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漩涡
金斑寿老草，长相颇有特点，像刘恒得到这株五千年份的，根茎粗大，长得如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额头高而大，面带慈笑。.之所以被称为草，是因为额头附近生出一叶独苗，乍一看像极了老者杵着一根细棍。从根茎到细叶，浑身布满金色斑纹，细看之下仿若密集的符纹，这正是金斑寿老草名字的由来。
如果年份更老的，根茎人相会更加栩栩如生，浑身符纹般的金斑会更加密集，仿若得道的金肌老仙人，圣洁无，这是做不了假的。
刘恒一口吞下，颇有暴殄物的架势，他却神情平静，嗅着扑鼻的浓郁药香，用力咬下。
金斑寿老草的表皮十分脆薄，凡人都能轻易咬破，刘恒没有感受到任何阻力，琼浆般浓厚的汁水流淌出来。沁满口舌的汁水带来微微涩苦的味道，随即从涩苦品出一口甘甜，甜到极点后转瞬又酸到极点，然后是辣，咸，麻，木等等味道，好像百味都来了一遍，给人一种如同在品味人生的妙感受。
刘恒闭目体悟一会，然后咬下第二口，第三口，很快把整个金斑寿老草吞了下去。
汁水入腹，很快化作一团药力，似细水若薄纱，迅速蔓延向刘恒全身，让他浑身都开始细细酥麻微痒，好像什么东西渗透到了他体内的每一寸血肉皮骨脏腑。
刘恒盘膝运功，帮助药力更快融入，待到药力消亡后，刘恒并没有感觉到自身有太大变化，非要的话，变化微到难以描述，只能隐约感觉到。
“老鬼！老鬼！”
他回归识海，径直冲到老鬼隐匿的地方高喊，喊了好半没得到回应，他都以为老鬼懒得理他了，才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你这是求饶态度吗？”
“莫老。”
刘恒颇有见机，立马换了称呼，笑盈盈道：“还请莫老相助。”
“这还算有点求饶样子。”
老鬼总算语气稍霁，“老夫恢复不易，想要施展查验寿命的术法不是不可以，但消耗……”
可能两人太熟了，只听语气刘恒都知道老鬼是趁机拿捏起来了，当下无奈，还得赔笑脸，“一枚龙魂精魄，还望莫老笑纳。”
魂力一卷，刘恒手的龙魂精魄已经消失无踪，老鬼这才咳嗽一声，“老夫跟你欠缺恢复修为的灵药……”
这是得寸进尺了！
刘恒眉宇微微跳动，奈何有求于人，只能继续道：“我会告知师姐那边，主意收集一些恢复阴魂修为的灵药，这总行了吧？”
“嗯，不错，很有诚意。”老鬼明明满心欢喜，出话来却努力憋着，“用藕骨转生莲的莲藕炼药塑人身，毕竟不是最佳选择……”
刘恒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算了，我去想别的办法。”
虽如今靠竞卖众多神魔至宝，他们手头顿时变得宽裕无，提议换一朵藕骨转生莲应该不难，但这不意味着刘恒为了查验寿命这种事一再退让，容忍老鬼坐地起价。
“除了我，你还能找谁？”老鬼却老神在在，一点不慌，“你敢把寿命的事情告诉别人知道？”
刘恒轻哼一声，“找个不认识的人施法不行了。”
老鬼一窒，随后怒道：“老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敢不找老夫施法，老夫敢把你寿命之事给捅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
听见这话刘恒也勃然怒了，“你要胡搅蛮缠了是吧？”
见刘恒是真动气了，老鬼也不敢在这事面太刺激刘恒，语气软了下来，“所以找老夫施法是最好的，安全又放心，你是不是？”
刘恒冷脸，“什么都好，是价钱太高了，怕烫手。”
“不是再多一枚藕骨转生莲么，放心，加这个真没别的了。”老鬼赶忙道。
“藕骨转生莲是新鲜的最好，超过半个时辰药力骤降，你要来有何用？”刘恒质疑道：“况且你这么得寸进尺，借机要挟，是不是太过分了？”
老鬼反倒开始诉苦，“要是你平日多挂念着我点，我何至于找到一次机会赶紧把所有需求一并了？若是错过这次，老夫坐吃山空，将来日子怎么过？况且不过是一枚采摘保存的藕骨转生莲，价格还不你吃这株金斑寿老草，老夫只想拿来提升一点莲藕炼药的药效，努力追赶新鲜藕骨转生莲的药效，难道连这么点的要求都过分吗？”
要是单听老鬼的话，平日遭受刘恒怎样虐待都不知道，惨得不能再惨，直让刘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回想了一下，这段日子的确对老鬼有所忽视，终是没有再争辩，“加一朵藕骨转生莲，再没更多了！”
“够了够了。”老鬼总算还知道见好收，露出笑意，“你放开戒备，待老夫施法一观！”
