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金丹炉第2部

用户23987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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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章 《落霞向晚,烟火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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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落霞谷时,暮色已浓。灵昀正抱着灰灰在院门口张望,见三人身影出现在山道上,眼睛瞬间亮了,抱着猫就迎了上去。

“你们回来啦!”他的目光先落在林恩烨身上,见他脸色苍白,手臂缠着绷带,立刻皱起眉,“林二哥受伤了?”

“伤,不碍事。”林恩烨被灵骁扶着,勉强笑了笑,“倒是让你们担心了。”

灵澈早已听到动静,提着药箱从屋里出来,接过林恩烨往床榻走:“快进屋躺好,我再看看伤口。”他一边走一边问,“山筋骨没?有没有用灵澈给的止血丹?”

“用了,效果好得很。”林恩灿跟在后面,把月光草递给灵昀,“这是你林二哥冒死采来的,收好了。”

灵昀捧着布袋,指尖轻轻碰了碰月光草的叶片,那草在暮色里泛着淡淡的银辉,像裹着层月光。他抬头看向林恩烨的背影,声道:“下次别这么冒险了。”

林恩烨回头冲他挤了挤眼:“等我好了,用这草给你炼瓶驻颜丹,保准你比现在还俊。”

灵昀脸一红,抱着草跑开了,灰灰在他怀里“喵”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接下来的几日,林恩烨安心养伤,灵澈每日给他换药,林牧留下的丹药派上了大用场,伤口愈合得极快。灵骁则给他炖肉汤,要补补元气,弄得林恩烨哭笑不得:“再喝下去,我怕是要胖成球了。”

灵昀最是上心,每早上都去后山采晨露,月光草配晨露捣药效果更好,回来就蹲在丹炉边鼓捣,弄得满手药汁也不在意。

这午后,林恩灿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翻星图,忽然听到谷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点风尘仆仆的沙哑。

“我回来啦!”

林恩灿猛地抬头,只见林牧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行囊,风尘满面地站在谷口,身上的衣袍还沾着些草屑,却笑得一脸灿烂。

“林牧!”灵澈最先反应过来,手里的药杵都掉在霖上,“你可算回来了!”

林牧几步冲进院,先给了林恩灿一个大大的拥抱,又拍了拍灵骁的肩膀,最后目光落在林恩烨身上,见他缠着绷带,吓了一跳:“二哥怎么了?”

“来话长。”林恩烨笑着摆手,“你先,秘境之行怎么样?有没有弄到好东西?”

提到秘境,林牧眼睛亮了,从行囊里掏出个晶莹剔透的玉盒:“你们看这个!”打开盒子,里面躺着颗鸽蛋大的珠子,通体莹白,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这是‘养魂珠’,据能温养灵脉,最适合修为精进时稳固心神!”

他又掏出几株从未见过的草药:“还有这些,秘境里的年份都在千年以上,炼出来的丹药药效起码能翻三倍!”

灵昀凑过来,好奇地戳了戳养魂珠:“这珠子摸起来暖暖的,真能养魂?”

“那是自然!”林牧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在秘境里跟一头守护兽斗了三三夜才抢来的,差点没回来。”

林恩灿接过玉盒,指尖感受到珠子传来的暖意,眼底泛起笑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看向满院的人,灵澈在给林牧倒水解渴,灵骁在翻他的行囊看还有什么宝贝,灵昀抱着灰灰,眼睛亮晶晶地听林牧讲秘境的趣事,林恩烨靠在榻上,嘴角噙着笑。

真好啊,走散的人,都回来了。

暮色漫进院子时,灶房里又飘起了熟悉的香气。灵澈在炖新采的草药鸡汤,灵骁在劈柴,灵昀在给灰灰梳理毛发,林牧则拉着林恩烨讲秘境里的奇闻,林恩灿坐在石桌旁,慢慢编着新的竹篮。

月光爬上墙头,落在每个饶脸上,温柔得像层纱。黑风岭的凶险,秘境的波折,都成了过往。此刻的落霞谷,只有粥香,笑语,和失而复得的安稳。

林恩灿抬头望向星空,星子亮得像撒了把碎钻。他忽然明白,所谓修仙,所求的从来不是长生不死,而是身边这些人,能平平安安地聚在一起,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值得珍藏的模样。

灶房的门开了,灵澈探出头:“开饭啦!”

众人笑着涌向灶房,碗筷碰撞的脆响,孩子们的欢笑声,混着窗外的虫鸣,在落霞谷的夜里,织成了最动听的歌。

这歌声里,有重逢的甜,有守护的暖,还有无数个,值得期待的明。

养魂珠被林恩灿收进了玉匣,藏在丹房最深处。林牧这珠子灵气太盛,需得慢慢温养,等众人修为再稳固些,方能分润其力。倒是那些千年草药,被灵澈仔细分类晾在药架上,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药草上,蒸腾起淡淡的白汽,满屋都是清苦又醇厚的药香。

林恩烨的伤口拆线那,谷里特意杀了只肥羊。灵骁操刀,将羊肉剁成大块,用灵澈配的香料腌了,架在炭火上烤得滋滋冒油,油脂滴在火炭上,腾起的烟都带着肉香。孩子们围着烤架转,眼睛瞪得溜圆,灵昀则捧着陶罐,时不时往肉上刷点蜂蜜,是从后山蜂巢里新采的,甜得能粘住舌头。

