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这可是春的第一场雨。空气清新得令人忍不住不停地深呼吸。
上午九点，我和妈妈就出门了，我们都没有打伞，快步来到邻居钟玉的家门口。
妈妈又敲了半门，门一直没有打开。
妈妈于是拿出手机，打到钟老师的家里，电话也没有人接。
妈妈感到不妙，惊慌失措的：“儿子，不会是出事了吧？”
我是没有睡醒就被妈妈叫起来的，无精打采地：“能出什么事？她就是不想见我们。”
妈妈眉头紧皱着：“她是不想见你。我以前每次来，她都会很快开门的。”
我捂着打哈欠的嘴反驳妈妈：“不会吧？昨你来，她不是也半才开的门？”
“那还不是因为你跟着？”妈妈。
我彻底无语了，只好扭过头，不答理她。
妈妈看我态度不好，就用软了下来的口气：“儿子，你是不是进去看一看？”
我揉揉太阳穴：“我们还是回去吧，明显是钟老师不想见我们，你又不是没看到昨她那很不耐烦的样子。”
妈妈见我推诿，声音忍不住又提高了：“我看是你不耐烦吧？你如果不去，我就自己进去。”
我耸耸肩对妈妈：“对啊，你也会瞬移，进去看看吧。”
妈妈低着头犹豫再三，又敲了几下门，还是没人开。
我抬头看看：“我们都淋湿了，先回去吧，下午再过来。”
我拉了拉妈妈的手，但妈妈甩开了我，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对我怒目而视了一会，转过身就往家走。
【2】
到了家里，妈妈心神不宁。
午饭加热了一个披萨，只有我一个人吃，她也没有心思吃。
下午两点的时候，妈妈把正在午睡的我叫了起来。
“走吧，我们抓紧去看看。我的心里总是扑通扑通的跳。钟玉不会真出什么事吧？”妈妈。
我打着长长的哈欠安慰妈妈：“昨她不好好的吗？你放心就是了。”
妈妈又生气了，扭头出了门。我只好抓紧穿上鞋和外套，跟了出去。
雨还在下，比上午还大。
妈妈举着一把红伞，在前面急匆匆地走。
我没带伞，只好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头上，在后面快步跟着。
妈妈从来没有走的这么快过，但我觉得妈妈有点题大做了。
到了钟老师的家，又敲了半门，但门还是没有打开。
这次妈妈真慌了神，再也沉不住气，不停地示意我瞬移进去看看。
我不耐烦地对妈妈：“妈妈，我们是来做好事的，如果这样闯进人家的家中，好事就变成了坏事啦，你是不是？”
妈妈恨恨地：“不要教训我，我不怕闯进去。好吧，好吧。你这个大伙子闯到人家家里，确实也不好看，我自己过去吧。”
妈妈完，一下就不见了。
我知道妈妈瞬移了进去。
【3】
我只好在雨中来回溜达着，看到一只猫躲在门前，冲我叫，我就过去骚扰它。
猫躲着我，来回转着圈。我就不紧不慢地追着它转圈，等着妈妈给我开门。
但我还没有转几圈，就听到别墅内传来妈妈的惊叫声。
“浩宇，浩宇，你快点儿过来。”
窗子关着，妈妈声音嗡呜传来，声音里充满了惊恐。
我也顾不得太多了，立即瞬移到房间，但在一楼没看到妈妈。
“妈妈，你在哪里？”
“我在楼上。”
妈妈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带着哭腔。
我预感到不好，也顾不得走楼梯了，“嗖”的一下瞬移到楼上。
我看见妈妈靠在墙壁上，紧张得直哆嗦，双手捧着自己的下巴。
我拉过妈妈，让她靠在我肩头，安慰着她。
妈妈抬头示意了一下卧室，身子仍然抖个不停。
我松开妈妈，走到卧室里。
我心里空空荡荡的，似乎感到卧室时传出来阴冷的风。
卧室的床铺非常杂乱，散发着很久没有开窗的霉味。
我正疑惑怎么没有人呢，就听到洗漱间的流水声。
我走进洗漱间，看到浴缸里躺着一个人。
浴缸水龙头的水还冒着热气，在缓缓流淌着。
那个饶头朝里，没在了水中，没有丝毫的动静。
我关了水龙头，把手伸到水里，想把那个饶头抬起来。
但我的手刚一入水，水太烫了，烫的我把手抽了出来。
我再次把手伸到水里，忍着滚烫的水温，把那个人从水里拉出来。
果然，她就是钟玉老师。
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
我心跳再次加速，忙拉了一条浴巾给她盖上。
【4】
妈妈出现在门口，看到钟老师，又大声地哭泣起来，但她不敢走进来。
我劝妈妈：“妈妈，你不要哭了。钟老师已经死了。”
“都怪你，都怪你。”妈妈悲痛地，“我昨就预感着要出问题，可是你拖拖拉拉的，我怎么对得起她的妈妈？”
我也不好反驳妈妈，只好：“妈妈，你不要太难过。患上抑郁症自杀的，又不是钟玉老师一个人。每都有好几万人自杀，你又不是不知道。”
妈妈停止了哭泣，忽然不认识了我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每有好几万人？是啊，每有好几万人。但是这好几万人，在你的眼里就是一个数字吗？在你的眼里，就没有王奶奶？就没有钟老师？就没有生命的消失？”
“妈妈……”我不敢反驳，只好无奈地听着妈妈的哭诉。
“你连我身边的朋友都不愿意救助，你现在的心肠怎么变得这么硬？我还一直以为你傲，认为你真的是人类的救世主呢。而你对生命如此冷漠，怎么能够指望你去爱其他的人？怎么能够指望你去救更多的人？”
我汗颜，但对妈妈的话也非常不满：“妈妈，你不要上纲上线好吧？”
妈妈用力抹了一下眼泪，冷冷地：“请你离开这里吧，这里不需要你。”
我不知道该什么好，妈妈身体仍然在发抖。
【5】
妈妈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她声音颤抖着：“我们这里有一个人自杀了。”
处理遗体的运尸车很快来了，跟着三个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
他们拍照，检验，装进袋子里。
走完了相应的程序，又让缩在角落的妈妈签了字。
然后，他们把钟老师抬走了。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由近及远，就像烟花的响声在空中散开一样，最后消失了。
妈妈还蜷缩在角落里，任由眼泪不断地流淌着……
作者：明湖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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