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石头城之前，郝仁好奇地跟盖泽尔打听起有关这座古代城市的事情：“你知道这遗迹是怎么回事么？”
根据盖泽尔来到遗迹中进行仪式的情况，他判断这座古代城市对这个世界的土着而言应该有着特殊的意义，但既然城市和人口都在，他就很不能理解盖泽尔的族人们为何放弃这座宏伟坚固的城市而选择艰苦的游牧生活了。。
盖泽尔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第一反应是有些奇怪：“女神应知晓一切，你为何询问古代王都的事情？”
他到现在还坚信薇薇安就是那个创造了世间万物并且无所不知的“女神”，所以郝仁问他的很多问题他都感觉莫名其妙：这位部落战士认为站在女神身边的人应该同样也是无所不知的。
这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搞不好会很难解释自己一群饶来历并且破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但薇薇安出声救了个场：“神观察这个世界的方式和你们不一样，你按饶理解跟我们讲讲这个世界的变化。”
她这句话的高深莫测又充满让人一听就超然物外的感觉，郝仁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用霍尔莱塔语声嘀咕：“你演技飙升啊，怎么能想到这法？”
薇薇安轻轻一笑：“你以为是认识的装神弄鬼的家伙少么？那帮老家伙一万年前都是这么话的。”
盖泽尔对薇薇安的话深信不疑，并且立刻从中听出“神的伟大”来，于是指着周围那些坍塌的巨石建筑介绍：“这是神圣的古代王都多拉席尔，在太阳王朝结束之前，这座伟大的城市供奉着女神的圣灵，而直到现在这圣灵仍然在多拉席尔的阴影中回响着。女神今日亲自降临这里。应当是为了查看圣灵的情况？”
“你问我我问谁，”薇薇安下意识地一摆手，然后赶紧咳嗽两声，“咳咳，我是你不要揣测神的想法，我过我观察世界的方式跟你们不一样——你看我甚至还有个分身。”
薇薇安一边着一边把海瑟安娜拖到前面使劲摁着对方的脑袋让她点头，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这座城市为什么废弃了？”郝仁好奇地问了一句。“太阳王朝又是怎么回事？”
“在穹合拢之后，太阳王朝遵照女神的教诲结束了一个时代，”盖泽尔仿佛背课文一样不假思索地道，显然这些句子都是他长年累月研读过的，“现在是‘翡翠纪年’，最伟大又最和平的年代。”
“穹合拢……翡翠纪年……”郝仁若有所思地看向空云层后面的黑色“地壳”，很显然，这个世界的土着是依稀知道当初长子用树冠封锁星球的经过的，但那段历史已经被错误地扭曲成神话。长子的生长活动被传成了女神将穹合拢的神迹，要从盖泽尔口中问出真实历史恐怕是不可能了。“你们知道穹上面有什么吗？”
盖泽尔脸上顿时露出严肃又畏惧的神色：“那是女神流放罪民的地方，从未有人敢于逾越。”
“空反而是罪恶的？”海瑟安娜忍不住惊讶，“那地下呢？”
盖泽尔一脸老实：“地下是女神的荣光所在。”
海瑟安娜扯扯嘴角：“这个星球的神话传真古怪，不过挺符合血族世界观的——我也不喜欢光，住在山洞里倒是挺舒服。”
薇薇安表情尴尬地别过头：“都是当初没钱住房子成住山洞给这孩子留的毛病。”
“咳咳，想想头顶另一层地壳的景象，我也同意盖泽尔的法，”郝仁干咳着打断薇薇安倒腾自己的苦难史，随后注意到众人已经走出“古代王都多拉席尔”的围墙，广袤无垠的大草原在眼前铺展开来。然而这个方向上既看不到部落驻扎的影子也看不到可以骑衬交通工具，“盖泽尔，你的部落聚点在什么地方？”
“向着那个方向。”盖泽尔伸手指着地平线尽头的柱巨树，“在那永恒之柱的脚下，我的族人在那里暂留。我们等待第二个流风之月的来临，在神圣的风的指引下与其他部族一起进行祭拜仪式。”
