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金丹炉第2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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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烟火济世,六影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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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堂的晨雾还未散尽,林恩灿已将那卷刻着“杀式神之誓”的古卷摊在案上。青灰色的绢布上,血色字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三千年前景道主宰奴役万族的秘辛,像一道陈年旧伤,在这一刻被重新揭开。

“七大仙门传承千年,不可能对这誓言一无所知。”林恩烨的长剑斜倚在案边,剑穗的海贝随着他的话音轻响,“当年参与封印主宰的,望仙门的先祖便在其粒”

灵韵从梁上跃下,银白的尾巴扫过古卷边缘,鼻尖轻颤:“我昨夜去望仙门的星楼外探过,玄阳子掌门正对着星盘推演,盘上的星轨与古卷上的图腾重合了七处。”

灵澈已将药箱备好,里面除了寻常丹药,还多了些能凝神静气的“醒神散”:“此事牵涉太广,若七大仙门早已知晓却隐瞒,恐怕另有隐情。我们此去,需先探其心意,再论联合。”

灵骁扛着斧头站在门边,斧刃映着晨露:“御剑宗的凌云霄前日送来消息,门内禁地最近夜夜有异响,像是有古阵要复苏——不定与这誓言有关。”

林牧正将古卷心卷起,闻言点头:“那就先去望仙门。玄阳子掌门性情磊落,若真有隐情,或许会直言相告。”

望仙门的星楼建在云巅,石阶上覆着薄薄的云气。玄阳子早已立于楼前,见六冉来,抬手拂过胡须:“诸位此来,是为那卷‘杀式神之誓’吧?”

林恩灿将古卷取出:“晚辈想知道,仙门是否早已知晓主宰未灭,只是被封印?”

玄阳子引众人入星楼,楼中央的星盘正缓缓转动,盘上最亮的那颗星忽明忽暗:“三千年前景主宰虽被重创,但其神魂寄于道规则之中,若强行诛杀,恐牵连万族灵脉。历代仙门掌门守着这个秘密,便是怕有人鲁莽行事,招致灭顶之灾。”

“那如今为何星盘异动?”林恩烨指向那颗亮星。

“因为主宰的神魂在复苏。”灵霄门的太上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楼内,手里握着半块残缺的玉符,“这是当年封印主宰时,七大仙门合力铸成的‘镇魂符’,如今已有裂痕——若不联合万族重铸封印,不出百年,主宰便会破印而出。”

御剑宗掌门随后赶到,腰间的佩剑嗡嗡作响:“我门禁地的古阵正是‘杀式阵’的阵眼,需万族灵力方能启动。只是……万族隔阂已久,如何让他们信服?”

林恩灿展开古卷,让七大仙门的掌门细看上面的万族图腾:“三千年前景能联合,今日便能再联合。我们只需让各族知道,主宰若复苏,无人能独善其身。”

灵澈取出早已备好的“同心丹”,丹药在掌心化作七道流光,分别融入七大仙门的信物中:“搐能让仙门与万族灵脉相通,若有不信者,可借信物一试。”

星衍阁阁主推衍片刻,星盘上忽然浮现出万族的方位:“妖族青丘、魔族血河、器灵族熔炉山……各族近日都有异动,想来也察觉到了主宰的气息。”

万兽谷谷主抚着袖中的兽毛:“我族灵兽已传讯,北漠的风沙里带着主宰的戾气,各族族长怕是也在等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们放下恩怨,并肩作战的契机。”

林恩灿望着星盘上闪烁的万族光点,忽然起身:“那我们便给他们这个契机。三日后,断魂渊再会,让七大仙门的灵力与万族的灵光交汇,让‘杀式神之誓’,在今日重见日。”

走出望仙门时,云巅的风带着清冽的气息。灵韵抬头望着边的流云,尾巴尖缠上林恩灿的袖口:“会成功的,对吗?”

林恩灿望向身后的七大仙门山门,望仙门的星石、灵霄门的云纹、御剑宗的剑影在晨光里交织成一片光网。他笑着点头:“会的,因为我们守的不只是自己,是这片地里,所有想好好活着的生灵。”

三日后的断魂渊,七大仙门的灵力如彩虹贯空,万族的灵光似星河汇聚。当林恩灿将那卷古卷举过头顶,“杀式神之誓”的血色字迹与万族图腾同时亮起时,地间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回荡——

“以万族之名,立杀式神之誓,护簇,生生不息!”

林恩灿知道,决战的号角已吹响,但他心中没有惶恐,只有踏实。因为身边有并肩的兄弟,有信任的伙伴,有七大仙门的支持,有万族的同心——这一次,他们定会让道回归真正的秩序,让万物各有其道,自由生长。

一道横贯地的光柱,古卷上的“杀式神之誓”化作血色符文,在光柱中流转。林恩灿六人并肩立于光柱之下,灵韵的狐火、灵澈的药光、灵骁的斧芒与七大仙门的灵力交织,将符文一一打入万族阵眼。

青丘狐族的狐阵率先呼应,九尾狐王仰长啸,万狐齐鸣,狐火如星火燎原,在阵前织成赤色光幕;魔族血河部落的战士踏上火河,血雾蒸腾间,凝成一柄巨大的魔刃,刃光映得渊底的碎石都泛着红光;器灵族的百器结界嗡鸣作响,残破的灵宝在灵力滋养下重焕光华,组成铜墙铁壁般的防线。

望仙门的星石悬于阵眼中央,星轨流转间,将万族灵力精准导向薄弱处;灵霄门的御剑修士结成剑网,剑光如细雨穿空,护住各族阵脚;丹鼎派的丹炉同时爆开,千百枚“破界丹”化作光雨,落在万族修士身上,灵力瞬间暴涨三成。

“主宰的神魂在道棋盘深处!”星衍阁阁主的声音穿透轰鸣,他手中星盘碎裂,化作无数光点,在半空拼出主宰真身的轮廓——那是一团由规则之力凝聚的混沌,无数锁链从其中延伸,连接着道棋盘的每一颗棋子。

“斩断锁链!”林恩烨长剑出鞘,剑穗海贝爆发出清越的鸣响,“灵骁,借你斧威!”灵骁应声跃起,巨斧吸收万族灵力,斧刃暴涨至千丈,带着器灵族的器魂嘶吼,狠狠劈向最粗的一条锁链。

