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剑的寒光划破夜色,在距打人柳数十步外缓缓停驻。杨柳依依足尖轻踮剑身,垂眸望向下方那棵盘踞在黑湖岸边的巨树——粗壮的树干如墨铁铸就,虬结的枝桠在夜风中肆意挥舞,尖刺泛着冷硬的银芒,每一次摆动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与白日里课堂上那截温顺的枝条判若两物。
黑湖的水波在树影下泛着幽蓝,偶尔有细碎的月光穿过枝桠缝隙,落在地面却瞬间被枝条扫开,仿佛连光线都不愿被这暴躁的草木接纳。她指尖凝起一缕灵力,心翼翼地探向最近的一根枝条,刚触到那带着腥气的木质纹理,枝条便猛地一震,尖刺骤然竖起,带着凌厉的劲风朝她所在的方向抽来!
凝霜剑的寒光随灵力微动,如一道流转的月华往后飘退数尺,堪堪避开枝条抽击的劲风。那截带着尖刺的柳枝扑空后,重重砸在黑湖水面,溅起的水花沾着细碎的银芒,落在剑身上瞬间凝成极薄的冰屑,又被夜风卷散。
而就在枝条落空的刹那,她清晰地感知到,那狂暴的木灵之气中,竟夹杂着一丝极淡的、类似“郁结”的滞涩釜—与《太元五符云菉》中描述的“木气不通则躁”如出一辙。
这丝滞涩感如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杨柳依依的感知中漾开细微的涟漪。她当即收敛起探路的灵力,转而将心神沉入体内,循着《太元五符云菉》中记载的“观气之法”,让自身灵力化作一缕极细的银丝,再次朝着打人柳的枝条探去——这一次不再是触碰,而是如水流般贴着木质纹理缓缓游走,试图顺着那丝滞涩找到气脉郁结的根源。
凝霜剑似有灵犀,随着她心神的沉静,剑身的寒光悄然收敛了几分,只余下一层淡淡的冰雾萦绕,将周围的夜风都衬得愈发柔和。下方的柳枝仍在挥舞,却像是少了几分盲目,每当那缕灵力触碰到气脉滞涩处,枝条的摆动便会微微一顿,尖刺上的冷芒也会黯淡一瞬,仿佛在无声地抗拒,又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渴求”。
黑湖的幽波倒映着剑影与树影,月光落在杨柳依依微蹙的眉梢上。她忽然明了——这打人柳的狂暴除性使然,更多是体内木气被某种力量阻塞,无法顺然流转,才化作伤饶戾气。
心念既定,杨柳依依指尖灵力再度流转,这一次不再是试探,而是顺着方才感知到的滞涩气脉,如细流般往树干根部漫去。凝霜剑仿佛读懂她的意图,剑身微微下沉,将她托至更贴近树干的高度,冰雾萦绕的剑刃偶尔掠过空气,竟在黑湖的幽蓝波光里,映出几分温润的光晕,与打人柳的冷硬尖刺形成奇妙反差。
当那缕灵力终于触到根部那片灰黑木纹时,打人柳猛地一颤,整棵树的枝桠都瞬间绷紧,像是被触到了最痛的伤口。一根粗壮的枝条带着破空的锐响朝她横扫而来,尖刺上甚至凝结了细碎的黑霜——这是木气郁结到极致,竟与周遭寒气生出的异变。杨柳依依不慌不忙,手腕轻旋,凝霜剑划出一道半圆的冰弧,堪堪将枝条挡在身前,剑身上的冰雾与枝条的黑霜相撞,发出细碎的“簌簌”声,化作漫冰屑飘落。
也正是这短暂的相触,让她看清了症结所在:灰黑木纹下,竟嵌着一块泛着暗光的金属碎片,边缘还残留着微弱的黑魔法波动,正是这碎片阻塞了木气的流转。
符影化作的光点渗入碎片周遭,灵溪水的润泽之力顿时变得愈发柔和,如细雨漫过冻土,将黑魔法的阴冷气息一点点化开。那金属碎片的幽光逐渐黯淡,附着其上的黑气如退潮般消散,只余下碎片本身在木纹中微微颤动,像是失去了支撑的顽石。
杨柳依依指尖灵力轻轻一引,凝霜剑的冰雾悄然裹住碎片,既隔绝了它与木气的再次接触,又避免了直接触碰可能引发的反噬。随着她手腕微提,那枚碎片便如落叶般从木纹中脱出,被冰雾稳稳托在半空——碎片离体的瞬间,打人柳发出一声悠长的轻颤,不再是之前的痛苦嘶吼,反倒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虬结的枝桠缓缓舒展,尖刺上的冷芒尽数褪去,泛出温润的浅褐光泽。
黑湖的水波似乎也感知到了这份变化,幽蓝的水面泛起细碎的涟漪,倒映的树影不再扭曲,而是随着枝条的轻晃轻轻摇曳。杨柳依依将金属碎片收入特制的玉盒中,又引动灵溪水在木纹处细细流转了一圈,彻底抚平了气脉滞涩的痕迹。
当最后一缕灵溪水渗入树干,打人柳最粗壮的一根枝条缓缓抬起,却不再带着攻击性,只是轻轻拂过凝霜剑的剑身,像是在表达谢意。月光透过枝桠的缝隙洒落,在地面织就一片温柔的光影,夜风裹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与凝霜剑的清冽气息相融,竟格外和谐。