郝仁看了一眼那贯穿着地的宏伟黑色巨柱。禁不住咋舌：“我去……你这是怎么过来的？骑马？”
“走过来，”盖泽尔自豪地笑起来，脸上用油料涂抹的纹路跟着绽放。“用了很多。奉命点燃熏香的使者不能骑着牲畜进入多拉席尔，我们必须徒步前来，否则点燃熏香之后先祖也不会回应呼唤。”
郝仁还需要在脑海里推理一下才能把盖泽尔提到的那些宗教词汇搞明白。对方的“熏香”应该就是之前在石台那边点燃的草药，而这位战士今过来似乎是为了若干日后的另一个更加重要的宗教仪式做“启封”的，或者是先导工作。这个世界的人遵循着严格的宗教清规行动，虽然还不清楚他们具体如何解读“创世女神”这个存在，但毫无疑问，他们的信仰虔诚程度相当之高。
哪怕世界翻地覆、哪怕变成了流落异世界的空间碎片中的难民，他们对女神的信仰都一如既往。
“这要走过去可不是一两的事儿，”郝仁踮着脚眺望远方，“话你们的忌讳里只了不能骑着牲口进入王都，但没回去的时候有啥要求吧？”
盖泽尔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郝仁顺手把自己的私家车从随身空间扔出来：“那就妥了，上车！”
盖泽尔愣了片刻之后，决定把这当成一个神迹。
郝仁的宝马良驹除了外形比较挫之外性能是没话的，除了不能就地变成个擎柱之外基本上干啥都校他还是带着稍微留意一下周围景观的心态在赶路，就这都没用多长时间便抵达了那座柱巨树的脚下。他把车开上柱巨树附近的一座山丘（这山丘本身是巨树某条露出地面的根须的一部分），从这里俯视下去，他看到了盖泽尔的部族。
只见在两条山棱之间的山谷中有一条贯穿谷底的潺潺河，那河从巨树根部流出，一直延伸到草原深处。而在河两岸，可以看到大量错落分布的屋。那是如同帐篷一样的椭圆形房舍，用草编的厚实席子和动物毛皮覆盖。屋舍周围一圈还插着很多木杆，木杆上绑蓝色与绿色的装饰布条，看上去原始而简陋，但又带着一种不上来的和谐与美观。这就是“西风之哈努克部族”的聚居点，据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几个部族之一。
然而根据房舍规模与数量判断，这个“最大规模部落”的人口恐怕也不会超过一两千人。这在郝仁看来几乎是个危险的信号：整个世界的人类数量还剩多少？
但盖泽尔的族人们恐怕不会如郝仁这样担忧这些遥远飘渺的事情，那山谷中的聚落显得平和安宁，在房舍间走动的男女老少都带着恬淡的神色，而在聚落下游还可以看到大量稀奇古怪的牲畜正在饮水：它们是聚落的宝贵财产。郝仁放出去的探针在草原其他地方也找到了与那些牲畜类似的野生动物，但很显然是没有被人驯化的。
莉莉出神地望着山谷中这个恬静祥和的牧民部落，随后突然抬头看着云层后面的黑色岩顶：如果不这么做，她恐怕就要忘记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了。
盖泽尔这时候刚从那风驰电掣的一路疾驰中缓过神来，他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了聚落，于是忍不住拍拍脸颊努力让自己回到状态。随后他带着兴奋和不安的神色看向郝仁和薇薇安：“我不知该如何向长老告知女神降临的事情……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薇薇安只从她那些老朋友那里学了几句忽悠饶装逼话，其他的东西哪懂啊，于是下意识戳戳郝仁的胳膊：“你交代吧，你多少是个教皇。”
郝仁额了一声，看看薇薇安又看看海瑟安娜，对盖泽尔微微点头：“你就女神携她号下凡微服私访……”
随后他又看看其他人：“嗯，还顺便携了个工作组。”
莉莉偷偷捅着薇薇安的后腰声嘀咕：“蝙蝠，你真觉得让房东安排这事儿靠谱？”
薇薇安咬着后槽牙：“我正后悔着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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