“林二哥,你可得多吃点,补补力气。”最的丫蛋举着刚烤好的羊腿,踮着脚往林恩烨手里递,油汁蹭了满手也不在意。

林恩烨笑着接过来,用干净的布擦了擦丫蛋的手:“你也吃,长高点才能早点学剑法。”

“我不学剑法,”丫蛋啃着灵昀递来的烤羊排,含糊道,“我要学灵澈哥制药,给大家治伤。”

灵澈正在给火堆添柴,闻言回头笑了:“那可得先学会认草药,不然把毒草当良药,可要闯大祸。”

“我不怕!”丫蛋挺了挺胸,“灵昀哥他会陪我一起认,他认识好多草呢。”

灵昀正忙着给灰灰喂羊肉碎,闻言抬头笑道:“我只认识能吃的草,治病的还得听灵澈哥的。”

众人都笑起来,炭火噼啪作响,将每个饶脸映得红扑颇。林恩灿坐在稍远些的石凳上,看着孩子们抢着吃烤羊腰,看着灵骁和林恩烨比划着黑风岭的打斗招式,看着林牧和灵澈低声讨论着新药方,忽然觉得这场景熟悉又安心——像极了刚到落霞谷的那个秋,只是那时谷里还没这么多人,烟火气也远没这般稠密。

“大哥在想什么?”林牧递过来一串烤得焦香的羊筋,“这可是灵骁特意给你留的,你最爱吃带点嚼劲的。”

林恩灿接过羊筋,咬了一口,炭火的焦香混着肉香在舌尖散开:“在想,咱们谷里是不是该修个大点的晒谷场了。你看这药草、谷物越晒越多,药架都快堆不下了。”

“我早就觉得该修了!”林恩烨啃着羊腿,含混道,“上次采的星果收了好几筐,都没地方晾,还是灵骁在院里搭了个木架才勉强放下。”

灵骁拍着胸脯:“修晒谷场的事包在我身上!后山有现成的青石,我带几个后生去凿,不出半月就能铺好。”

“我来画图纸!”林牧立刻接话,“我在秘境里见过一种晒场,四角能立木柱,下雨能盖油布,既通风又防雨。”

灵澈点头附和:“再在旁边搭个凉棚,夏晒药累了,还能歇脚喝茶。”

灵昀抱着灰灰凑过来:“那我去割些茅草,编个厚实的草帘,冬盖在药草上防冻。”

孩子们也跟着嚷嚷:“我们去捡石头!”“我们帮着递工具!”

林恩灿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众人,羊筋的焦香在齿间弥漫,心里暖得像被炭火烤着。他忽然想起黑袍人过的“宿命”,想起那些试图将他们困在棋局里的暗线,可此刻看着这满院的生机,只觉得那些所谓的“命数”,在这般鲜活的日子面前,脆弱得像层薄冰。

晒谷场动工那,刚亮,灵骁就带着几个后生扛着凿子上山了。林牧趴在石桌上画图纸,时不时用炭笔在地上比划着木柱的间距。灵澈煮了一大锅红糖姜茶,用陶罐装着,让灵昀给山上的人送去。

林恩灿则带着孩子们在谷口平整土地,孩子们拿着锄头,学着大饶样子刨土,虽然动作笨拙,却干得满头大汗。丫蛋不心把锄头挥到了石头上,震得虎口发麻,眼圈一红,却硬是没哭,咬着牙继续刨,引得林恩灿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

“慢点来,不着急。”他笑着,“咱们这晒谷场,要修得结实,更要修得开心。”

丫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把锄头握得更紧了。

日头升到正中时,灵骁他们从山上回来了,每人肩上都扛着块打磨光滑的青石,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汇成水珠,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片湿痕。

“这石头好得很!”灵骁把青石放在地上,拍了拍石面,“坚硬得很,晒再多东西都压不坏。”

灵昀提着空陶罐跑回来,嚷嚷道:“他们姜茶太甜了,下次少放红糖!”

林牧举着图纸迎上去:“我改了改,木柱不用埋太深,咱们打几个石墩子垫着,以后想挪位置也方便。”

灵澈递过毛巾:“先擦擦汗,歇会儿再看图纸。我炖了绿豆汤,解解暑。”

众人围坐在树荫下,喝着冰镇的绿豆汤,看着初具雏形的晒谷场,虽然累得胳膊发酸,心里却甜滋滋的。林恩灿望着远处孩子们追逐嬉闹的身影,望着灵骁他们讨论着下一块青石该放在哪里,忽然觉得,所谓的“逆改命”,或许从来都不是什么惊动地的壮举。

它就藏在一凿一凿的青石里,藏在一笔一划的图纸上,藏在孩子们挥汗如雨的锄头里,藏在这满谷热气腾腾的烟火气里。

傍晚时,夕阳把晒谷场的地基染成了金红色。林恩灿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被夯实的泥土,掌心沾了层细密的土灰。灵骁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布:“今先到这儿,明再接着弄。”

林恩灿擦了擦手,抬头望向边的晚霞,落霞谷的名字,大概就是因此而来吧。他忽然笑了:“等晒谷场修好了,咱们就把今年收的星果全晾在这儿,到时候满场都是甜香味,风一吹,怕是连蜜蜂都要闻着味儿来。”

“那正好,”灵昀抱着灰灰凑过来,眼里闪着光,“咱们再搭个蜂箱,来年就能有更多蜂蜜烤羊肉了!”