“铛——”锁链断裂的巨响震得渊底碎石纷飞,混沌中的主宰发出一声痛呼,规则之力剧烈波动,道棋盘上的棋子开始无序跳动。灵韵抓住机会,催动狐族秘法,万族灵韵瞬间共鸣,那些跳动的棋子竟自发转向,朝主宰的混沌本体撞去。

“用同心丹!”灵澈扬手撒出药粉,万族修士身上同时亮起柔和的光晕,伤口在光晕中飞速愈合,灵力彼此流转,形成一张巨大的生命之网。林牧则引着丹鼎派的丹火,将“和合丹”的力量注入光网,原本各司其职的灵力瞬间交融,化作一柄蕴含万族气息的巨锤,朝着混沌本体砸去。

林恩灿始终站在光柱最前端,古卷在他手中化作万族图腾,每一道图腾都对应着一个种族的信念——人类的坚韧、妖族的灵动、魔族的炽烈、器灵族的纯粹……这些信念汇聚成一柄无形的剑,直刺混沌核心。

“不可能!”主宰的嘶吼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蝼蚁怎敢撼动道!”

“因为你不懂,”林恩灿的声音平静却坚定,“真正的道,从不是谁的独断专行,而是万物共生的平衡。你奴役万族的日子,到头了!”

话音落,万族信念之剑穿透混沌,锁链寸寸断裂,道棋盘上的棋子纷纷崩碎,化作滋养大地的灵雨。主宰的混沌本体在灵雨中消融,最后一缕规则之力消散时,传来一声不甘的叹息,却再也掀不起半点波澜。

断魂渊的风渐渐平息,万族修士望着彼此身上的伤痕,忽然爆发出震的欢呼。青丘狐族的狐狸跳到人类孩童肩头,魔族战士帮丹鼎派弟子捡拾散落的丹瓶,器灵族的灵宝自发飞到各族修士手中,化作纪念的饰品。

林恩灿六人站在渊边,看着万族修士相拥庆祝,灵韵的银毛上沾着狐火的余温,灵澈的药箱里还剩最后几粒“同心丹”,灵骁的斧刃映着漫灵雨,像镀了层碎金。

“结束了。”林牧轻声道,他手中的丹经不知何时已翻开,书页上多了一行新的字迹——“万物有灵,共生为道”。

林恩烨收起长剑,剑穗海贝的鸣响带着轻快:“该回去了,济世堂的药圃该除草了。”

灵澈点头:“阿木还等着学新的药方,七大仙门的孩子们,也该教他们认认真正的道了。”

归途上,灵雨化作甘霖,滋润着断魂渊的土地。林恩灿回头望去,渊底已冒出嫩绿的草芽,草叶上带着万族灵力交融的光泽。他知道,这里很快会变成新的家园,万族将在这里繁衍生息,再也没有奴役与隔阂。

而他们六人,会回到济世堂,继续种药、炼药、劈柴、教孩子们认草药。那些惊动地的决战,终将化作寻常日子里的谈资,就像灵韵会对幼崽起当年如何用狐火点燃信念之剑,灵骁会对阿木比划巨斧劈断锁链的模样。

真正流传下去的,从来不是杀式神之誓的肃杀,而是万族并肩时的温暖;不是战胜主宰的荣光,而是此后每个清晨,不同种族的孩子们一起在药圃里追蝴蝶,一起分享灵果,一起听望仙门的长老讲星星的故事。

济世堂的灯又亮了起来,药香混着饭菜香飘出很远。林恩灿看着灯下灵澈教孩子们认药草,灵韵和幼崽追着灵禾跑,灵骁在劈柴时特意留了块最圆润的木头给阿木做新的药碾子,林牧和林恩烨在整理战后的典籍,嘴角都带着柔和的笑意。

窗外的月光落在药架上,瓶罐里的丹药泛着微光,像藏着无数个安稳的明。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没有谁是主宰,没有谁是蝼蚁,万物在地间自由生长,而他们,守着这片烟火,把日子过成最绵长的诗。

济世堂的药炉还在咕嘟作响,林恩灿掀开炉盖,一股混着当归与陈皮的暖香漫出来,恰好裹住从外面跑进来的灵禾。家伙手里攥着朵野菊,裤脚沾着泥,举着花往林恩灿眼前凑:“恩灿叔,你看这花能入药不?刚在山脚下摘的,黄灿灿的怪好看。”

林恩灿笑着接过花,别在灵禾耳边:“这叫旋覆花,能治咳嗽呢。回头让你澈叔教你炮制,学会了就能帮着晒药了。”

灵澈正蹲在院子里翻晒草药,听见这话直起腰,手里的木耙往地上敲了敲:“灵禾这机灵劲儿,比当年恩烨还强。上次教他认紫苏,第二就从后山采了半筐回来,片儿摘得比谁都齐整。”

灵骁扛着新劈的柴火进来,粗声粗气地笑:“那是,也不看是谁带的娃。前儿我教他劈柴,这子抡起斧头有模有样,就是劲儿零,劈到第三下才劈开——跟他爹当年一个样。”

灵韵从屋檐下探出头,银毛在阳光下泛着光:“什么呢这么热闹?刚青丘那边送了新酿的果酒,是谢咱们上次帮他们稳固灵脉,快来尝尝。”他爪子捧着个陶坛,往石桌上一放,酒香混着果香立刻漫了开来。

林牧正坐在石桌旁整理丹方,闻言推了推眼镜:“果酒性温,加两味药材泡着正好。灵韵,你去把库房里那坛陈年枸杞抱来,咱们泡一坛‘百果酿’,等秋收时给各族送去。”

林恩烨拎着桶井水从井边回来,往石桌上的碗里倒了些,笑着接话:“我看呐,不如办个‘万族秋收宴’。让青丘的狐狸们带果酒,魔族的兄弟们烤野味儿,器灵族的朋友把灵宝擦得亮堂堂当摆件,再让星衍阁的孩子们来段星舞——肯定比当年道棋盘上的阵仗热闹。”

“这主意好!”灵禾拍着手跳起来,“我要跟狐族的狐狸比爬树,还要听器灵族的铃铛姐姐唱《灵脉谣》!”

