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了王浩看中的那家早饭店门口。
门面不大，挂着块木牌，上面用老挝语和中文写着“晨光米粉”，门口飘着白色的蒸汽，隐约能闻到骨汤的香气。
王浩推开门，回头冲两人扬了扬下巴：“进去尝尝，看这骨汤鲜不鲜。”
三人刚推开米粉店的门，一股浓郁的骨汤香气就扑面而来，混着辣椒、柠檬草和米粉的清香，瞬间勾起了食欲。
店里挤得满满当当，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靠墙的桌旁坐满了食客，有背着背包的游客，举着勺子边吃边聊；
也有穿着笼基的本地人，呼噜呼噜地嗦着粉，偶尔用老挝语喊一声“再加个蛋”；
几张折叠桌拼在一起，围坐着七八个人，看模样像是一家人，孩拿着筷子敲着碗边，被大人笑着拍了下手。
话声、筷子碰撞碗碟的脆响、老板用老挝语吆喝的声音、汤锅沸腾的咕嘟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像个型集剩
灶台后，穿着花围裙的老板娘正麻利地抓粉、烫粉、舀汤，额头上渗着汗珠，却一点不耽误动作，舀汤的勺子“哐当”一声撞在碗上，精准得像有准星。
老板则在前台收钱、端碗，脚步轻快地在人群里穿梭，时不时还要应付食客的加辣、多放香材要求，嗓门洪亮得盖过了周遭的嘈杂。
王浩踮脚扫了一圈，别空桌了，连拼桌的缝隙都找不到，忍不住咂咂嘴：“嚯，这生意也太火了。”
阿鬼和王毅锋也跟着打量，阿鬼皱了皱眉：“这没地方坐啊，总不能站着吃吧？”
王浩摸着下巴琢磨了几秒，忽然想起之前刷到的视频，转头对阿鬼：“阿鬼，你去问问老板，能不能像川渝那边那样，拿几个凳子坐在路边吃？对了，老挝这边允许在路边吃东西吗？别违帘地的规矩。”
阿鬼一拍大腿：“哎，这主意好！”
他转头解释道，“老挝这边没那么多讲究，尤其这种吃店，路边摆个桌凳太常见了，好多本地人都爱在路边吃，图个凉快自在。我这就去问！”
着，他挤过人群走到灶台边，跟老板连带比划，偶尔蹦出几个中文单词。
老板听完，抬头往路边看了看，又瞅了瞅店里的拥挤，咧嘴一笑，操着生硬的中文：“可以，可以！”
只见他从后厨拎出三个马扎，又找了三个巴掌大的矮凳当桌子，利落地摆在店门口的树荫下，拍了拍凳子示意：“坐，坐！”
接着冲阿鬼扬了扬下巴：“要什么？”
阿鬼立刻回头冲王浩和王毅锋喊：“老板问咱们吃啥！”
王浩扬声回道：“就要你们这儿最受欢迎的米粉，来三碗！”
阿鬼转头跟老板重复了一遍，特意强调：“老板，我们都是来旅游的，想尝尝最纯正的老挝口味，不用特意迁就我们，该放啥放啥！”
老板比了个“oK”的手势，嗓门洪亮地应道：“好！正宗老挝粉，等一下！”
完，他转身抓过三把新鲜的米粉，“哗啦”一声扔进沸腾的骨汤里，又从旁边的料盆里抓出牛肉片、香茅、柠檬叶、豆芽，手速快得像在表演。
没一会儿，三碗热气腾腾的米粉就端了上来，碗里飘着翠绿的香菜和柠檬片，红油浮在奶白色的汤上，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王浩和王毅锋已经在路边的马扎上坐下，看着眼前的米粉，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路边吃粉的体验，倒比在店里坐着更有烟火气。
王浩端起自己那碗米粉，心翼翼地放到矮凳上，刚坐下，热气就带着香气往脸上扑。他凑到碗边轻轻吹了吹，抿着嘴吸溜了一口汤头——
那股鲜劲儿瞬间在舌尖炸开，骨汤的醇厚打底，混着香茅和柠檬叶的清冽，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椰奶甜味，把油腻感中和得恰到好处。
辣油的辛香藏在最后，咽下去才在后喉泛起一丝温热，不冲不烈，却让整个汤的层次一下子丰富起来。
王浩眼睛顿时亮了些，抬头冲刚坐下的阿鬼和王毅锋咂咂嘴：“嘿，这汤头绝了！鲜得直冒尖儿，还带着股子清爽劲儿，比昨晚国宴餐厅的汤都对味儿。”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撮米粉，米粉在阳光下泛着半透明的光，看着就滑溜。手腕轻轻一抖，米粉顺势滑进嘴里，吸溜一声咽下去——
口感竟和想象中完全不同，不是那种软烂的糯，而是带着点弹牙的韧劲，滑溜溜地裹着汤汁，一进嘴就把汤的鲜、香、微辣全带了进来。
混在米粉里的豆芽脆生生的，咬下去“咯吱”响，刚好解了汤的厚重；牛肉片薄得透光，在热汤里烫得刚好，嫩得几乎不用嚼，带着淡淡的肉香，和汤里的香料味融在一起，不出的和谐。
王浩嚼着米粉，忍不住又喝了口汤，咂摸出更多门道：“你们发现没？老挝这米粉，跟咱们吃过的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样。”
他掰着手指头数：“缅甸的米粉偏厚重，汤里多放咖喱和鱼露，吃着浓郁但容易腻；
泰国的酸辣更直接，柠檬和鱼露的味儿冲，香料感重得压过了汤本身的鲜；
国内的米粉要么靠浇头撑着，要么汤是纯骨汤，少了这种草木清香的巧劲。”
阿鬼正吸溜着米粉，闻言连连点头：“对！老挝这粉像是把鲜、香、酸、辣、甜都揉在了一起，却又谁都不抢风头，尤其是这米粉的口感，滑溜溜的还带点嚼劲，配着汤吸溜着吃，简直停不下来。”
王毅锋也赞同：“确实，看似简单一碗粉，细节里全是讲究。就这汤里的香茅和柠檬叶，放多了抢味，放少了没魂，老板这手艺是真到家了。”
三人不再多言，埋头嗦粉的声音此起彼伏。
阳光透过树叶落在碗里，汤面泛着细碎的光，路边的自行车铃铛声、店里的吆喝声、还有三人满足的吸溜声混在一起，倒比任何风景都让人觉得踏实。
没几分钟，三人面前的空碗就见磷，连汤都被喝得干干净净，碗沿还沾着点红油和香菜碎。
王浩放下筷子抹了把嘴，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几个“追随者”——两个背着相机的欧美游客、一对本地情侣，都学着他们的样子，搬了马扎坐在路边，捧着米粉吃得正香，偶尔抬头冲他们笑笑，眼神里带着“英雄所见略同”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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