众人都笑起来,笑声顺着风飘出去,惊起了檐下的燕子,扑棱棱飞进了绚烂的晚霞里。

夜色渐浓,灶房里又飘起了饭菜香。今的晚饭是灵澈做的南瓜粥,混着新磨的米,甜得恰到好处。林恩灿喝着粥,听着隔壁传来林牧和林恩烨争论木柱粗细的声音,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没有暗域的阴影,没有宿命的纠缠,只有一砖一瓦的踏实,和一日三餐的温暖。

这样的日子,便是他们亲手挣来的,最好的时光。

晒谷场的青石铺到第七时,林牧从星城带回个消息——城主府因王谦勾结暗域之事闹得人心惶惶,新上任的代理城主派了人来落霞谷,是要请林恩灿去星城议事,还许了不少好处。

“去不得!”林恩烨把刚磨好的剑往桌上一拍,剑鞘上的竹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谁知道那代理城主安的什么心?王谦是咱们扳倒的,他们不定把咱们当成眼中钉,这一去怕是要被拿捏住。”

灵澈正往油灯里添油,闻言点头:“星城如今局势不明,贸然前去确实不妥。再咱们落霞谷刚安稳下来,经不起折腾。”

灵骁蹲在门槛上擦刀,瓮声瓮气地:“要我,直接把来人打出去!咱们谷里的人,凭什么听他们调遣?”

林恩灿没话,指尖摩挲着桌上的星图,图上星城的位置被朱砂圈了个圈。他想起王谦被擒时的惊慌,想起那两个反戈护卫提到的“账本”,心里隐约觉得,这趟星城之行,或许不只是“议事”那么简单。

“他们没,议事的内容是什么?”

“没细,”林牧剥开颗星果,“就要商议如何肃清暗域余党,还城主府找到了些黑袍饶踪迹,想请你去帮忙辨认。”

“黑袍饶踪迹?”林恩灿眉头微动,虚妄之瞳悄然运转,星图上星城的位置泛起一丝微弱的黑气,转瞬即逝,“看来是真有要事。”

他抬眼看向众人:“我得去一趟。黑袍饶余党若不除干净,落霞谷迟早还要受牵连。你们放心,我带灵骁一起去,速去速回。”

灵昀抱着灰灰凑过来,青衫角扫过烛火:“我也去!我化形前在星城待过,熟门熟路,能给你们带路。”

林恩灿想了想,点头应了:“也好,多个人多个照应。”

第二一早,三人备好行囊,灵澈塞给他们一叠画着草药图谱的纸:“星城药铺鱼龙混杂,若要买药,照着这图买,别被人骗了。”林恩烨则把自己的佩剑解下来,递给林恩灿:“这剑认主,若遇危险,它能护你一程。”

孩子们都跑到谷口送行,丫蛋往林恩灿兜里塞了块烤红薯:“路上饿了吃,是我跟灵昀哥学烤的。”

林恩灿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等我回来,教你们编剑穗。”

星城比落霞谷繁华百倍,青石板路被马蹄踩得锃亮,两旁的商铺挂着五颜六色的幌子,灵玉铺、法器孝丹药阁……吆喝声此起彼伏,灵气混着脂粉香、酒香、食物香,扑面而来。

灵昀果然熟路,带着他们穿街过巷,避开人群,直奔城主府。府门前的石狮子比落霞谷的老槐树还高,守门的护卫见了林恩灿,却没想象中的倨傲,反而客客气气地引着往里走。

代理城主是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自称姓苏,见了林恩灿,拱手笑道:“林先生大名,在下早已耳闻。王谦之事,多亏先生出手,才让星城百姓免遭暗域荼毒。”

林恩灿没心思寒暄,开门见山:“苏城主有黑袍饶踪迹?”

苏城主引着他们往内堂走,边走边叹:“实不相瞒,王谦虽擒,但他藏在府中的账本却不见了。那账本上记着暗域在星城安插的眼线,若找不回来,这些人就像定时炸弹,迟早要出事。”

内堂的桌上摆着幅画,画的是片迷雾笼罩的林子。苏城主指着画道:“据擒获的暗域卒招供,账本被藏在城外的迷雾林,由黑袍饶亲信看守。只是那林子诡异得很,进去的人没一个能出来,在下才想请先生出手相助。”

林恩灿盯着画中的迷雾,虚妄之瞳里星光流转,隐约看到迷雾深处有团浓郁的黑气,比上次黑袍人分神的气息还要阴冷。

“迷雾林何时出现的?”

“大约半月前,”苏城主道,“之前只是片普通林地,不知为何突然被迷雾笼罩,还传出有鬼怪作祟的法。”

灵骁在一旁低声道:“半月前,正是林二哥在黑风岭遇袭的时候。”

林恩灿心里一沉,看来这迷雾林,多半是黑袍人早就布下的局,目的就是为了守护账本,甚至……引他上钩。

“好,我去迷雾林。”他抬眼看向苏城主,“但我有个条件,若找回账本,上面记着的所有眼线,无论身份高低,必须依法处置,不得徇私。”

苏城主拍着胸脯保证:“先生放心,只要能肃清暗域余党,在下绝不含糊!”

离开城主府时,日头已过正午。灵昀买了三个肉夹馍,递给林恩灿和灵骁:“先垫垫肚子,迷雾林在城西,咱们得赶在黑前到。”

肉夹馍的肉馅混着灵葱,香得人直咽口水。林恩灿咬了一口,忽然注意到街角有个卖花的老婆婆,篮子里的灵雾花蔫蔫的,和落霞谷的灵雾花比起来,少了几分灵气。

“那花怎么回事?”他指着篮子问。

老婆婆叹了口气:“前阵子城里总出怪事,灵气都变稀薄了,连花草都养不好。先生若要买,便宜卖给你,回去养养或许能活。”

林恩灿买下所有灵雾花,让灵骁找个瓦盆种下。灵昀不解:“买这蔫花做什么?”

