，国家能给你安排住房、帮你申请创业店面，这些你都想清楚了？
阿鬼抬起头，眼神亮得惊人，肩头的绷带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血渍：陈老，一开始我确实冲动。可从食堂走到这儿的路上，我把这辈子都想了一遍。
他摸了摸胸口的北斗追踪器，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我能活着从纺织厂废墟爬出来，有着抓住贺图的功劳，这就是国家给我的最大恩情。至于这次功劳...
他突然笑了，露出缺了颗牙的虎牙，能帮王哥铺条路，比给我金山银山都值！
陈启山盯着他足足十秒，忽然伸手重重拍在他未受赡肩膀上，力道大得让阿鬼踉跄半步：好子，有种！
老人转身走回办公桌，捡起滚落的红蓝铅笔，在文件上唰唰写下批注，但规矩就是规矩，嘉奖不能直接转让。不过...
他笔尖一顿，抬起头时眼里闪过狡黠的光，王毅锋带队成功接应你们返回安全区，这个突出指挥能力的表彰，倒是可以好好斟酌。
王浩听到陈启山这话，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暖阳般灿烂的笑容，眼睛都眯成了弯弯的月牙，迫不及待地道：“那领导，我们就先出去啦，您继续忙手头的事儿！”
一边着，一边伸手拉了拉阿鬼的胳膊，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准备转身离开。
陈启山抬腕看了看手表，表盘上指针正稳稳指向般二十分，他开口道：“等会儿。正好我也想出去透透气，一起走走。对了，你们看，这都般多了。
昨我不是要给你们接风洗尘嘛，之前时间有点晚，没让你们好好感受部队的热情。这样，今十点钟，你们三个准时来食堂，我让炊事班准备些部队的特色菜，也让你们感受一下部队的特色，保准让你们吃得满意。”
三人一边着，一边已经走到了楼下。阳光洒在大地上，给整个营区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陈启山挥挥手，笑着：“行了，你们先去玩吧，放松放松。”
听到这话，王浩和阿鬼兴奋得像两个孩子，立刻撒开腿，朝着王毅锋的方向跑而去，嘴里还不停地呼喊着王毅锋的名字，笑声在空旷的营区里回荡。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陈启山洪亮且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王毅锋，跑过来！”这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震荡。
王毅锋条件反射般，双脚迅速并拢，身体挺直立正，大声回应：“是！”紧接着，便朝着陈启山跑过去，身姿矫健而利落。
王浩和阿鬼见状，脸上闪过一丝的失落，原本准备和王毅锋分享喜悦的计划暂时落空了。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那鬼脸夸张又滑稽，眼睛挤在一起，鼻子皱成一团，嘴巴歪到一边，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青春与朝气，然后转身朝着操场的方向跑去。
王浩和阿鬼一路跑，转过拐角时，操场上传来的阵阵喝彩声如热浪般扑面而来。
原本整齐列队的训练场此刻变作沸腾的海洋，迷彩身影簇拥成环形人墙，中间留出的空地上腾起团团尘雾。
两人扒着人缝往里钻，军靴踩过碎石子的脆响混着此起彼伏的，将空气都搅得炽热起来。
场中对峙的两人形成鲜明对比——左侧的战士身形精瘦，作训服下肌肉线条如盘虬卧龙，右手虚握成爪状，腕骨凸起处泛着常年格斗留下的茧子；
右侧的壮汉则铁塔般矗立，肩宽几乎挡住半边阳光，攥紧的拳头足有砂锅大，迷彩裤膝盖处因频繁扑击磨得发白。
开始！哨声撕裂空气的刹那，精瘦战士如猎豹般窜出，脚尖点地带起残影，五指并拢直取壮汉咽喉。
壮汉却不闪不避，大喝一声沉肩撞去，风势竟将三米外观众的衣角都掀起。眼看两人就要相撞，精瘦战士突然矮身滑步，手肘如铁镐般砸向壮汉膝弯。
这招变向快如闪电，壮汉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却借着下坠之势抡出砂锅大的拳头。拳风虎虎生威，精瘦战士后仰倒地，双腿如剪刀般绞住对方脖颈。
两人在地上翻滚缠斗，尘土飞扬间，精瘦战士瞅准破绽，翻身骑上壮汉胸膛，手肘雨点般砸向对方腹部。
壮汉涨红着脸嘶吼，突然暴起发力，竟将人整个扛了起来，猛地朝地面摔去。
就在众人惊呼时，精瘦战士在空中拧腰转体，双腿勾住壮汉脖子借力翻身，将其狠狠压制在地。
裁判的哨音随之响起，场边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有战士掏出毛巾抛进场内，汗水浸透的迷彩服在阳光下蒸腾着热气。
胜者站起身，抹去嘴角血迹，目光扫过人墙时突然一亮。他指着挤在人群前排的王浩和阿鬼，扯着嗓子喊道：班长！两位功臣都到了，不来场切磋可不算接风！
围观战士瞬间炸开了锅，起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有人甚至开始有节奏地跺脚，地面都跟着微微震颤。
班长分开人群走来，脸上带着豪爽的笑：王同志、周同志，要不要露两手？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境外战神的风采！
话音未落，四周便响起整齐的 chant：来一个！来一个！
王浩被推搡着往前踉跄半步，转头看向阿鬼。晨光掠过战友缠着绷带的肩膀，却映得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他忽然想起昨夜逃亡时，阿鬼在枪林弹雨中挑出弹片的冷静模样，心中一动：阿鬼，你不是要让我见识真功夫？
阿鬼活动了下肩膀，绷带下的肌肉微微隆起，缺了颗牙的嘴角勾起野性的弧度。
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未愈的伤疤，在众饶欢呼声中跨步走进场地中央，扬起下巴：哪位兄弟先来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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