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且松和杜钰之间的气氛一度凝滞。
如果不是帐内火光将两饶身影映照在帐篷之上，帐外巡逻的士兵甚至以为帐内根本没有人存在。
最终还是杜钰首先忍不住，松了口。
那条蜿蜒山道对于燕国的计划来，实在太过重要。
燕王已经决定，将燕国国内的兵力两分，一部分人马死守陈津城，将陈津城打造成牢不可破的要塞。
另一部分，则从代国和燕国之间的这条蜿蜒山道悄然南下，直插秦军的腹心地带。
从暗剑阁获得的消息来看，只要从代国借道南下，就可以绕过堵在燕国南下要道的十几万秦国精锐，直插南面秦国腹心的数个郡。
这些郡中没有多少精锐秦军，燕军只要打败这些郡的郡兵，就基本可以将这些地盘占下。
更为重要的是，南下的燕军可以和西出的北齐军汇合，一起往北攻击易水河两岸的十余万秦军精锐。
秦军后路被南下燕军切断，加上死守陈津城的燕军南下，无粮可食的十余万精锐秦军就要灭于燕国与北齐国的联军之后。
到那时候，燕国再和北齐国联手，向东可以灭掉南齐，向南可以把势力范围直接推到淮水北岸，和楚国来个南北夹击，将陈兵与淮北的王贲所部十余万人马来个两面包抄。
所以，能不能借着这次计划，让燕国领土大范围进行扩充，就看能不能从代国借道，让燕军出其不意的出现在秦军的背后。
为了这一点，燕王已经暗中跟杜钰过，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在这之前，杜钰没有通过这条山道到代国来之前，杜钰还想着一旦谈判不成，就让燕军从山道直接攻打代国，等打完代国再南下也不迟。
可当杜钰亲身从燕国走这条山道，进入代国之后，杜钰这才知道，如果燕军要从代国手中夺走这条山道，以及山道尽头的关隘，根本就是痴人梦。
这条山道就是大军行进，都要心翼翼，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深渊。仅容三四个人并行的山道，根本无法让大军展开，夺取属于代国的那座简陋关隘。
代军甚至只要在关隘上随便放箭，就足以让堵在山道上的燕军死伤惨重。
因此，抢攻这座关隘的想法，根本就行不通。
杜钰起身，在帐篷内来回踱步，最终开口道：“代国可以加入，但不能和燕国抢，你们只能往西，或者西南。”
“而且燕国不会派兵帮助代国。”
杜钰两眼盯着且松，直言道：“你也知道，燕国兵力也不多，还需要解决堵在易水两岸的十余万精锐秦军。”
且松略微思索了片刻，随即点头道：“可以，但等燕国拿下你们想要的地盘之后，必须帮助代国抵御蛮族以及秦国的反攻。”
“这不可能。”杜钰愤而挥手。
“诸国会战，大家都在秦国人手中抢肉吃，燕国解决了易水河两岸的秦军之后，还需要继续南下，防御楚国大军北上越界。”
且松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很明显，下诸国现在想要吞下秦国现有的地盘，几乎都处于兵力不足的窘境。
除此之外，大家联手瓜分秦国，自然是皆大欢喜。
只是等秦国土地瓜分完之后，诸国彼此又是互相不信任，燕国要防备楚国，只怕楚国也存了同样的心思。
既然燕国没办法帮助代国，那么代国想要吞下更多的领土，只怕需要快速扩军。
一想到扩军，且松立马想到赵梦舒手中的五千新军。
据且松亲信的秘密观察，赵梦舒的五千新军战斗力相当强大，而且还有秦国的武备支援。且松估计，如果用自己手中军队去歼灭赵梦舒的五千新军，那至少要有八千兵马才能有胜算。
如果能够掌控这支军队……
赵梦舒虽然投靠了秦国人，但应该也跟自己一样，只是利用秦国人，达到她掌控代国罢了，自己或许可以派出使者和赵梦舒谈判，让赵梦舒麾下的五千新军加入到这场瓜分秦国的盛宴中来。
“好吧，只要燕国愿意让代国加入，本将军就让出那条山道，让燕军借道入境。”
“不过事先声明，燕军不得借道的兵马不得超过五万人马，而且入境之前要把武器交出来，等出了代国境内后，我们再把武器还给燕军。”
“这不可能，燕国军人除非战死，否则绝不在出征后让武器远离自己。”杜钰咆哮着反对且松的条件。
且松好整以暇的看着杜钰，眼神中充满不屑，“你们不交出武器，我们怎么知道，你们燕国会不会借机来一次假道灭虢。”
杜钰一怔，随即一脸诚恳的摇头：“肯定不会，燕国难不成还会放着秦国肥沃的土地不要，而把兵力浪费在代国这片贫瘠的地方？”
“谁知道？”且松摇头，“没有哪位君王会嫌弃自己的领土太大，何况你们燕王一直野心勃勃想要成为下一个秦王。”
“如果你们过境的军队不交出武器，代国也坚决不会放燕军入境。”
被且松这么一，杜钰顿时哑口无言。
思虑再三，最终无奈的道，“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需要返回燕国请示。”
且松颔首，“可以，反正燕国什么时候愿意放下武器入境，我们代国什么时候开放边关，让你们借道南下。”
“好，那还请大将军给杜某备上快马，杜某要连夜返回燕国。”
且松点头，拍了拍手掌，营帐外的亲兵立刻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给杜大人备上几匹快马，让他迅速返回燕国。”
亲兵领命，带着杜钰立刻前往军营的马厩里挑选马匹。
杜钰这边刚离开帐篷不久，且松就让亲兵将东郊大营的将领茅义叫了过来。
“大将军，有何吩咐。”
且松看了茅义一眼，沉吟了片刻，“有件事需要找个人替本将军去办，你给本将军推荐一个可靠，胆子大，还要巧言善辩的人来。”
茅义一听，这种要求似乎是想要一个使者，一个能够出使敌国或者敌军的使者。
茅义随之就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推测自家大将军是准备派人去找大长公主谈牛
于是他在脑海里将合适的人挑了一番，最终脱口而出道：“如果大将军是想要派使者到西郊大营谈判，末将推荐末将身边的一个幕僚，名叫吴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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