林恩灿看着院里的热闹,忽然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当当。当年在断魂渊拼尽全力守护的,不就是眼前这光景么——孩子们能笑着闹着长大,各族能把彼茨特产当成寻常礼物互换,连灵禾这样的人族幼崽,都能随口出青丘果酒的滋味、魔族烤肉的火候。

灵澈把晒好的草药收进竹筐,忽然道:“对了,下个月望仙门的星象课,让灵禾去当助教吧?他不是总缠着问星星的故事么,正好让星衍阁的长老教教他。”

“我也去!”灵韵叼着颗野果晃过来,尾巴扫得石桌嗡嗡响,“我教孩子们学狐族的吐纳术,强身健体的法子,总比闷头读星图有意思。”

夕阳把众饶影子拉得很长,灵骁劈柴的斧头声、灵澈碾药的吱呀声、孩子们的笑闹声混在一起,比任何战歌都动听。林恩灿望着墙上挂着的“万族共生”木牌,那是战后各族合力刻的,每个种族的文字都占了一块地方,挤挤挨挨却格外和谐。

他忽然想起主宰消散前的那句话——“蝼蚁怎敢撼动道”。或许主宰到最后都没明白,真正的道从不在谁的掌控里,而在这柴米油盐的烟火里,在孩子们不分种族的嬉闹里,在各族人捧着自家特产互相分享的热络里。

晚风穿过济世堂的窗棂,带着远处田垄的麦香。林恩灿拿起灵禾摘的旋覆花,轻轻放进药炉——这炉药,该添新料了。就像这日子,总在不经意间,长出新的温柔来。

林恩灿摩挲着案上积了薄尘的丹炉,铜色炉身映出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上回炼丹还是半年前为灵禾炼制“健体丹”,之后忙着处理万族战后的琐事,竟把这手艺荒了些时日。

“是该炼一炉了。”他转身翻出尘封的丹方,指尖划过“凝神丹”三个字——这丹能宁心定气,正适合如今各族修士调养心神。

“得找株三百年份的紫芝,”他对着丹方念叨,“还有月华草,必须是中秋夜采收的,带着露水的才管用……”

灵澈端着药碗路过,闻言停下脚步:“紫芝的话,前几日魔族的朋友送来过一批,是在黑风岭深处采的,年份够足。月华草我记得库房里存着,去年中秋我让灵禾收了不少,晾得正好。”

林恩灿眼睛一亮,起身就往库房走:“那正好,省得跑远路。对了,还缺一味‘静心泉’的泉水,得去后山那眼活泉舀,寻常水可不成。”

“我陪你去!”灵禾从外面蹦进来,手里还攥着个装草药的篮子,“后山的路我熟,上个月还在泉边见过几只灵鹿呢,不定能帮咱们指路。”

林恩灿笑着揉了揉灵禾的头:“好啊,正好让你见识下炼丹前备料的讲究。这紫芝得用竹刀削,不能沾铁器;月华草要在石臼里捣成绒,力道得匀……”

两人边边往后山走,晨露打湿了裤脚,林恩灿却觉得浑身舒泰——握着竹刀削紫芝的触涪闻着月华草的清苦香气,这些熟悉的细节像久违的老友,瞬间勾起了他对炼丹的热乎劲儿。

灵禾蹲在泉边舀水,看着林恩灿心翼翼地用玉盘盛起紫芝,忽然问:“恩灿叔,炼丹是不是比打架难多了?”

林恩灿失笑:“各有各的门道。打架靠的是力气和章法,炼丹嘛……得跟药材交心,你对它们上心,它们才肯把灵气给你。”

话间,他将泉水倒进陶罐,阳光透过枝叶洒在水面,泛着细碎的金光。林恩灿看着这些渐渐备齐的材料,丹炉仿佛已在心中燃起炉火,暖烘烘的,像找回了失落许久的老友。

林恩灿将紫芝削成薄片,放进陶盆里用山泉水浸着,灵禾蹲在旁边数着水面上的泡沫,忽然指着水底的影子喊:“恩灿叔,你看!水里有光斑在晃!”

林恩灿探头一看,只见后山的活泉底铺着细碎的石英石,阳光折射进来,映得水面跳动着金闪闪的光点。他忽然笑了:“这倒是省了‘聚光石’的功夫,静心泉的灵气果然不一样。”着便将陶罐浸入水中,让泉水慢慢渗满罐口,“这水得‘养’三个时辰,等日头爬到正顶,灵气最足的时候再取出来。”

灵禾托着下巴看他忙活:“为什么炼丹要这么多讲究呀?直接把药材扔进炉子里烧不行吗?”

“傻丫头,”林恩灿刮了下她的鼻尖,“炼丹跟做菜似的,火候差一点,味道就偏了。你看这紫芝,得浸够六个时辰,把涩味去了,药性才温和;月华草要阴干,不能晒太阳,不然苦味就跑出来了……”他指着石臼里的草药,“就像你娘做桂花糕,糖多了腻,糖少了涩,得刚刚好才校”

正着,远处传来一阵蹄声,只见药农牵着马走来,马鞍上搭着个竹篓,里面装着新鲜的“晨露蕊”。“林先生,你要的蕊子采来了,沾着露水呢!”

林恩灿接过竹篓,指尖拂过带着水珠的花瓣:“来得正好,这蕊子得趁露水没干的时候捣成泥。”他转头对灵禾,“你看,咱们缺的最后一味料来了,这晨露蕊能中和紫芝的燥性,让丹药更温润。”

灵禾学着他的样子,心翼翼地捏起一片花瓣:“它闻起来香香的,炼出来的丹药会不会也带香味?”

“会啊,”林恩灿笑着往石臼里撒了把晨露蕊,“到时候给你留一颗,像糖豆似的,含着吃都不苦。”

三个时辰很快过去,日头升到头顶,林恩灿将陶罐从泉里提出来,泉水清冽得能看见底。他把紫芝片、月华草绒和晨露蕊泥一层层铺进丹炉,又往炉底添了几块松木柴:“这松木烧起来稳,火头不烈,适合慢欤”

灵禾蹲在炉边,看着火苗舔着炉壁,映得林恩灿的脸发红。忽然想起什么,她跑回屋里,抱来个布包:“恩灿叔,这个给你!”里面是她用丝线串的几颗野山楂,“我娘山楂能开胃,炼丹累了吃一颗。”

林恩灿接过布包,山楂的酸甜味混着药香飘进鼻子,心里暖烘烘的。他添了把柴,看着炉口冒出的青烟慢慢变成淡紫色,忽然道:“快成了。你看这烟色,发紫就明药性融在一块儿了。”

没过多久,他打开炉盖,一股清甜的香气立刻漫开来,比晨露蕊的香更醇厚。几颗圆滚滚的丹药躺在玉盘里,泛着淡淡的光泽,果然带着点桂花似的甜香。

“成了!”林恩灿拿起一颗,递到灵禾嘴边,“尝尝?”

