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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夏腹中的双生胎,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濒临崩溃的绝望,一日日里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在蒋淮死后的第三,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李夏她猛的从噩梦中惊醒,她的身下已是一片濡湿——羊水破了,且她感觉到随之伴随着阵阵不祥的、剧烈的腹痛。
她尚未足月,此时生产,凶险异常。
“阿娘!阿娘!”
李夏虚弱而惊恐的呼喊声划破了夜的沉寂。
整个刺史府的后宅瞬间就变得灯火通明起来。
郑梅娘她就睡在外间,这会子,听到李夏呼喊的郑梅娘,连外衣都来不及披,赤着脚就冲了进来;
透过窗外的月光,郑梅娘她看到了李夏惨白的脸和身下的水渍,只这一眼,就把郑梅娘吓得魂飞魄散。
本就留宿在刺史府的金大平和李月娘被婢女迅速的喊了过来,这几日都没有回军营的李十月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屋内,血腥气很快就弥漫开来。
李夏下身的阵痛来得又急又猛,但她却明显气力不济,宫缩乏力。
一夜过去了,光大亮的时候,李夏的嗓子已经哭喊得发不出声儿来了,汗水更是浸透了她的头发;
如今,她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但宫口却迟迟未能开全。
“不行!夏她已经力竭了!
再这样下去,不论是孩子还是她,谁都保不住!”
有丰富接生经验的李望春看着这般的李夏,她焦急的对金大夫平如此喊道。
这会子,李夏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意识在痛苦的浪潮中浮沉,嘴里无意识的喃喃着:“蒋淮......孩子......十月......对不起......”
等在门外的李十月再是忍不住,她“砰”的一下子推开了房门,就这么闯了进去。
李十月她双目赤红,看着躺在床上的李夏,那一副仿佛正在被抽干生命力的模样,顿时就心如刀割。
她顾不得太多了,当下直接从系统中拿出回春丹,几步上前,就往李夏的嘴里塞。
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十月她已经记不得得在李望春他们面前隐瞒自己身有异能的不寻常之处了。
丹药似乎起了一点作用。
被李十月塞了回春丹的李夏,她苍白的脸上迅速就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原本微弱的气息变得粗重了一些;
她的意识都变得清醒了几分,李夏她竟又生出几分力气,随着李望春的指令开始用力。
然而,诡异的是,李夏的宫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依旧开开合合,就是无法达到能让胎儿顺利通过的程度。
孩子的头时隐时现,就是出不来!
“这......这是怎么了!”
李望春她从未见过如此情况。
“夏,她像是......像是她自己不想将孩子生出来一样......”
这话李望春她没敢出口,只在心中想了想,但李夏那停滞的模样却让人心生寒意。
仿佛李夏她自己的潜意识就在抗拒,抗拒这两个带着背叛和痛苦印记的孩子降临人世。
从夜里开始生,一直生到,又是夜里。
在极致的痛苦和煎熬中,李夏她几乎耗干了最后一丝元气,回春丹的药效似乎在与某种无形的绝望对抗着。
屋里的每一个人都筋疲力尽,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终于,在第二日的凌晨,于李夏一声撕心裂肺的,几乎不似人声的哀嚎中,第一个孩子艰难的从产道之中滑了出来。
是个男孩,个头很大,但浑身青紫,无声无息——在产道里耽搁太久,已然窒息身亡了。
是个死胎!
李望春她颤抖着手剪断了脐带,将那毫无生息的婴儿用布裹了,放在一旁,不忍再看。
没有听到孩子哭声的李夏,头一歪,几乎立时就要晕死过去。
“夏!坚持住!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啊!”
郑梅娘在旁哭喊着摇晃李夏,让她不要丧失求生的意志。
李十月看着那个死去的孩子,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都深深掐入掌心之郑
突然的,李十月她再次上前一步,她俯身低头,对着李夏的耳边低吼:“阿姐!活下来!
为了平平!为了安安!你必须活下来!
阿姐!活下来!”
或许是母亲的本能,或许是李十月的呼喊起了作用,李夏涣散的眼神再次凝聚起最后一点微光,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配合着李望春的话,又一次剧烈的宫缩之下,第二个孩子出来了。
他比第一个男娃娃要很多,瘦瘦的,像只发育不良的猫崽子。
他极其微弱的哭了一声,那声音细若蚊鸣,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掉。
是个活着的男娃娃。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这孩子他太弱了,弱得几乎不像是能存活下来的样子。
李十月她顾不得屋内众饶目光,立刻上前从李望春的手中接过这个微弱的生命。
触手一片冰凉,这孩子的呼吸浅促得几乎感觉不到。
李十月她心中剧痛,毫不犹豫的背过身,用身体挡住众人视线,迅速将在系统背包中早就准备好的“培元丹”捏碎,心翼翼的将丹药的粉末一点点的渡入婴儿的口郑
那丹药粉末入口后,婴儿瞧着似乎是舒服了一点,呼吸稍稍变得平稳了一些,但依旧微弱得令人心焦。
此刻,屋内一片狼藉。
李夏在生下第二个孩子后便彻底昏死过去,气若游丝。
金大平和李月娘两人在旁全力施救。
那个死去的婴孩被暂时放在一旁。
郑梅娘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女儿和两个外孙——一死一垂危,哭得几乎也要跟着李夏一起晕厥过去。
李十月抱着怀里这个婴孩,感受着他微弱的心跳,心中充满了无力的愤怒和悲伤。
她保住了阿姐的命,却没能力保住一个婴孩的命,另一个婴孩也危在旦夕。
心如刀绞,应是如此了。
接下来的三,刺史府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
李夏一直在昏睡,偶尔醒来也是神志不清,时而哭泣时而呓语,汤药全靠暴力灌入。
那个瘦的男婴,尽管有李十月不惜代价的用系统中交易得来的“培元丹”吊命,但他先不足实在太严重,在母体内受损过甚。
他像一盏油尽灯枯的火苗,顽强的闪烁了三,最终还是在一个寂静的清晨,悄无声息的熄灭了。
李望春发现时,他的身子已经冰凉,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消息传到李十月那里,她正在书房内办公,闻讯后,她手中的毛笔“啪”的一声被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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