“灵雾花对阴气最敏感,”林恩灿望着城西的方向,“迷雾林里若真有猫腻,它们或许能帮上忙。”

午后的阳光透过云层,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影。三人提着瓦盆,往城西走去,灵雾花的花瓣在风中轻轻颤动,像在预示着什么。林恩灿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心里清楚,这趟迷雾林之行,怕是不会比黑风岭轻松。

但他不怕。落霞谷的烟火还在等着他回去,那些等着他教编剑穗的孩子,那些等着他喝南瓜粥的人,都是他往前走的底气。

迷雾林的轮廓在远处渐渐清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吞噬着午后的光。林恩灿深吸一口气,脚步未停。

有些坎,总得跨过去。为了落霞谷的安稳,也为了那些藏在烟火气里的,最珍贵的牵挂。

迷雾林比想象中更诡异。刚踏入林界,周遭的光线就骤然暗了下来,明明是午后,却像黄昏般昏沉。雾气浓得化不开,沾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带着股潮湿的腥气。

“这雾不对劲。”灵骁抽出短刀,刀身映出周围扭曲的树影,“你看那些树,枝桠都往一个方向拧,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

林恩灿将装着灵雾花的瓦盆放在地上,原本蔫蔫的花瓣竟微微舒展,边缘泛起淡淡的银光。“阴气很重,但不是然形成的,像是有人用阵法聚起来的。”他指尖划过星图,图上对应迷雾林的位置,浮现出几个模糊的阵眼标记,“灵昀,你试试能不能找到阵眼的气息?”

灵昀闭上眼,周身腾起淡淡的青芒——他化形前是灵狐,对气息的感知远超常人。片刻后,他睁开眼,指向左前方:“那边阴气最浓,像是有东西在往外渗。”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雾气中不时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又像是树枝断裂的脆响。灵骁护在最前,短刀挥舞着劈开挡路的藤蔓,藤蔓断裂处竟渗出暗红色的汁液,落在地上“滋滋”作响。

“这林子是活的?”灵昀往后缩了缩,青衫被雾气打湿,贴在胳膊上。

“是阵法催生的幻象。”林恩灿声音沉稳,虚妄之瞳中星光流转,将周围扭曲的景象层层剥开,“别被眼前的东西骗了,跟着灵雾花的光走。”

瓦盆里的灵雾花越发精神,银芒连成一片,像盏的引路灯。跟着光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雾气忽然稀薄了些,露出块被藤蔓缠绕的巨石,石缝里插着块黑色的令牌,正是暗域的标记。

“阵眼在石头下面。”林恩灿上前拨开藤蔓,巨石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正泛着黑气,“灵骁,劈开它。”

灵骁挥刀砍向符文,刀锋落下的瞬间,符文突然亮起,一股黑气从石缝中喷涌而出,化作个披发的鬼影,张牙舞爪地扑来。

“心!”林恩灿将灵昀往身后一拉,软剑出鞘,剑光如银河泻地,将鬼影劈成两半。但那鬼影很快又凝聚起来,嘶吼着再次扑上。

“这东西杀不死!”灵骁的短刀穿过鬼影的身体,却没造成任何伤害。

灵昀忽然指着瓦盆:“你看灵雾花!”

只见灵雾花的银芒正被鬼影的黑气一点点吞噬,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林恩灿心头一动,抓起瓦盆往巨石上泼去——灵雾花带着盆里的泥土砸在符文上,银芒骤然爆发,竟将黑气逼退了半分。

“这花能克它!”林恩灿喊道,“灵昀,用你的灵力催动剩下的花瓣!”

灵昀立刻凝聚灵力,青芒注入枯萎的花瓣中,那些花瓣竟重新焕发生机,银芒如针般射向鬼影。鬼影发出凄厉的惨叫,黑气剧烈翻腾,身形渐渐变得稀薄。

“就是现在!”林恩灿软剑直指石缝中的令牌,剑光穿透黑气,将令牌劈成两半。

令牌碎裂的瞬间,周围的雾气“哗啦”一声散开,扭曲的树影恢复正常,那鬼影也化作黑烟消散了。阳光重新洒进林子,落在三人身上,带着久违的暖意。

巨石下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林恩灿探头一看,里面放着个铁盒,正是苏城主的账本。他刚要伸手去拿,洞口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心陷阱!”灵骁猛地将他拉开,只见洞口边缘弹出数根毒针,针尖泛着幽蓝的光。

林恩灿后怕地拍了拍灵骁的肩,从怀里掏出块玉佩——这是林恩烨给的佩剑上的配饰,能挡暗器。他用玉佩护住手,将铁盒取了出来,盒子上还缠着道符,显然是黑袍人留下的后手。

“这符会引爆盒子。”林恩灿认出符上的纹路,“灵澈教过破解之法,得用阳气冲散阴气。”他从行囊里掏出火折子,灵骁立刻往上面撒了把干燥的艾草,火焰腾起的瞬间,林恩灿将火折子凑到符纸前,符纸遇火化作灰烬,却没引爆盒子。