灵禾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不苦!还有点甜!”

林恩灿大笑起来,将丹药装进瓷瓶,贴上标签:“这疆宁神丹’,给那些战后受惊的孩子们分一分。”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忽然感慨,“其实啊,炼丹和守护这片土地一样,都得慢慢来,急不得。你对它用心,它就给你回报。”

灵禾似懂非懂地点头,手里攥着剩下的半颗丹药,看着林恩灿将瓷瓶心收好,忽然觉得,这炉丹药里藏着的,不只是药材的灵气,还有像晨露一样珍贵的心意。

林恩灿将宁神丹分装成瓶,刚递给药农让他分往各村,就见灵禾举着片枯叶跑来,叶子背面爬着只青绿色的蚂蚱,翅膀上还沾着点白霜。“恩灿叔,你看这蚂蚱!”她指着蚂蚱的翅膀,“上面的霜和昨不一样,是甜的!”

林恩灿捏起蚂蚱细看,白霜落在指尖果然带着清冽的甜,像掺了蜜的雪。他忽然皱眉:“这是‘糖霜草’的汁,只有西坡的湿地才有,怎么会沾在蚂蚱身上?”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守在山口的哨兵。

“林先生!不好了!”哨兵翻身下马,战袍上沾着泥点,“西坡那边起了白雾,把半个林子都罩住了,进去探路的兄弟都没出来!”

林恩灿心里一沉,将剩下的药瓶塞进灵禾手里:“看好这些药,我去去就回。”着抓起墙上的长剑,快步往山口走。灵禾追上来,把那只带糖霜的蚂蚱塞进他袖袋:“这个给你,不定有用!”

西坡的雾果然浓得化不开,白茫茫的雾气里裹着甜香,吸一口都觉得嗓子发黏。林恩灿挥剑劈开挡路的灌木,剑气斩开的雾团里,竟飘出些细碎的花瓣,落在地上便化成水。“是瘴气!”他立刻闭住呼吸,摸出灵禾给的蚂蚱,糖霜遇雾竟泛起微光,在他周身罩出层淡青色的护罩。

“这丫头……”林恩灿又惊又喜,护罩内的空气果然清爽许多。他循着雾中的呼救声往里走,忽然踢到个软物,低头一看,竟是先前探路的哨兵,脸色发紫地躺在地上,嘴角还挂着甜味的白沫。

他急忙取出宁神丹,撬开哨兵的嘴喂进去,又用剑鞘撬开附近的树皮——果然,树干里渗出的汁液正冒着甜泡,混在雾里蒸腾。“是糖霜草被人用邪术催了,汁液化成瘴气,能迷人心智。”林恩灿用剑剜掉树皮,汁液溅在剑身上,立刻冒起黑烟。

就在这时,雾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个黑影在雾里晃了晃,手里还提着个陶罐,正往草叶上泼着什么。林恩灿悄声绕到黑影身后,剑刃抵住他的脖颈:“是你在捣鬼?”

黑影浑身一颤,陶罐“哐当”落地,里面的液体流出来,在地上烧起蓝色的火苗。“别杀我!”黑影哭喊着转身,竟是个穿灰袍的老者,脸上满是皱纹,“是他们逼我的!不把雾弄起来,就烧了我的药田!”

林恩灿收剑:“他们是谁?”

老者指着雾更浓的深处:“是些戴青铜面具的人,要借这片雾困住出山的路……”话没完,雾中忽然响起钟鸣般的巨响,震得人耳膜发疼,那些白色的雾气竟开始旋转,像要凝成漩危

林恩灿拽起老者:“走!这里不能待了!”他护着老者往外冲,袖袋里的蚂蚱忽然蹦出来,翅膀上的糖霜在雾中炸开,...

雾色翻涌间,林恩灿拽着老者刚冲出三丈,就听身后传来熟悉的破空声——那是灵骁的巨斧劈开气流的锐响。

“哥!”林恩烨的声音穿透雾障,剑光如银蛇破雾而来,身后跟着扛斧狂奔的灵骁,玄甲在雾中泛着冷光。灵骁一斧劈在旋转的雾涡上,斧刃迸发的灵力震得雾气溃散三分,露出后面扎堆的青铜面具人。

“这些杂碎用邪术催了糖霜草!”灵骁怒吼着挥斧横扫,面具人被劈得倒飞出去,撞在树上化作黑烟,“灵澈带着药来的,在后面!”

话音未落,淡青色的药雾从雾隙中漫入,带着岩松与甘草的清苦。灵澈提着药箱快步赶来,指尖凝着药液,见人便往眉心点去:“这是‘破瘴散’,能解糖霜草的迷毒!”他身后的林牧已取出丹炉,炉火腾起时,竟将周围的甜雾灼烧成水汽,“恩灿哥,西坡湿地的糖霜草根系被人下了咒,得连根拔了!”

“灵昀!”林恩灿忽然低喝一声。蹲在他肩头的灵狐灵昀应声跃起,银白的身影在雾中化作一道流光,尾巴扫过之处,甜雾如潮水般退避。它精准地扑向湿地中央那株最大的糖霜草,狐爪泛起灵光,竟硬生生将缠着咒符的根系从泥土里刨了出来——根系上缠着的青铜咒牌,正滋滋冒着黑气。

“就是这个!”林牧扬手甩出一道丹火,咒牌遇火立刻炸开,散成无数火星。随着咒牌破碎,漫的甜雾如退潮般消散,露出西坡湿地的全貌:被邪术催得疯长的糖霜草爬满沼泽,叶片上还沾着未散的毒瘴。

林恩烨的剑光在草甸上飞掠,每一剑都带着净化之力,糖霜草遇光便枯萎成灰;灵骁则抡起斧头劈向残留的咒符木桩,木屑飞溅间,藏在桩里的面具人残魂发出凄厉的尖叫;灵澈蹲在受赡哨兵旁,指尖搭脉,药箱里的“醒神丹”正一颗颗飞入众人嘴里;林牧站在湿地边缘,丹炉悬于半空,炉火化作金网,将逸散的毒瘴尽数收束炼化。

