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相视无言，就连赵叔都只能尴尬假装在吃草。
地上躺着的招娣一下子弹起来，委屈巴巴摸摸自己的屁股，指着夜清鱼向众人告状：“你踢我屁股！”
夜清鱼丝毫没有欺负孩子的负罪感，双手环胸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模样，“哼！别装，魂体根本感觉不到疼。”
招娣撇撇嘴，这个姐姐超级不好惹的！
唐越星摇摇头：“大师，她还是个孩子！”
井言没吭声，但是眼神责备。
赵叔揉揉刘招娣的头，“算了，招娣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夜清鱼：好好好，就是她是残忍老巫婆是吧！
刘招娣现在魂魄齐全，已经是个正常的孩子。井言也彻底相信了夜清鱼的话。只是交换命格的法是在太诡异了，她的报告可不好写！
赵叔神秘给井言留了一个电话，特意交代等她回了A市再打，是保她无后顾之忧。
井言面对赵叔的时候特别拘谨，特别羡慕刘的粗神经，要知道这可是黄牛精呐！
她紧张的笑了一下，“谢、谢谢。”
赵叔活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知道井言害怕他，无所谓挥挥手，“知道真相就离开吧。对了，你们能把招娣带回去吗？”
这些众人都难住了。
刘壮已经被抓了，他也没别的亲戚了。温蕾的父亲半年前在监狱病死，只有招娣的外婆还疯疯癫癫的没有自理能力。按照规定招娣只能被送去Z市的孤儿院。
赵叔心疼的拍拍招娣的头，塞了一颗糖哄她出去玩。等人走没影了，才对几人开口：“我们精怪轻易不能和人类扯上因果关系，羁绊越深对那孩子越不好。刘壮虽然没有直系亲属了，但是旁亲还有三两户……”
“赵叔？赵叔在家吗？”
赵叔面色凝重死死盯着门外的方向，最终长叹一口气，似乎有些无奈：“来了。”
夜清鱼：“谁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窜进来一个黄脸婆，皱皱巴巴的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赵叔，我是信芳，大壮的远房三姑，嫁隔壁村的那个，您记得不？”
赵叔定定看着对面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没出声，对方也不觉得尴尬，转头去外面扯了一个半大的男孩子进来，“赐，叫赵爷爷好。”
王赐大概十岁的样子，个头挺高的，浑身脏兮兮，头发长的遮住了眼睛。听见他妈话吸吸鼻子对着几人露出一个傻笑，“嘿嘿。”
众人了然，这孩子智力有问题。
唐越星在夜清鱼耳边低声道：“估计是你‘治’好了刘招娣，所以闻声找你‘看病’的。”
夜清鱼却没办法，“他不是离魂症，生的智力障碍，应该是基因病。他应该去看医生。”
刘信芳听见两人笑声嘀咕的声音瞪了夜清鱼一眼，“我们家赐聪明着呢！”
“那他来干嘛？”唐越星好奇。
夜清鱼摇摇头，不清楚呀。总觉得这个女人表现的奇奇怪怪的。倒是他们身后的井言和刘如临大担作为身经百战的警察，一种熟悉但是并不友善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赵叔清清嗓子问道：“别废话，清楚来干什么的？”
“赵叔，你也知道我们家大壮那不成器的东西进去了，只怕这辈子是没命出来了。那个畜生是活该，就是可怜招娣了。”刘信芳紧张搓搓手，这群人看看起来就不好惹，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是来收养刘招娣的，她怕个熊！
刘信芳肉眼可见的自信起来，大家也不知道她高兴个什么玩意。
“咱这也是沾亲带故的，我就好心收养了招娣了。”刘信芳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大善人。
刘招娣现在养在赵叔这里，村长谁想养刘招娣要来跟赵叔，他老人家同意了才能把孩子带走。刘信芳有点怵这老赵头，但是想到自己一个女人家总比老赵头这个老光棍来得强是不？
她胸有成竹：“娃他爷，你这带个孩子也不方便，不如，我把娃带走了？”
赵叔当场表演了一个翻脸：“滚滚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啥！咱这可有警察同志在呢，井警官，她想养童养媳，抓她！”
井言比这个村子里的矮女人高很多，居高临下看着她，还没开口刘直接掏手铐了。刘信芳脸一白，心虚拽着鼻涕口水糊满脸的王赐转头就跑。
母子俩不见了踪影，赵叔两手一摊：“知道我为啥让你们带招娣走了吧。”
沾亲带故的，要是真去孤儿院要领养招娣他还真没办法。只能寄希望真有好心人出现了。
反正玄清观已经养了一群孩子了，再加一个也不成问题。但是她不符合领养条件，“你们山下可以随便捡孩子吗？”
众人：“……”
井言：“犯法。”
夜清鱼：“哦，那交给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也要走流程，而且她和刘两个孤家寡人也养不好孩子。
最后的希望只剩唐越星了。赵叔看他是越看越不靠谱，摇摇头，“算了，我再找找领养人吧。”
唐越星不乐意了，瞧不起谁呢！
“虽然我也不符合领养条件，但是，我家有钱。”
夜清鱼：“有钱了不起！”
刘：“就是就是！”
唐越星洋洋得意：“我们家有基金会，可以资助她，跟我回A市，给她挑一个好收养者。”
赵叔一乐。一巴掌拍在了唐越星的背后，“唐啊，叔就你这孩子有本事呢！年轻有为！心地善良！大好人啊！”
决定了招娣的去留之后赵叔不敢耽搁，催促他们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不到半个时赵叔就驾着牛车带着他们离开了云水村。
刘招娣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踏出过这个村子。她想回头看，看看那个会躲起来哭的女人。脑袋刚动弹了一下，就被一双粗粝的大手按住。
跟他们一起出村的还有第一拦住他们的那个叫张大勇的村民的妻子。女饶手很粗糙，却有着母亲特有的温柔。
女饶普通话不标准，口音很重，话的语气却坚定无比：“娃子，看前头路哦，后面不好的，走哦，走哦，莫回头。”
招娣若有所思，最后露出一个笑容：“走，跟哥哥、走！”
向前走……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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