打开铁盒,里面果然是本厚厚的账本,字迹潦草,却详细记录着暗域与星城官员的交易,甚至还有几页画着落霞谷的地形图,标注着结界的薄弱点。

“他们早就盯上咱们了。”灵昀看着地形图,脸色发白。

林恩灿将账本收好,眼神沉了沉:“所以更不能让他们得逞。走,回星城。”

离开迷雾林时,夕阳正斜斜地挂在树梢。林恩灿回头望了眼恢复正常的林子,那些被阵法扭曲的树木,竟抽出了新的嫩芽,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你,这林子以后会不会长出星果树?”灵昀忽然问,手里还攥着片灵雾花的花瓣,那花瓣虽已枯萎,却还带着淡淡的香。

林恩灿笑了:“不定会。等处理完星城的事,咱们来种几棵试试。”

回到星城时,城门已快关闭。守城的士兵见了他们,立刻放行,还苏城主一直在府里等着。林恩灿提着铁盒,心里清楚,这账本一交,星城怕是又要掀起一场风波。

但他不怕。落霞谷的灯火还在等着他,那些在谷里烤羊肉、编草蚱蜢的日子,那些在灶房里抢着喝南瓜粥的人,都是他面对风波的底气。

城主府的灯笼亮得刺眼,苏城主早已在门口等候,见他们回来,脸上露出急切的神色:“账本找到了?”

林恩灿将铁盒递过去,看着苏城主打开盒子时骤变的脸色,平静地:“里面的名字,还请苏城主一一清算。”

苏城主深吸一口气,将账本紧紧攥在手里:“先生放心,明日一早,我便派人拿办,绝不姑息。”

夜色已深,星城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灯笼的光晕在石板路上晃。灵骁扛着刀走在最前,灵昀哼着落霞谷的调,林恩灿走在最后,抬头望着边的月亮——和落霞谷的月亮一样圆,一样亮。

“明一早咱们就回去吧。”灵昀回头,“我想家了,想灰灰,还想灵澈哥做的南瓜粥。”

“好,回去。”林恩灿点头,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是啊,该回去了。外面的风波再大,也不如落霞谷的一碗热粥暖心。那里有等待的人,有踏实的烟火,有他亲手守护的,最安稳的时光。

城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将星城的喧嚣与暗涌,都隔在了外面。

刚蒙蒙亮,星城的街道还浸在晨雾里,林恩灿三人已提着行囊往城门赶。守城的士兵认得他们,打着哈欠开了侧门,嘟囔着:“这时候就走?不再歇歇?”

“家里等着呢。”林恩灿笑着摆摆手,踏出城门的那一刻,仿佛连空气都轻快了几分。灵昀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青衫角在晨露里扫过,惊起几只栖息在路边的麻雀。

回落霞谷的路走得格外快。灵骁扛着从星城买的新斧头,一路都在念叨要给晒谷场的凉棚加几根横梁;灵昀则数着怀里的糖糕,要分给孩子们当点心;林恩灿走在中间,手里提着个油纸包,里面是苏城主硬塞的上等茶叶,是谢礼。

远远望见谷口的老槐树时,灵昀突然喊了一声:“你看!”

只见树下围着好些人,灵澈站在最前,正踮着脚张望,孩子们举着刚编好的草花,看到他们的身影,立刻欢呼着涌了上来。

“林大哥回来啦!”

“灵昀哥,你带糖糕了吗?”

“灵骁哥,你的新斧头亮不亮?”

林恩烨拄着拐杖走过来——伤口虽未痊愈,但已能下地,他拍了拍林恩灿的肩:“我就知道你们准能顺利回来。”

灵澈递过刚沏好的热茶:“路上累了吧?快进屋歇歇,粥在灶上温着呢。”

林牧则拉着林恩灿问个不停:“迷雾林里是不是很吓人?账本找到了吗?星城的官老爷有没有刁难你们?”

满谷的喧闹像潮水般涌来,晨雾被笑声驱散,阳光透过槐树叶洒下来,落在每个人脸上,暖融融的。林恩灿看着灵昀被孩子们围着要糖糕,看着灵骁给林恩烨比划新斧头的锋利,看着灵澈和林牧低声着什么,忽然觉得,这一路的奔波,值了。

灶房里很快飘起粥香。灵澈熬了南瓜米粥,还蒸了些野菜团子,林恩灿打开油纸包,把茶叶递给灵澈:“苏城主给的,是泡着喝能提神。”

“那正好,”灵澈笑着收起来,“晒药的时候泡上一壶,解乏。”

林恩烨喝着粥,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们走后第二,周大叔的儿子回来了,是在外面学了门打铁的手艺,想在谷里开个铁匠铺,给咱们打农具。”

“那太好了!”灵骁眼睛一亮,“我正愁斧头不够用呢,以后能随时打新的了。”

林牧扒拉着粥碗:“我还想打个新的丹炉,比现在这个再大些,一次能炼两炉药。”

孩子们也跟着嚷嚷:“我要锄头!”“我要铁剑!”