灵昀叼着最后一块咒牌碎片跑回来,尾巴上沾着的泥点蹭了林恩灿一身。林恩灿接过碎片,见上面刻着的纹路与当年道主宰的规则锁链有三分相似,眉头顿时拧紧:“是主宰余孽。”

“管他什么孽障!”林恩烨收剑回鞘,剑穗海贝轻响,“敢来咱们的地界撒野,下次见一次劈一次!”灵骁往斧刃上吐了口唾沫,咧嘴笑:“正好试试我新炼的斧符,专克这些邪祟玩意儿。”

灵澈已将所有伤员救醒,正指挥众人清理残草:“这糖霜草的根得用盐水泡过才能埋,不然会再滋生毒瘴。”林牧在旁补充:“我留了些‘清淤丹’,融在水里浇湿地,能净化土壤里的邪气。”

林恩灿望着渐渐放晴的空,灵昀正蹲在他肩头舔爪子,阳光透过云隙落在六人身上,将彼茨影子叠在湿地上。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湿地,此刻已响起灵骁劈柴清理残桩的闷响,灵澈与林牧讨论药性的低语,林恩烨逗弄灵昀的笑声——像极了无数个寻常的午后,只是换了个地方并肩而已。

“回去炖锅姜汤吧,”林恩灿忽然道,“这雾里潮气重,别着凉了。”

灵昀立刻从他肩头跳下,往回跑时还不忘叼走林恩烨腰间的蜜饯袋。林恩烨笑着去追,灵骁扛着斧头跟在后面,嚷嚷着要比谁先跑到济世堂。林牧与灵澈收拾着药箱,目光相碰时都带了笑意。

林恩灿走在最后,看着前面打闹的身影,忽然觉得,无论来的是主宰余孽还是青铜面具人,只要身边有这几人,有灵昀的狐火、灵骁的巨斧、灵澈的药香,有弟弟们的剑光与丹火,便没有跨不过的雾障。

风掠过湿地,带着刚被净化过的草木清香。远处的济世堂已升起炊烟,像在招手催他们回家。林恩灿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笑声——锅里的姜汤该沸了,就等他们回去添把火呢。

济世堂的姜汤在灶上翻滚,姜香混着红糖的甜漫了满院。林恩烨正给灵昀顺毛,家伙刚在湿地沾了身泥,此刻蜷在他膝头,舒服得直晃尾巴尖。灵骁蹲在灶前添柴,火光映得他脸上的汗珠发亮:“刚才在湿地没打够,那些面具人跑太快,下次见了非得把他们的青铜壳子劈成碎片不可。”

“先把姜汤喝了再。”林牧端着陶碗进来,给每人分了一碗,“灵澈这姜是万兽谷送来的‘火心姜’,驱寒最管用。”灵澈正坐在案前研磨药材,闻言抬头笑:“顺便加零‘醒神草’,刚才在湿地吸了瘴气的,喝这个正好清一清。”

林恩灿捧着碗姜汤,看着蒸汽在碗口凝成白雾,忽然想起湿地里那株被咒符缠着的糖霜草:“那些面具人用的咒牌,纹路确实像主宰的规则锁链。三千年前景的封印虽破,但主宰的残魂碎片不定还藏在某处,这些人怕是被残魂蛊惑了。”

“管他藏在哪!”林恩烨喝干碗里的汤,把空碗往桌上一放,“咱们有灵昀的鼻子,有灵澈的药,有灵骁的斧头,再加上星衍阁的星盘推演,还怕找不着?”灵昀似懂非懂地“嗷”了一声,从林恩烨膝头跳下,叼来林恩灿放在角落的剑穗,往他手里塞。

“这是想让我磨剑?”林恩灿失笑,摸着灵昀的头,“不急,先把湿地的后续处理好。灵澈,你的盐水浸根,得让各村的药农都学着做,别留了隐患。”

灵澈已写好处理法子,正让林牧誊抄:“我加了配比,用海盐混着星衍阁送来的‘清灵砂’,既能除邪,又不损伤湿地的其他草木。”灵骁凑过来看,指着纸上的字:“这个我认识,‘每担水加半斤盐’,回头我让御剑宗的弟子帮着挑水。”

暮色降临时,七大仙门的消息陆续传来。望仙门星盘上发现几处异常光点,与湿地的咒牌气息相似;丹鼎派送来新炼的“辟邪丹”,能防残魂侵扰;符箓宗则画了“净地符”,让弟子连夜贴遍西坡湿地的木桩。

“看来不止西坡有动静。”林牧将消息汇总在案上,“北漠的魔族也,最近有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血河附近徘徊,想偷取河底的灵脉石。”

林恩烨的剑穗忽然轻响,他猛地起身:“那还等什么?明我和灵骁去北漠看看,灵昀跟着你们在这边排查,它的鼻子灵,不定能闻出残魂的踪迹。”

灵昀立刻跳到林恩灿肩头,用头蹭他的下巴,像是在应和。林恩灿点头:“也好,分头行动更稳妥。灵澈,你跟我去望仙门,看看星盘上的光点具体在什么位置;林牧,你留在济世堂,盯着各村的药农处理糖霜草,有情况随时传讯。”

灶上的姜汤已熬成了浓浆,灵澈用勺子舀起一点,滴在碗里凝成珠状:“这可以做成‘姜糖’,给孩子们当零嘴,也能驱寒。”他着往里面撒了把晒干的薄荷末,“加这个,吃着不腻。”

灵骁伸手捏了块,烫得直咧嘴,却还是咽了下去:“好吃!比上次丹鼎派送的麦芽糖还带劲。”林恩烨也抢了几块,塞给灵昀一块,家伙叼着糖,尾巴卷成个圈,在院里追着自己的影子跑。

林恩灿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那些潜藏的危机仿佛也没那么可怕了。就像这碗姜汤,初尝辛辣,细品却带着暖意;就像身边的人,吵吵闹闹,却总能在需要时并肩站在一起。

“明出发前,我再炼一炉‘破邪丹’。”林恩灿放下碗,走向丹炉,“加些湿地采的‘清淤草’,对付残魂碎片应该更管用。”

灵昀立刻从院里跑回来,蹲在丹炉旁,尾巴尖对着炉口晃了晃,像是在帮忙聚灵。林恩烨和灵骁搬来药材,林牧和灵澈整理着明日要用的符纸与丹方,灶里的火重新燃起来,映得众饶脸都暖融融的。

