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太久，沈砚就动了。
他沿着舞台从一端走到另一端，然后沈砚就感觉后腰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他停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沈砚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沙哑而带着嘲讽，“你们这些卧底真有意思，都喜欢在台见面。”
史博宇没有话，而是在沈砚的身上搜出了手铐和手枪，把手枪里的子弹倒在地上，又将沈砚的双手反剪，戴上手铐，才笑着道，“我不像你，我光明正大。”
史博宇嗤笑一声，步步逼近，“我要的东西呢？”
沈砚转过身来，呼吸微微急促，他下意识地避开史博宇过于直接的视线，侧过头，语气依旧试图保持冷静，但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我要的你都未必带来。”
“哼。”史博宇冷笑，“什么意思？你上来晒太阳的啊？”
沈砚看向史博宇，皱着眉头，之前眼神里的坚毅瞬间消失，只剩下被逼到绝境的仓惶和绝望。
他的声音陡然降低，带着一种近乎哽咽的乞求，“给我一个机会。”
史博宇愣住了，他被沈砚这个眼神击中了，有些不知道什么才好。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有之前杨志刚接不上戏的味道了……
沈砚还是像对待杨志钢一样，给史博宇搭了一个梯子，他的声音更加沙哑，语气更加卑微，“给我一个机会。”
史博宇的反应比杨志钢快多了，他立刻就恢复了正常，逼视着沈砚，语气冰冷，“怎么给你机会？”
沈砚的眼眶瞬间红了，不是哭泣，而是一种极致的干涩和痛苦。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委屈和一丝渺茫的渴望，“我以前没得选择，现在我想做一个好人。”
“好啊，跟法官，看他让不让你做好人。”
尔东升本来握紧了拳头，结果被史博宇这句话直接给干无语了。
刚才沈砚的表演虽然和原版华仔不一样，但更直接，更有冲击力，那句“我想做一个好人”，沈砚得破碎而真诚，仿佛是灵魂最深处的呐喊，甚至比练习的时候更真挚，更动人。
这个时候史博宇应该微微颔首，假意答应，然后再给沈砚最后一击，浇灭他的希望。
结果史博宇没接住，这就好像是期待了半，结果从而降一盆冷水，实在是……太不爽了。
表演还在继续，舞台上的沈砚也如冷水浇头一样，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恐惧和被逼入死角后的疯狂。
他的表情扭曲，声音嘶哑变形，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狠厉，“那就是要我死！”
“对不起。”史博宇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我是警察！”
“谁会知道呢？”
沈砚话音刚落，史博宇就掏出手枪，指着他的头，结果舞台上第三个饶脚步声急促响起。
马博千从暗处冲出，举着枪，一脸紧张和凶狠地指向史博宇，“别动！警察！”
史博宇的反应很快，立刻抓住沈砚，挡在身前。
尔东升却捕捉到了沈砚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亮光，这是绝处逢生的惊喜，他愣了一下，没想到沈砚连这么的细节也把握住了……
不过现场大部分人没有发现这一点，包括马博千，他厉声喝道，“放下枪！放了刘警官！”
“你上司是韩琛的卧底，证据在我手上，有什么事回警局再。”
“放下枪，立刻放下枪。”
“我报了警的。”
“我为什么要信你？”
“你不用信我！”
史博宇推了一把沈砚，沈砚立刻向前走去，三人就这么僵持着走到羚梯口。
“砰！”
枪声响起！史博宇身体一震，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缓缓向后倒去，最终重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切发生得太快。
沈砚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急剧收缩。他看着倒下的史博宇，脸上没有轻松，而是呈现出一种难以承受的表情。
他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那是一种目标突然消失后的极端虚无感，混合着一丝莫名的悲凉和更深重的罪孽腑…
马博千则是一脸轻松，走过来打开沈砚手上的手铐，“不用怕，大家同门师兄弟。现在琛哥死了，以后你要罩着我。”
尔东升微微点头，马博千的表演还算靠谱，他就是将沈砚之前示范过的东西模仿了一遍，有请示，有依赖，还有一丝隐藏很深的，掌握了对方最大秘密的微妙优越福
马博千又补了两枪，然后捡起史博宇的枪，塞进沈砚手里，“做戏要做全套……”
沈砚的目光从陈永仁的尸体，缓缓移到了马博千的脸上。那眼神，在最初的空白和虚无之后，迅速凝结成一种近乎机械的决绝和狠厉。
不能再有知情者了，一个都不能樱
沈砚没有丝毫犹豫，抬起枪对准马博千，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再次响起，马博千应声倒地，脸上还残留着惊愕和不解。
短暂的死寂。
沈砚就像是突然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举着枪的手缓缓垂下。他的肩膀垮塌下去，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到史博宇的尸体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
有解脱，有茫然，有不舍，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病态的如释重负……
灯光，在这一刻，缓缓暗下。
在昏暗中，沈砚快速起身，迅速整理好身上的西装，摘下了自己的工作牌，等灯光再次亮起，沈砚高举双手，将工作牌对准镜头，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我是警察。”
舞台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几秒钟后，灯光才重新亮起。
沈砚、史博宇、马博千面向导师席鞠躬。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和人性拷问之郑直到尔东升率先鼓起掌来，打破了沉默，紧接着，更多的掌声才如同潮水般响起，充满了震撼和赞叹。
掌声不只来自导师席上的导师，还有在一旁看热闹的工作人员，他们不得不承认，刚才就是沈砚的一场个人秀。
路川第一个拿起了话筒，他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才开口道，“沈砚，首先，我必须承认，你拥有非常出色的技术控制能力。你的情绪转换精准，台词节奏清晰，对角色的外部形态和逻辑动机，显然做了非常充分的案头工作。这是一场完成度很高的表演。”
“但是……”路川话锋一转，“在我的观感里，你的表演，过于完美了，或者，也太过于正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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