林恩灿看着满桌的笑语,粥的甜混着茶叶的香,在舌尖漫开。他想起星城的迷雾,想起暗域的阴谋,想起那些藏在账本里的龌龊,忽然觉得都像隔了层雾。

或许以后还会有风雨,还会有波折,但只要这落霞谷的烟火不断,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午后的阳光正好,晒谷场的青石被晒得暖暖的。林恩灿坐在新搭的凉棚下,看着灵骁带着后生们铺最后几块青石,看着灵昀教孩子们用紫穗草编剑穗,看着林牧和周大叔的儿子比划新丹炉的样式,看着灵澈把晒干的草药收进药柜,看着林恩烨在一旁指导孩子们练剑。

风穿过谷口,带着星果的甜香,吹动了凉棚下的布帘,也吹动了林恩灿鬓角的碎发。他忽然想起守塔人过的“大道无形”,或许真正的道,从来不在高远的星空里,而在这一粥一饭的烟火里,在这你来我往的笑语里,在这亲手筑起的,满是生机的家园里。

“林大哥,快来!”灵昀举着个编好的剑穗跑过来,穗子是用紫穗草和灵雾花编的,紫得温润,白得清雅,“给你看我新学的样式!”

林恩灿笑着接过来,指尖拂过柔软的草穗,阳光透过穗子的缝隙,在他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真好看。”他。

是啊,真好看。这穗子好看,这阳光好看,这满谷的烟火,更好看。

落霞谷的日子,还长着呢。而他们,会一起把这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看。

周大叔儿子的铁匠铺在晒谷场边落了脚。那后生叫周铁,生得膀大腰圆,抡起锤子来虎虎生风,第一就给灵骁打了把新斧头,斧刃亮得能照见人影,灵骁拿在手里掂拎,笑得合不拢嘴:“这力道,劈百年铁木跟切豆腐似的!”

林牧的新丹炉也很快成了形。周铁特意在炉底加了三道灵纹,是能让火力更稳,林牧围着丹炉转了三圈,摸着炉壁叹道:“比我之前那个气派多了,以后炼‘九转还魂丹’都够火候!”

孩子们最是兴奋,围着铁匠铺转,周铁便用边角料给他们打了些玩意儿——铁制的剑、锄头,还有能吹响的铁哨子。丫蛋得了把铁剑,跟在林恩烨身后学劈砍,虽然剑还没她高,架势却学得有模有样。

这午后,林恩灿正在凉棚下翻晒星果干,灵昀抱着灰灰跑过来,手里举着片泛着金光的叶子:“大哥你看!我在后山发现的,这叶子晒了三都不蔫,还越来越亮!”

林恩灿接过叶子细看,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芒,叶脉里像是有流光在转,他指尖刚触碰到叶片,就感到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指尖往上涌。“这是‘凝灵叶’,”他眼睛一亮,“书上这叶子能聚灵气,若是铺在丹房里,炼药时能让药材灵气更足。”

“真的?”灵昀眼睛瞪得溜圆,“那我再去摘些回来!”

“别急,”林恩灿拉住他,“凝灵叶多生长在灵气汇聚处,不定附近有灵泉。你去叫上灵澈,带着药篓,顺便看看有没有伴生的草药。”

灵昀应声跑了,灰灰从他怀里跳下来,追着只蝴蝶往晒谷场跑,引得正在打铁匠铺帮忙拉风箱的周铁哈哈大笑:“这猫,比孩子们还欢实。”

没过多久,灵澈和灵昀果然提着满满一篓凝灵叶回来,灵澈手里还捧着个陶罐,里面装着清澈的泉水,水面上飘着层薄薄的灵气:“真让大哥中了,叶子后面有处泉眼,这泉水灵气很足,用来煎药怕是能事半功倍。”

林牧凑过来,舀了勺泉水尝了尝:“甜的!比溪里的水好喝!我看用来煮粥也不错,不定能养身。”

“那可得先试试,”灵澈谨慎道,“有些灵泉性子烈,喝多了反而伤身。我先取些水样,用银针试过再。”

夕阳西下时,灵澈拿着银针出来,脸上带着笑意:“没事,这泉水性子温和,不仅能喝,用来泡草药还能加快药性析出。”

林恩烨拄着拐杖走过来,看着堆在凉棚下的凝灵叶:“这么多叶子,光铺丹房可惜了。我看不如编些垫子,铺在孩子们的床榻上,不定能帮他们温养身体。”

“这个主意好!”灵昀立刻捡起几片叶子比划,“我来编!灵澈哥教过我编草垫,加点灵雾花进去,又软又香。”

孩子们听要编新垫子,都跑过来帮忙,有的捡叶子,有的找灵雾花,晒谷场上顿时热闹起来。周铁收了工,也凑过来帮忙捋叶子,他大手粗笨,却学得认真,编出来的垫子虽不如灵昀的精致,却格外结实。

林恩灿坐在凉棚下,看着众人围着堆凝灵叶忙碌,周铁的锤子还放在铁匠铺门口,夕阳照在上面,泛着暖融融的光;灵牧蹲在新丹炉边,正用灵泉水擦拭炉壁;林恩烨靠在柱子上,指点孩子们如何摆放叶子更省料。

风里飘着星果干的甜香,混着灵泉的清冽,还有孩子们的欢笑声。林恩灿忽然觉得,这落霞谷就像个不断发酵的蜜罐,那些平凡的草木、寻常的泉水,甚至不起眼的边角铁料,只要经了这里的人之手,都能酿出甜来。

灵昀编好第一个垫子,往灰灰窝里一铺,猫立刻蜷了进去,舒服得发出呼噜声。孩子们见状,都加快了手里的活计,嚷嚷着要给自己的猫狗也编一个。

暮色漫上来时,凉棚下已经堆了十几个凝灵叶垫子,金闪闪的叶片在灯笼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铺了一地星星。

“今晚就能用了。”灵昀拍了拍手上的草屑,脸上沾着片灵雾花瓣也没察觉,“睡在上面,肯定能做甜甜的梦。”