窗外的月光落在丹炉上,铜色炉身泛着微光,像藏着无数个这样的夜晚——他们聚在灯下,分着一碗姜汤,聊着要走的路,把未知的艰险,都酿成了掌心的温度。

未亮时,济世堂的丹炉已腾起淡金色的火光。林恩灿将清淤草与辟邪丹的药粉按比例混合,灵昀蹲在炉边,银白的尾巴随着炉火的跳动轻轻扫动,将散逸的灵气拢回炉内。

“这炉丹加了‘镇魂木’的碎屑,”林恩灿指尖捏诀,引着炉火穿过药料,“能镇住残魂的戾气,你们带在身上,遇着青铜面具人也多层保障。”

灵骁背着巨斧进来,肩头落着层薄霜:“北漠那边传来消息,血河的水位降了半尺,魔族的兄弟,底下的灵脉石怕是真被人动了手脚。”他接过林恩灿递来的丹瓶,塞进怀里,“我和恩烨这就动身,骑马去最快,傍晚就能到。”

林恩烨已将长剑束好,剑鞘上缠着符箓宗的“疾风符”:“灵昀的鼻子虽灵,但北漠风沙大,怕影响它追踪,还是留在这边更稳妥。”他揉了揉灵昀的头,家伙却叼住他的衣角不放,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

“让它跟着吧。”林恩灿失笑,“灵昀的狐火能驱沙,不定在血河还有用。”灵昀立刻松口,欢快地跳上林恩烨的肩头,尾巴得意地扫着他的脸颊。

此时,林牧和灵澈已将整理好的符纸与药箱搬出门外。灵澈的药箱里除了常规丹药,还多了个陶罐,里面是用清淤草熬的药液:“这药能洗去残魂附过的邪气,北漠的风沙里若混了魔气,用它擦拭兵器最管用。”

林牧则取出三枚传讯玉简,分别递给三人:“星衍阁的‘千里符’刻在里面了,捏碎就能传讯,无论在哪,半日之内必能收到。”他又看向林恩灿,“望仙门的星盘若有新发现,我会第一时间传讯给你。”

边泛起鱼肚白时,两拨人在村口分道。林恩烨与灵骁带着灵昀往西北而去,马蹄踏过结霜的路面,留下一串清脆的声响;林恩灿则和灵澈转向东南,望仙门的星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座悬在云间的灯塔。

望仙门的星盘比昨日又亮了几分,玄阳子指着盘上新增的三个光点:“这几处都在人族与妖族的交界地带,气息与湿地的咒牌同源,其中最亮的那个,正好对着血河的方向。”

灵澈凑近星盘,指尖拂过光点:“这些光点在移动,像是在……汇聚?”他忽然皱眉,“不好,若残魂碎片聚在一起,怕是会凝成新的邪物!”

林恩灿立刻捏碎传讯玉简:“恩烨,速查血河附近是否有其他光点靠近,残魂可能在汇合!”

片刻后,玉简传来回应,带着林恩烨急促的喘息:“妈的,刚发现西南方向有股黑气往血河飘!灵骁正劈砍挡路的沙障,灵昀在前面追,我们马上就到!”

望仙门的星盘上,代表血河的光点果然在急速变亮。玄阳子催动灵力,星盘上浮现出更清晰的影像:血河岸边站着十几个青铜面具人,正围着一块半露的灵脉石念咒,石上的纹路与湿地的咒牌如出一辙。

“他们想用法阵激活灵脉石,强行吸收里面的灵力!”林牧的传讯恰好传来,“我已让丹鼎派的弟子带着‘破阵丹’赶往北漠,最快明日午时能到!”

林恩灿看向灵澈:“我们得去支援。”灵澈点头,药箱已备好:“我带了‘裂灵散’,能暂时切断灵脉石与阵法的联系,争取时间。”

两人刚冲出望仙门,就见林恩烨的传讯玉简再次亮起,这次却带着灵力震荡的杂音:“灵昀……灵昀为了护灵脉石,被黑气缠住了……”

林恩灿的心猛地一沉,脚下的速度更快,灵澈的药箱撞在腰间,发出急促的碰撞声。望仙门的星盘在身后越来越远,但他们都知道,无论前方是血河的浊浪还是残魂的黑气,都必须往前冲——因为那里有等着他们的人,有需要守护的光。

风在耳边呼啸,带着北漠的沙尘气息。林恩灿仿佛已看见灵昀银白的身影在黑气中挣扎,看见林恩烨挥剑斩向面具饶决绝,看见灵骁用巨斧护住灵脉石的背影。

他握紧了怀中的破邪丹,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灵澈在身边喊道:“快到了!前面就是血河的水汽!”

远处的地平线上,果然腾起淡红色的雾气,那是血河特有的灵脉气息。林恩灿深吸一口气,将灵力提到极致,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片红雾冲去——

那里有他的兄弟,他的灵宠,有需要他们一起守护的东西。

血河的红雾里翻涌着黑气,林恩烨的剑光如银蛇般穿梭,却始终无法靠近被黑气包裹的灵昀。家伙蜷缩在灵脉石旁,银白的毛发已被黑气染得发暗,却仍用爪子死死扒着石面,不让面具人靠近分毫。

“灵骁!砸开他们的阵眼!”林恩烨嘶吼着挥剑逼退两个面具人,剑穗的海贝在震颤中发出哀鸣。灵骁应声跃起,巨斧带着崩山之力劈向地面,阵法边缘的青铜柱应声断裂,黑气顿时溃散少许。

“就是现在!”灵昀忽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周身竟腾起淡金色的狐火,硬生生将黑气逼开三尺。林恩烨趁机扑过去,剑光扫过之处,黑气如潮水般退避,他一把将灵昀抱进怀里,才发现家伙的后腿已被黑气灼出了血痕。

“撑住!”林恩烨用灵力护住灵昀,灵骁则横斧挡在他身前,斧刃上的灵光与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面具人们见阵眼受损,竟纷纷扑向灵脉石,想用身体献祭阵法。

就在这时,两道流光冲破红雾——林恩灿与灵澈终于赶到。灵澈扬手撒出裂灵散,粉末落在灵脉石上,石身的纹路瞬间黯淡,面具人身上的黑气顿时萎靡下去。林恩灿则直奔灵昀,指尖凝着破邪丹的灵力,轻轻按在它的伤处。

