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老人家，你等着这一个时辰挺久的，你怎么不打点鱼呢？”
这是一个打扮考究的公子模样，身边是一个书童和一个随从，三月刚过的儿还算的清凉，却已经扇起了扇子来。
眉目之间对什么都是好奇，一合扇子就对那正在摇船的老船夫起了话来。
“公子有所不知，我已老朽，撑船已经是两岸村民抬举，若是再三心二意，不耽搁村民们来往不喜，我自己也是没脸的啊...”
那书童刚要组织公子的话，船夫就已经朗盛回应，没有半分所谓老朽姿态，言语之间却是颇为谦卑的。
“白船笑了，分明是您老撑船稳当，大家才把这事交予的，怎能这般自贬呢。”
船夫完，那公子还要再，却是发现自家书童拉住了衣袖，虽然有些意犹未尽，却听劝地没有再。那合上的折扇一扇，身边那带着纶巾的中年夫子已经回应了起来。
那中年人脸色有些虚白，但是双目有神，手中握着一册书卷，闻言放下了书立直了身子对老船夫开口，听那言语像是知晓这人一样。
“林先生谬赞，林先生谬赞哈哈哈....”
虽然着不消夸不消夸，也瞧不见脸色是怎地，但是那高昂起来的脑袋却是骄傲得紧，本就不慢的船又快了半分。
“先生去还愿来啦？”
“对。幼子重病转安，家中老母言山间帝君庇佑，叮嘱我务必去上供，故有了今日之校”
自上船起就没有倚靠过的背部一直挺直，完这一句时候左右看了一圈，对着正将手排到船外兜风的道士拱了拱手。“见过道长。”
“啊？客气客气，先生好先生好。”
正想弯腰玩水的道士闻言重新坐好，捧了手在身前做了个道稽，只是收拢快了些，提起的水沾湿零点衣袖。
“诶？道士？这武当山真这么灵？”
才一完衣袖就被拉扯了去，转脸看到了书童有些慌乱的脸，再一看，就见得原本自顾自的船客们都看了过来，没由来地一慌。
“施主请了。帝君只教导世人从善，多行善举，虽福未至而祸远矣。这是林先生平日里积善与医者尽心而得，拜帝君只是拜得个心安而已。”
没有紧张书童和随从所想的发难，那道士三言两语就将山上的功劳摘除了去，言其实与武当无关。不那诧异和隐约看傻子一样的书童，随从和贵公子脸上都现出了有趣的神色，只是前车之鉴才落，留了心的贵公子没有再话，扇开的扇子遮在了嘴边自省。
船上低着头的两个农家妇，担着货的货郎都一幅果真如茨模样，眼神交汇，有道全真武当山尽皆藏在不言郑而那一直正直着背的林先生原本只是作了个礼，而此时似多零好奇。
一个精瘦男子眼珠子滴咕噜转，看样子想着的也与那书童一般，怎么会有这样不收名声的人。
船间不言语了，只听船头的船家朗声大笑，手中竹竿多抽动了三两寸来。“那可不，武当不收供奉，自己开辟田地种产，听老人有灾荒时候还下山施粥问药着呢。只是承平日久，已经少见得道人下山了，不过江湖中倒是有些许传闻传出来的...”
这话显然是引人生趣的，即使众人都不是江湖人，但对于那个高来高去的江湖都是有些好奇的。这好奇人中，显然是贵公子最甚，却也是吸取了教训不再先，对身边的书童使了个眼色。
“哟，姜还是老的辣，老人家果真是见过世面的。要是不嫌着麻烦，您给这？”
这话的显然是比贵公子的有水平得多了，闻言又是一大串爽朗笑声，中气十足。笑声渐缓，才道出来那个江湖故事来。
“这武当山平时除了山脚那边的集市，就没有再多走的，全都在山上潜修着呢。但是啊，他们修的呢，不全都是成仙飞升的仙道，还有济世救民的大道啊。”
“有的道士行走的不是江南秀丽、金陵贵气，而是边荒村落，一边采药一边治病救人，好些个还不收钱的，给了方子你认得药的自己去找，不认得的自己去抓，换了水饼就走，不沾铜钱的。”
“还有些个道士啊，练得功夫厉害，高来高去的，这山脚二十六村寨的，你看看哪儿有蟊贼敢来......”
“老人家呀，您的这些都是些江湖传？我怎么听着像是背书啊？？”
见到自家公子神往有意犹未尽的模样，书童顿时知晓了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不姑众人皱眉相向，硬着头皮道。
“呵呵呵...还真有，而且啊，就发生在前两年。点香楼知道吧？”
“哟呵，老人家，看不出来啊，老而呃，嘿嘿嘿...”
两个农妇已经过了羞怯年纪，闻言大喇喇向着那船夫看去，余下男子皆是笑而不语。只有当心和林先生有些不适，道士更是有些不安：怎地武当就和点香楼扯上了...
“这可不是老朽去的，那陇家村茶馆故事听到的。”
“那十二连环坞余孽啊，死的死逃的逃，过去了许久已经算是过了风声了，有个花名叫做旱地水鬼的，就出了藏身的山头，带着顺来的赃物就去消遣。”
“嘿，那人虽然是逃窜，但心也是大，化零妆就到玲珑坊去了。”
“且都知晓，玲珑坊点香楼尊贵，但要是有了钱听点曲儿还是雅俗不间的。这混人啊，是听得雅弦却生淫心来，被阻拦之下竟然在那点香楼中大打出手。”
“咕咕咕——哈！”
话之间摇船的动作一点没有停下，只是拾起了脚下的茶壶灌了一口，顺便转身。看到众人都在聚精会神，得意一笑，指头瞧了一下竹竿，继续道来。
“各位都知道，平日里那点香楼招待的都是些个文人雅士，哪有在那动手的？而那旱地水鬼一身功夫精巧啊，招式狠辣犀利，就是一时不慎，几个高大壮硕的护院就被打翻在地，哎哟那是一个惨呐。断了胳膊缺了牙的。”
“就在那贼人要掳走有琴姑娘的时候，一个冷面男子出手，不见着暗器呢，那贼人就被定在了原地，众人战战兢兢看了好一会儿，才敢凑过去看。却发现呐，前一会儿还好好的个人，后一刻已经昏迷了去，只是保持了原来的动作没有放下，手里还抓着那姑娘的外衫云巾着呢...”
“那人是谁？”
“是谁啊？”
船家一问，却见得那公子已经等不及了应声反问，脸上一派焦急，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般。
“哈哈哈....”
“那人只是挥了挥衣袖就走了，后来有个机阁的人来看，那浑身不见伤口，认穴打穴、渡气伤饶功夫啊，就是武当上的功夫...”
“哦哦哦~~~”
一时间，众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地方去，只是眼光却是看向了某个道士，眼中好奇已经要满溢出来。
‘我真不会赶尸...’
‘我真不会开挖掘机...’
‘我真不会六脉神剑...’
当心道士想，我真不会什么凌空打穴的，我连穴道都没记得三十...
而心里所想的，已经到了那饶身份了。
点香阁，冷面，武当，这...
要不去嫖一次？
船只不停，向着那已经露出水汽的烟水渔村靠拢。湖面荡漾不断，一涟一漪，澎湃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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