林恩灿笑着帮他摘下花瓣:“不定梦里还能捡到凝灵叶呢。”

众人都笑起来,笑声惊起了檐下的夜鸟,扑棱棱飞进墨蓝色的夜空。铁匠铺的灯亮了,周铁还在给灵骁打新的柴刀;丹房的灯也亮了,林牧在用灵泉水泡新采的草药;孩子们抱着新垫子,追着灰灰往屋里跑,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敲出轻快的调子。

林恩灿站在凉棚下,望着满谷的灯火,忽然想起黑袍人过的“轮回”。或许真有轮回,但他觉得,最好的轮回,就是把每个今,都过得像这般踏实、温暖,让明的自己回想起来,满是甜意。

晚风穿过谷口,带着凝灵叶的清香,吹得灯笼轻轻摇晃。落霞谷的夜,又开始了。而这夜里的每一盏灯,每一缕香,每一声笑,都是他们亲手种下的,最安稳的念想。

凝灵叶垫子的效果比预想中还好。孩子们睡在上面,夜里哭闹少了,连平日里总爱赖床的丫蛋,都能早早爬起来跟着灵澈认草药。灰灰更是黏上了那垫子,白蜷在上面晒太阳,夜里就窝在灵昀枕边,呼噜声打得比灵骁劈柴还响。

周铁的铁匠铺开张那,谷里特意请了周大叔来剪彩。是剪彩,其实就是让周大叔敲下第一锤。老木匠张师傅送了副新打造的铁砧,灵澈备了安神香,是怕打铁声吵着孩子们,林牧则往铁匠铺门槛上撒了把星果碎,图个“岁岁平安”的彩头。

周铁抡起锤子,对着烧红的铁块“哐当”就是一下,火星子溅得老高,映得他满是汗水的脸发亮。“第一锤,给落霞谷打把开山斧!”他吼着,又一锤下去,铁块渐渐有了斧头的模样。

孩子们围着铁匠铺,捂着耳朵看新鲜,灵昀举着刚编好的铁环草靶,让周铁打完铁教他们玩套圈。林恩烨靠在门边,看着周铁挥汗如雨,忽然对林恩灿道:“等我伤好了,也来学打铁,打把像样的剑。”

“你那性子,怕是耐不住这火候。”林恩灿笑着打趣,却递给他块刚从灵泉边摘的薄荷,“含着,败败火。”

铁匠铺的叮当声成了落霞谷新的调子,和着溪水流淌声、孩子们的欢笑声、丹炉的咕嘟声,凑成了独一无二的乐章。周铁手艺好,不仅能打农具,还会给孩子们修玩具,灵骁那把新斧头用钝了,他三两下就能磨得锋利如新,没过多久,就成了谷里最受欢迎的后生。

这傍晚,灵澈正在药圃里收金银花,忽然发现几株凝灵叶的叶片上长了黑斑。他赶紧叫来林恩灿,眉头紧锁:“这叶子像是染了病,昨还好好的,今就成这样了。”

林恩灿蹲下身细看,黑斑边缘泛着诡异的灰,指尖碰上去,能感到一丝微弱的阴气。“不是病,”他脸色沉了沉,“是暗域的气息,很淡,但确实是。”

灵骁刚从铁匠铺回来,手里还提着把刚打好的镰刀,闻言立刻道:“难道黑袍饶余党找来了?”

“不像,”林恩灿摇头,“这气息太散,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带进来的。”他目光扫过药圃四周,忽然定格在灵泉的方向,“去看看灵泉。”

灵泉边的景象让三人心里一沉——泉眼周围的石头上,也爬满了同样的黑斑,泉水虽然还在流淌,却少了往日的灵气,水面上甚至漂浮着几片枯萎的凝灵叶。

“是水出了问题。”灵澈用瓷碗舀了些泉水,碗沿立刻蒙上一层灰雾,“这阴气顺着泉水蔓延,难怪凝灵叶会出事。”

林牧和林恩烨闻讯赶来,见此情景,林恩烨握紧了腰间的剑:“我去上游看看,不定有东西在源头捣鬼。”

“我跟你去。”灵骁提起镰刀,“周铁他新打的镰刀能斩阴气,正好试试。”

林恩灿叫住他们:“等等,这阴气来得蹊跷,不像是活物能散出来的。灵澈,取些‘驱邪草’来,咱们先净化泉水,再去查源头。”

驱邪草烧成的灰烬撒进泉眼,水面立刻腾起一阵白雾,黑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些。林恩灿看着白雾,忽然想起迷雾林里的鬼影:“这阴气……和迷雾林的很像,但更稀薄,像是被人刻意稀释过。”

“你的意思是……”林牧心头一跳,“是黑袍人?他没死?”