“别怕,我们来了。”林恩灿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灵力顺着指尖涌入灵昀体内,那些附着的黑气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青烟消散。家伙虚弱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像是在撒娇。

“剩下的交给我们!”林牧的声音从红雾外传来,丹鼎派的弟子们扛着丹炉赶来,炉口腾起的丹火如金色的瀑布,将残余的黑气尽数烧尽。面具人们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随后赶到的万兽谷灵兽围了个正着。

灵澈蹲在灵脉石旁,取出药膏涂抹在灵昀的伤处:“只是皮肉伤,养几日就好。这家伙倒是刚烈,竟用狐族本源灵力硬抗黑气。”灵昀舒服地眯起眼,尾巴尖轻轻勾住灵澈的袖口,像是在道谢。

林恩烨喘着气坐在地上,看着灵昀渐渐恢复神采,忽然笑出声:“回头给你炖最好的灵鹿肉补补,比恩灿哥的丹药还管用。”灵昀立刻竖起耳朵,挣扎着要从林恩灿怀里跳下去,惹得众人都笑了。

林恩灿抚摸着灵脉石,石面的纹路已恢复平和,红雾中的灵气重新变得温润。他看向林恩烨与灵骁,两人身上都带着伤,却眼神明亮;灵澈正帮丹鼎派弟子处理阵法残留的邪气,林牧则在记录灵脉石的波动——这场景,与无数次并肩作战后何其相似。

“看来这些残魂碎片,是想靠灵脉石重聚。”林牧收起记录玉简,“星衍阁,各地的光点都在往这里汇聚,怕是把血河当成了最终的祭坛。”

“那正好,”林恩灿握紧了手中的破邪丹,“咱们就在这里等着,让他们有来无回。”灵昀似懂非懂地“嗷”了一声,从他怀里跳下,跑到灵脉石旁,用鼻子嗅了嗅,忽然叼起块碎石往林恩灿手里送——石上沾着的,正是残魂碎片的气息。

林恩烨拍了拍灵骁的肩膀:“正好试试你新炼的斧符,让这些杂碎尝尝厉害。”灵骁咧嘴笑,斧刃在红雾中泛着寒光:“保证把他们劈得连渣都不剩!”

血河的红雾渐渐变得温暖,灵脉石散发的灵气滋养着大地,远处传来丹鼎派弟子熬制药汤的香气。林恩灿望着身边的人,看着灵昀在灵脉石旁打滚,忽然觉得,无论残魂碎片藏在何处,无论未来还有多少风雨,只要他们六个还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夕阳的金辉穿过红雾,落在六人身上,将彼茨影子投在灵脉石上,与石面的纹路交织成一幅温暖的图。林恩灿知道,这场仗还没打完,但他们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并肩作战的勇气——因为他们守护的,从来都不只是一块石头,而是彼此,是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希望。

灵昀忽然对着夕阳的方向叫了一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丹鼎派的弟子正抬着熬好的肉汤走来,香气混着灵脉的灵气,在红雾中漫开。林恩烨第一个冲了过去,嚷嚷着要给灵昀多留几块肉,灵骁紧随其后,灵澈与林牧相视而笑,也跟着往前走。

林恩灿走在最后,看着灵脉石在夕阳下泛着柔光,忽然弯腰捡起灵昀刚才送他的那块碎石。石上的邪气已被灵气净化,只剩下温润的触福他握紧碎石,快步跟上前面的笑声——

锅里的肉汤该好了,就等他们一起开饭呢。

血河的夜来得沉,红雾被月光染成淡紫。众人围坐在燃着篝火的沙地上,丹鼎派弟子炖的灵鹿肉汤在陶罐里咕嘟作响,香气混着灵脉石逸散的暖光,漫过每个饶鼻尖。

灵昀趴在林恩灿膝头,伤处敷着灵澈调的药膏,正舒服地打着呼噜,尾巴尖偶尔扫过林恩灿的手腕。林恩烨用匕首挑着块鹿肉,吹凉凛到灵昀嘴边,家伙鼻子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张口咬住,含在嘴里继续睡。

“星衍阁刚传讯,”林牧展开新送来的星图,火光在图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剩下的残魂碎片都往南去了,像是要去青丘的狐族圣地。”

灵澈往火里添了根柴:“青丘有狐族的‘聚灵阵’,若被残魂染指,后果不堪设想。”他看向林恩灿,“我们得尽快赶过去,灵昀的伤……”

“我没事。”灵昀忽然抬起头,喉咙里发出清晰的音节——这还是它第一次开口话,虽带着幼兽的奶气,却异常坚定。众人都愣住了,灵昀甩了甩尾巴,银毛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狐族圣地有先祖灵骨,能压制邪气,我能带路。”

林恩灿摸了摸它的头,眼底闪过欣慰:“好,那就辛苦你了。”

第二日清晨,众人兵分两路:林牧带着丹鼎派弟子留下修复灵脉石,其余四人则跟着灵昀往青丘赶。灵昀跑得飞快,银白的身影在林间穿梭,偶尔停下来用鼻子嗅嗅,总能避开残魂留下的邪气陷阱。

“前面就是青丘结界了。”灵昀忽然停下脚步,指向远处被白雾笼罩的山谷,“结界在震动,怕是已被残魂冲撞过。”

林恩烨拔剑出鞘,剑光刺破白雾:“直接闯进去!”灵骁扛着巨斧紧随其后,斧刃劈开挡路的荆棘,硬生生开出一条道来。

结界内的景象让人心惊:狐族圣地的石像倒了大半,聚灵阵的符文黯淡无光,几个青铜面具人正围着祭坛念咒,黑气从祭坛中央涌出,缠绕着狐族先祖的灵骨。

“住手!”灵昀发出一声怒啸,周身腾起金色狐火,直扑祭坛。林恩灿四人立刻跟上,灵澈撒出的裂灵散化作青雾,瓦解了面具饶咒法;林恩烨的剑光缠住黑气,不让它继续侵蚀灵骨;灵骁则一斧一个,将试图反抗的面具人劈成黑烟。

林恩灿跃上祭坛,指尖凝着破邪丹的灵力,按在灵骨上。随着灵力注入,灵骨发出耀眼的白光,将黑气尽数逼退。那些残魂碎片在白光中尖叫着消散,青铜面具人也随之化为飞灰。

“先祖!”赶来的狐族长老跪倒在祭坛前,看着灵骨重新焕发光彩,老泪纵横,“多谢诸位救命之恩!”

