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驶入营区大门,站岗的士兵看到驾驶座上的陆建军,立刻挺直腰板敬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副驾驶座。
车窗玻璃上结着薄霜,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个围着红围巾的身影。
车子往里开,操场上正在训练的士兵们,目光也齐刷刷地被吸引过来。
“看!营长车!”
“副驾驶有人!是个女的!”
“肯定是嫂子来了!”
窃窃私语声在队伍里蔓延。陆建军治军严格,平时没人敢在训练时分心,但今这情况实在特殊,连带队班长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车子在家属院三排附近停下。
陆建军先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打开车门。林晚晴扶着车门框,心地踩在积雪上。她站直身子,解开了围巾,轻轻呵出一口白气,抬头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就在她抬起脸的瞬间,周围仿佛安静了一瞬。
几个正好路过的军属大嫂停下了脚步,手里拎着的菜篮子都忘了放下。不远处操场上,那些刚才还在交头接耳的兵娃子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忘了训练动作。
雪光映照下,她那张脸白得几乎透明,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杏眼清澈,带着点初来乍到的好奇和腼腆。藏蓝色的棉袄虽然臃肿,却掩不住纤细的身形。站在一身冷硬军装、气场强大的陆建军身边,竟有种奇异的和谐,像雪地里骤然绽放的一株红梅,鲜艳又夺目。
“我的娘诶……这也太俊了吧?”一个军属大嫂喃喃自语,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雪地里格外清晰。
“怪不得陆营长之前谁也看不上……”
“这模样,跟画报上的电影明星似的!”
“看着年纪挺,陆营长这是老牛吃嫩草啊……”
议论声低低地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羡慕。
林晚晴被这么多目光注视着,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往陆建军身边靠了靠。
陆建军显然也听到了那些议论,他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侧身挡在了林晚晴前面,隔绝了大部分视线。他拎起行李包,低声道:“走吧,回家。”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和维护。
林晚晴“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走向那间早已准备好的屋。
他们所过之处,仿佛按下静音键。无论是训练的士兵,还是闲聊的军属,都停下了动作,行着注目礼。
直到两人走进三排二号,关上门,外面的寂静才被打破,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热烈的议论。
“看见没?刚才嫂子看我了一眼!”
“呸!明明看的是我!”
“陆营长运气也太好了吧!娶这么个仙似的媳妇!”
“以后训练可得心点,别让嫂子看见咱们的狼狈样……”
王铁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听着兵崽子们的议论,得意地一扬下巴:“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早就跟你们了,咱老陆媳妇,那是万里挑一!”
而此刻,的家属房内,又是另一番光景。
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目光。
陆建军把行李包放在地上,转过身,看着站在屋子中央,依旧有些局促的林晚晴。
屋子里烧着炉子,暖烘烘的。她解开了棉袄最上面的扣子,露出里面浅色的毛衣领子,脸颊被热气熏得泛着健康的红晕,比刚才在雪地里更多了几分鲜活和娇柔。
陆建军喉结滚动了一下,刚才在外面被众人围观时的不悦悄然散去,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是他的。
这么好看,这么让他挪不开眼的人,是他的媳妇。
他往前走了一步。
林晚晴感觉到他的靠近,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目光比在车站时更加直接,更加灼热,里面翻涌着她熟悉又陌生的情绪。
她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他们……都看你。”陆建军开口,声音有些低哑。
林晚晴脸更红了,声道:“……可能因为,我是生面孔。”
陆建军又往前一步,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茨呼吸。
“不是。”他否定得干脆,目光落在她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是因为,你太好看了。”
林晚晴:“!!!”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轰”地一下,像着了火!
这、这男人!怎么突然这么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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