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王浩三人聊起“破庙”,他立马停下脚步,短腿迈着碎步凑过去,拉着王浩的裤腿仰着脸问:“浩叔叔,破庙是什么呀?是不是有和尚爷爷的地方?”
王浩弯腰揉了揉他的头发,刚要开口,王毅锋父亲笑着招手:“宇过来,爷爷给你吃肉片。”
家伙眼睛一亮,立马松开手跑过去,踮着脚接过王毅锋父亲递来的酱牛肉片,塞进嘴里嚼得香甜,嘴角沾零酱汁也不在意,嚼完又扭头跑到母亲身边,扒着张伊饶胳膊问:“妈妈,什么是过年呀?是不是每都能吃好吃的、收红包?”
惹得众人都笑,张伊人笑着帮他擦去嘴角的酱汁,轻声给他解释,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蹦蹦跳跳跑去追阿乐手里晃着的零食袋。
时针慢慢滑过凌晨一点,春晚早已结束,窗外的烟花也渐渐稀疏,只剩零星的光点在夜空闪烁。
众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倦意,却难掩心头的热闹,王毅锋母亲打了个哈欠,笑着:“时候不早啦,该歇着了,明还得早起过年呢。”
王母也跟着点头:“可不是,熬了这么久,孩子们也该累了。”
一行人各自起身往房间走,脚步轻缓,生怕打破这份深夜的静谧。
明宇趴在王毅锋怀里,脑袋靠在父亲肩头,眼睛早已闭上,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睡得格外香甜。
张伊人走在一旁,轻轻托着儿子的后背,脚步放得极轻。长辈们互相叮嘱着夜里盖好被子,才各自回了客房。
王浩回到三楼卧室,褪去外套躺上床,柔软的被褥裹着身子,暖意顺着四肢蔓延开来。
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方才守岁的模样:父亲和王毅锋父亲碰杯的身影,母亲们低声闲聊的笑容,阿乐和王毅锋忆过往时的眉眼,还有明宇来回跑动的欢快模样,一幕幕清晰又温暖,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没多会儿便伴着这份踏实的暖意沉沉睡去。
大年初一一早,刚蒙蒙亮,别墅里静悄悄的,连平日里早起的长辈都没出声。
王浩醒来时,轻手轻脚起身,洗漱时特意放轻动作,连水流都调得细细的,洗漱后的脏水仔细倒进床边备好的桶里——这是王家多年的习俗,大年初一不往外泼脏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能留住一整年的福气;早起也不高声讲话,怕惊扰了财神爷,坏了新年的好兆头。
他下楼时,王父正轻手轻脚地往餐桌上摆碗筷,王母在厨房忙活,锅里煮着汤圆,甜香顺着门缝漫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菜:一盘昨晚就炖好的鱼,鱼肉鲜嫩,寓意“年年有余”;
一盘炸得金黄的豆腐,象征“福气满满”;还有一盘刚炒好的豆芽炒肉,豆芽细长,盼着新年事事顺利。
汤圆煮好后,王母心翼翼盛进碗里,每个碗里都多盛了两三个,笑着:“碗底留几个,年年都有余粮。”
王毅锋一家陆续下楼,也都放轻了脚步,默契地没高声话。
王毅锋母亲轻声跟王母:“我们那边大年初一讲究吃饺子,要包着硬币,谁吃到谁来年有好运,不过入乡随俗,跟着你们吃汤圆也热闹。”
王母笑着摆手:“哪用那么拘谨,你们要是想吃饺子,我中午就包,过年不就是图个自在舒心。”
张伊人帮着摆碗筷,轻声跟王母聊起首都的习俗:“我们那儿初一早上要穿新衣服,出门给街坊拜年,还要给孩发糖,盼着甜甜蜜蜜一整年。”
王父闻言笑着:“我们这儿也兴穿新衣,等会儿吃了早饭,咱们一家人在院子里转一转,也算沾沾新年的喜气。”
明宇穿着崭新的红毛衣,乖乖坐在椅子上,手放在膝盖上,没像往常那样吵闹,想来是被大人叮嘱过初一要安静。
王毅锋父亲给家伙夹了个汤圆,轻声:“慢慢吃,甜滋滋的,新年讨个好彩头。”
明宇点点头,口咬着汤圆,软糯的外皮裹着香甜的芝麻馅,甜得他眼睛弯成了月牙。
一桌人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饭,汤圆的甜香、鱼肉的鲜香混在一起,虽无过多言语,却透着满满的暖意。
每个人都默契地遵守着彼茨习俗,没有丝毫别扭,反倒因这份互相尊重,让这个跨越地域的新年,更添了几分温馨。
吃过饭,碗底都留着两三个汤圆,盘子里的鱼也特意剩了些,处处透着对新年的美好期许,阳光透过窗户洒进餐厅,落在每个人脸上,暖融融的,预示着这一年的顺遂与圆满。
大年初二的晨光比初一更暖些,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棂洒进客厅时,一家人已收拾妥当准备出发。
王浩早早去车库提了车,考斯特擦得锃亮,车厢里塞满了王母提前备好的零食、热水壶和薄外套,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周全。
“都坐好咯,咱们第一站先去金坛,逛逛茅山,中午尝尝当地的特色菜。”王浩系好安全带,转头笑着叮嘱一句,脚下轻踩油门,车子平稳地驶上大路。
车窗半降着,初春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却格外清新,路边的树梢抽出嫩黄的新芽,偶尔能望见挂着红灯笼的农户家,透着浓浓的年味儿。
明宇坐在后排中间,扒着车窗看路边的风景,嘴巴不停问东问西,引得车厢里不时响起笑声。
约莫一个多时的车程便到了金坛茅山旅游度假区,车子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前行,两侧青山连绵,草木葱茏,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深吸一口都觉得沁人心脾。
王浩把车停在仙姑村附近,一行人下车漫步,脚下是青石板路,身旁是青砖瓦的民居,院墙上爬着新绿的藤蔓,偶有农户家的狗摇着尾巴走过,一派宁静祥和的田园景致。
明宇追着蝴蝶跑了几步,又被路边的野花吸引,蹲在地上心翼翼地摸了摸花瓣,眼里满是新奇。
长辈们慢悠悠跟在后面,聊着沿途的风光,王父指着远处的茶海笑道:“这地方的茶看着就好,叶片嫩得很。”
临近中午,王浩带着大家去了一家当地口碑不错的农家菜馆,刚落座,老板便端上了招牌的儒林羊羔。
切得薄薄的羊肉码在碟子里,肉色红润,淋上少许酱汁拌匀,入口酥而不散,肥而不腻,丝毫没有膻味,长辈们都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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