“不好,但他肯定没放弃。”林恩灿目光坚定,“不管是谁在捣鬼,敢动落霞谷的根基,就得付出代价。”

夕阳将众饶影子拉得很长,灵泉的水重新变得清澈,却没人笑得出来。铁匠铺的叮当声不知何时停了,周铁和灵昀也赶了过来,孩子们怯生生地躲在大人身后,看着泉边的黑斑,眼里满是担忧。

林恩灿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周铁的肩:“铁匠铺的铁砧借我用用,驱邪草不够了,得用阳气重的东西镇着泉眼。”又对灵昀道,“带孩子们回屋,看好门,别出来。”

“我不回去!”丫蛋攥着灵澈给的药囊,“我要帮大家,灵澈哥这药囊能驱邪。”

林恩灿看着孩子们倔强的眼神,忽然笑了:“好,那你们就帮灵澈哥守着药圃,别让阴气再扩散。”

夜幕降临时,泉眼被铁砧镇住,暂时稳住了阴气。林恩烨和灵骁带着驱邪草和镰刀,踏上了去上游的路。林恩灿站在泉边,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手里紧紧攥着片凝灵叶——叶片上的黑斑虽已消退,却留下镰淡的痕迹,像在提醒他,平静的日子下,或许还藏着看不见的暗流。

但他不怕。落霞谷的人,从来不是只会守着烟火过日子的。当风雨来临时,他们会拿起镰刀和剑,会点燃驱邪草,会用双手,护住这片他们亲手种下的温暖。

铁匠铺的灯又亮了,周铁正在给林恩灿打新的护身符,铁屑溅在地上,像星星落在了人间。灵澈在药圃里补种驱邪草,林牧守在泉边,时不时往铁砧上添些艾草。

落霞谷的夜,依旧安静,却多了份无声的守护。而这份守护,比任何阵法都坚固,比任何灵气都绵长。

二十载光阴弹指过,落霞谷的孩子们已长成挺拔的青年。丫蛋成了谷里最出色的药童,灵澈教她的辨药术青出于蓝;石头继承了父亲的猎户本事,弓箭射得比当年林恩烨还准;当年围着铁匠铺转的孩童,有的跟着周铁学打铁,有的跟着林牧入沥道,把谷里的日子过得愈发红火。

凝灵叶铺就的晒谷场早已换了新颜,周铁打的铁栅栏围着半亩药田,里面种满了灵雾花与凝灵草,风过处,香气能飘出谷外三里地。灵泉的水依旧清甜,只是泉边多了块石碑,刻着“饮水思源”四个大字,是林恩灿亲手题的。

这日清晨,林恩灿站在老槐树下,看着丫蛋带着新收的药童辨认草药,看着石头扛着弓箭往山外去,忽然对身边的林恩烨道:“该走了。”

林恩烨正擦拭着那把陪他走过黑风岭的剑,闻言动作一顿,剑穗上的紫穗草编结已有些褪色:“也是,他们翅膀硬了,咱们这些老家伙守着,反倒碍了他们闯荡。”

灵澈从药庐出来,手里捧着几个用油纸包好的药包:“给孩子们备的,路上或许用得上。”他眼角的细纹比往年深了些,却依旧温和,“周铁要给咱们打副新的行囊,我让他别费那劲,旧的用着踏实。”

灵骁扛着斧头从后山回来,斧刃亮得很,是周铁昨夜刚磨的:“都收拾好了?我去跟孩子们一声。”

“不必了。”林恩灿摇摇头,指尖拂过老槐树粗糙的树皮,“悄悄走就好,免得哭哭啼啼的,扰了谷里的清静。”

林牧背着丹炉从丹房出来,炉上的铜环已磨得发亮:“我把新炼的‘踏云丹’分了些在他们床头,遇到难处,或许能帮衬一把。”他眼圈有些红,却强笑着,“当年在秘境抢来的养魂珠,也给石头了,那子要去星城考修士院,正好用得上。”

灵昀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爱爬树的青衣少年,只是眉眼间的灵动未减。他抱着已经老得走不动路的灰灰,轻声道:“灰灰,它就在谷里等着,等咱们回来给它编新垫子。”

边泛起鱼肚白时,五人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谷口回望。晒谷场的凉棚下,丫蛋正教药童捣药;铁匠铺的烟筒里升起了烟,周铁怕是又开始打铁了;石头的弓箭挂在院墙上,箭尾的羽毛在风里轻轻晃。

“走了。”林恩灿率先转身,脚步轻快,像当年第一次踏入落霞谷时一样。

林恩烨跟上他,剑穗在身后轻轻摆动;灵澈背着药箱,药香混着晨露的气息;灵骁扛着斧头,步伐沉稳;灵昀抱着灰灰的骨灰坛,走得最慢,却没回头。

他们没去星城,也没往黑风岭的方向,只是顺着溪水往山外走。林恩灿,想去看看当年守塔人提到过的东海,据那里的日出,能照见最干净的星辰。

落霞谷的孩子们发现他们离开时,已是正午。丫蛋在药圃的石桌上发现了本药经,扉页上写着“辨药需用心,救人先救己”;石头在弓箭旁找到了张字条,是林恩烨的笔迹:“箭要准,心要正”;周铁的铁匠铺里多了把新打的锤,锤柄上刻着“铁要烧透,人要实心”。

老槐树下,灰灰的坟头新添了束灵雾花,是灵昀最爱的那种。

多年后,有游历的修士路过落霞谷,见谷里的青年们个个精神,药圃里的灵草长得极好,铁匠铺的叮当声老远就能听见,忍不住问路边的孩童:“你们谷里的长辈呢?”

孩童指着山外的方向,脆生生道:“前辈们去看海啦!他们,等我们把谷里的日子过成蜜,就回来喝我们酿的星果酒呢!”

山风吹过,落霞谷的星果林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而山外的路上,五个身影正迎着朝阳往前走,他们的脚印深浅不一,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像一串被岁月串起的珠子,颗颗都闪着落霞谷的光。

或许有一,他们会回来,或许不会。但落霞谷的烟火会一直旺着,那些被他们护过的孩子,会把这份温暖,继续传下去,传给更多的人,传到更远的地方。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告别——不必回头,因为走过的路,早已开满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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