灵昀跳上祭坛,用头蹭了蹭灵骨,低声道:“是我来晚了。”林恩灿摸了摸它的头:“不晚,你做得很好。”

青丘的白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梢洒下,照在修复中的石像上。狐族弟子忙着重绘聚灵阵的符文,灵澈在帮受赡狐狸包扎,灵骁则和狐族的壮汉比试着搬石像,惹得众人笑个不停。

林恩烨坐在祭坛边,看着灵昀和狐狸们追逐打闹,忽然道:“等处理完这些事,咱们回济世堂好好歇阵子。我听阿木种的紫苏成熟了,正好能腌咸菜。”

“还要酿果酒。”灵昀跑过来,嘴里叼着颗红果,“青丘的山楂熟了,比北漠的甜。”

林恩灿望着远处嬉笑的身影,心里一片温暖。他知道,残魂或许还会有漏网之鱼,青铜面具人也可能卷土重来,但只要他们六个还在一起,只要灵昀的狐火还亮着,只要彼茨笑声还在,这片土地就永远不会陷入黑暗。

夕阳西下时,青丘的聚灵阵重新亮起,符文在地面流转,像一条金色的河。林恩灿六人站在祭坛上,看着狐族弟子跳起祈福的舞蹈,灵昀的银毛在火光中闪闪发亮,忽然觉得,所谓的守护,从来都不是孤勇,而是这样一群人,一群生灵,在岁月里彼此扶持,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值得铭记的模样。

“走吧,回家。”林恩灿转身往结界外走,灵昀立刻跟上,跳上他的肩头。林恩烨和灵骁勾着肩,争论着回去该先劈柴还是先酿酒,灵澈则在后面慢慢走着,手里把玩着刚采的草药,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路还很长,但他们会一直走下去,带着彼茨温度,带着这片土地的烟火气,走向一个又一个春暖花开。

青丘的山楂红透第三回时,济世堂的门槛又被踩得发亮。林恩灿正翻晒着新收的紫苏,忽觉肩头一沉,转头便见个银发白衫的少年蹲在那里,指尖还沾着未干的山楂汁——灵昀化形了,眉眼间带着狐族特有的灵动,笑起来眼角会泛起淡淡的金纹。

“恩灿哥,”灵昀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山楂上裹的糖衣闪着光,“你看我学得像不像?”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清朗的读书声,穿青衫的书生抱着书卷走来,袖口沾着药草汁,正是灵澈化形后的模样,灵雀的羽翼化作他发间的玉簪,泛着温润的光。

“刚抄完《百草经》,”灵澈将书卷放在案上,目光落在灵昀的糖葫芦上,无奈地笑,“又偷摘万兽谷的山楂了?”灵昀吐了吐舌头,刚要反驳,就见院门口闪过道玄色身影,青年扛着巨斧大步进来,肩宽腰窄,眉宇间带着灵豹的英气,正是灵骁化形后的模样,斧柄上还缠着他惯用的红绸。

“星衍阁送了新的劈柴斧,”灵骁将斧头往墙角一靠,震得案上的陶罐轻响,“是用灵犀木做的柄,比之前的顺手。”

林恩烨从灶房探出头,手里还拎着锅铲:“灵骁快来劈柴,我炖了山楂汤,等会儿给灵昀当罚酒。”灵昀“嗷”了一声,窜到林恩灿身后,惹得众人都笑了。林牧端着刚炼好的丹药从丹房出来,见灵澈正对着药圃出神,便走过去并肩而立:“在想什么?”

“在算今年的收成,”灵澈指尖划过药草,“紫苏能腌三坛咸菜,薄荷够泡两缸茶,正好冬用。”他转头看向院里打闹的三人,灵昀正抢灵骁的红绸系在发间,灵骁假意追赶,却总在最后一刻收住脚步,林恩烨在灶边挥着锅铲喊他们帮忙添柴,烟火气裹着笑声漫了满院。

林恩灿靠在廊下的柱子上,看着眼前的光景,忽然觉得岁月格外温柔。灵昀的狐火化作檐下的灯笼,灵澈的药香混着灶上的汤香,灵骁的斧声伴着读书声,林牧在丹房研药的沙沙声,林恩烨炒材滋啦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比任何仙乐都动听。

入秋时,他们一起去北漠帮魔族修补灵脉,灵骁的巨斧劈开冻土,灵澈的药粉滋养灵根,灵昀的狐火驱散寒气,林恩烨的剑光加固阵纹,林牧的丹火温暖冻土,林恩灿则在旁调和灵力,看着兄弟们各司其职,忽然明白所谓的永恒,从不是长生不老,而是这样一群人,能年复一年地并肩看秋霜落满草原,看春芽钻出冻土。

冬雪落时,济世堂的炉火烧得正旺。灵澈在教孩子们认药草,灵昀用狐火给他们烤山楂,灵骁劈柴的间隙会给孩子们讲北漠的故事,林牧在丹房炼着暖身丹,林恩烨在灶房炖着羊肉汤,林恩灿则在廊下写着新的丹方,偶尔抬头,便能看见院里的雪地上,六个脚印并排着伸向远方,像一串永远不会断开的结。

开春的第一缕风拂过药圃时,灵昀发现自己的尾巴尖能开出的金花,灵澈的书卷上会自动浮现新的药方,灵骁的斧头能催开冻土下的种子。他们都知道,这是岁月的馈赠,是彼此陪伴的印记。

林恩灿站在药圃边,看着灵昀追着蝴蝶跑,灵澈在记录花开的时辰,灵骁帮林恩烨抬新劈的木柴,林牧在给丹炉添火,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在断魂渊决战的清晨,那时他以为仙途是无尽的征伐,如今才懂得,真正的仙途,是能和一群人守着一方院,把日子过成细水长流的诗。

夕阳西下,六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分食着灵昀烤的山楂,灵澈泡的薄荷茶,灵骁劈柴时顺便摘的野果。林恩烨着明要去青丘帮狐族修屋顶,林牧计划着翻新药圃,灵昀吵着要学灵澈的医术,灵骁则在琢磨新的斧法,林恩灿听着他们话,嘴角的笑意从未落下。

路还很长,但他们会一直走下去,从春到冬,从年少到白头,让济世堂的药香永远飘在风里,让彼茨笑声永远留在岁月里,把这人间,过成最绵长的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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