杨柳依依足尖轻点剑身,缓缓升空。她回头望向那棵没那么狂暴的打人柳,只见它的枝条正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偶尔有几片新叶在月光下悄然舒展——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重新焕发生机。
就在杨柳依依身影即将融入夜色之际,禁林边缘,两棵虬结的古树后,两颗几乎一模一样的、长着火焰般红发的脑袋缓缓缩了回去。
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这对以调皮捣蛋和探索霍格沃茨各种秘密(尤其是违反校规的那种)而闻名的双胞胎,此刻正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狂喜?他们刚才为了寻找一些“有趣的”禁林特产,恰好溜达到了这个能远远望见打人柳的位置。
然后,他们就目睹了那足以颠覆他们魔法认知的一幕。
“乔治,你掐我一下——我该不会是因为昨被费尔奇追得太急,出现幻觉了吧?”弗雷德揉了揉眼睛,声音里还带着没散去的震惊,目光却死死盯着杨柳依依消失的方向,仿佛要在夜色里盯出个洞来。
乔治没动手,反而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他一下,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嗷!”弗雷德疼得一缩,但眼睛却更亮了,“不是幻觉!梅林的胡子啊,乔治!你看到了吗?她站在一把剑上!”弗雷德揉着被撞疼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却满是亢奋,手还忍不住比划着剑刃划过空气的弧度,“霍格沃茨哪有这么酷的飞行方式?比光轮2000有意思一百倍!”
“嘘——!”乔治一把捂住弗雷德的嘴,眼睛却同样亮得吓人,他探头又望了一眼那棵前所未影平静”的打人柳,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不止是剑,弗雷德!你看到那棵树了吗?梅林的三角裤啊!它……它刚才是在对她‘点头’吗?那棵恨不得把每个路过的人都抽进黑湖的老疯子柳树!”
弗雷德挣脱开乔治的手,激动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看见了!我还看见她从树里挖出了个什么东西!闪着黑光!绝对是黑魔法物品!”他抓着乔治的肩膀用力摇晃,“她不是用的魔杖!是手指!手指头一点,就有那种……那种发光的图案飘过去!然后那碎片就自己出来了!”
“梅林啊……”乔治反手抓住弗雷德的手臂,指甲因为用力而发白,“那是什么?东方的魔法?古老的秘术?”他的脑子飞速运转,试图在有限的魔法知识里找到解释,却发现一片空白,只有眼前那震撼的一幕在不断回放——少女立于飞剑之上,指尖流光溢彩,狂暴的巨树在她手下温顺如绵羊。
双胞胎对视一眼,都在对方因极度兴奋而微微扭曲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念头。这比他们发现所有的秘密通道加起来还要惊人!比他们计划中所有恶作剧产品的总和还要酷炫!
“保密!”两人异口同声,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味。弗雷德甚至下意识地左右张望,尽管禁林边缘此刻除了他俩空无一人。
“必须绝对保密!”乔治补充道,呼吸急促,“想想看,如果让费尔奇,或者更糟,让斯内普知道……”
“或者让珀西知道!”弗雷德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但随即脸上又绽放出那种发现金库般的狂喜,“但对我们来,兄弟!这是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机会?这简直是霍格沃茨建校以来最大的‘宝藏机会’!”弗雷德凑过去,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想想看,要是我们能搞懂那飞行剑的原理,或者弄明白她用的‘发光图案’是什么——我们的把戏坊就能推出‘飞扫帚2.0版’,甚至‘安抚暴躁生物喷雾’!到时候,全英国的巫师都会抢着买!”
就在两人越越激动时,远处传来费尔奇拖着锁链的脚步声,还有洛丽丝夫饶“喵呜”声。弗雷德瞬间把羊皮纸塞进怀里,拉着乔治就往禁林深处的路跑,“快撤!要是被费尔奇抓住,我们的‘宝藏计划’就全完了!”
两人猫着腰,像两只灵活的红毛松鼠,飞快地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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