刘恒很是无语，却也没有耽搁，心神重归身躯，控制所有血肉与筋骨达到最放松的状态。做完准备没多久，一股阴凉如水的力量从他识海弥漫出来，迅速渗透全身，停顿一会才重新收回去。
“怎么样？”
察觉老鬼已经收功，刘恒迫不及待回归到识海，急声问道。
“你子修行的功法也忒邪门了！”老鬼发出感叹，当下让刘恒心往下沉，“霸主都能延寿至少半年的灵药，到你这里居然只能延寿二十不到，简直骇人听闻。”
“只，只有二十？”
这个结果让刘恒怅然若失，但他早有所预计，所以也没有太过失望，很快露出笑脸，“两年零六个月变成两年零七个月，也算聊胜于无了。”
“你子……”老鬼停顿片刻，好像也不知道什么好了，末了幽幽叹息一声，“自求多福吧，抓紧琢磨修改师卷功法的事情，不定还能有一线转机。”
刘恒平静道：“我知道了。”
言罢他心神退出识海，睁眼凝望幽静的深夜荒野，好一阵后垂首看了眼手薄雪鸡心花，翻手收起，专心参悟起圣卷繁复如海的画面来。
他们越往前行，所见场景越发荒凉与古老，邪异或危险的事物也变得多了起来。
路遇到的修士，也变得越来越少了。
没办法，两座古城矗立的地方，方圆千里经过历代先辈孜孜不倦的探索，甚至适度的开发，属于附近造化最多的地方。而且危险的地方都被特意标注出来，人们探索起来更加安全，这种地方自然偏远地方更有吸引力。
唯有那些特立独行者，或者更富有冒险精神的人们，才会越过历代先辈的足迹，前往那些未知之地。
未知，意味着更好的机缘，同时也更危险。
他们最近一个月，遇到了很多很特别的人。有人饮酒杀人，狂态尽显。有人宛若灵影，连刘恒都无法捕捉他的行踪。有人如若顽石，沉默而固执。有人笑里藏刀，有人故作豪放，有人喜欢搏杀，有人喜欢收集灵药灵金，有人厌恶交流，有人在丈量秘境……
这些人们，都是过客，各有各的坚持，注定无法同校但一些人，经过短短几同行的相处，成为他们的朋友，有些人则心怀不轨，化作米家三姐弟成长的养料，还有路边的坟冢。
无数次不同的经历，让性子最像孩童的米章都流露出一丝沉稳的气质，米染眸的迷茫和困惑渐渐退去，化作坚毅，米琦则越发大气，双目平静如湖泊，已经有一些处变不惊的模样了。
“我要吃百猴菇炖齐线三目蛙！”
一到开饭，米章嗓门立马响起来，然后双目发亮，期待万分的望向李傀。待得到李傀点头，他脸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揽着胖子的肩膀道：“今晚又有口福了。”
胖子一脸嫌弃推开他的臂膀，“你除了知道吃还知道什么？”
米章竟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后朝胖子疑惑问道：“知道吃还不够吗？”
“你理我远点！”
胖子喝了一声，面露出几分焦躁，“哉怪哉，本圣人自道之河窥见的预兆不会错，为何宿敌却还久久不见踪影？”
“给我，你的预兆里，宿敌长什么样？”米章很感兴趣地道：“早想问你了，这宿敌有什么特征或喜好，我也帮你留意着，不然照你这么找，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胖子自从知道与刘恒等人同行，将会遇到自己命注定的宿敌，已经变得有些魔怔了。路但凡遇到一个人，他像在看偷贼人一样，目光紧跟人家不放，好久才能确定是或不是。然而距今都过去一个月了，路遇到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九十，却都被他一一否决，依旧毫无所获。
米章本来不稀罕多问，只当胖子神神叨叨，不能以常人论之，由得他自己去折腾。奈何胖子如今在他眼好似聚宝盆，聚宝盆为此不开心了，为求不影响收获，米章自然要去嘘寒问暖一下。
“你知道个球！”
谁想胖子越发火大了，“你当道之河是什么地方？便是圣人都只能窥看一瞬，我修为不到，仅仅能看到有关自己的画面，而且仅仅是一刹那！这么短的时间，谁能看清楚多少东西，我能看到现在这些不错了，哪还能看得更仔细！你是站着话不腰痛！”
涉及道之河，没有不好的，难得听闻胖子透露此内容，个个都竖着耳朵偷听。
待听完后，包括刘恒也在心里默默掐指一算，一瞬是二十念，一念是九十个刹那，圣人和“圣人”的差距，在这千百倍之差彰显得淋漓尽致，不禁叫人咋舌。这还是胖子赋异禀，否则换做别人，别一刹那，是一个生灭都不可能窥见，甚至连怎么去道之河都不知道。
“敢情你除了知道能遇，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米章好像只注意到这个，瞪圆眼珠惊愕问道。
胖子面微微一红，恼火瞪他，“你滚，我不想跟你话！”
米章挠挠头，还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聚宝盆”了，却识趣地闭了嘴，没敢继续刺激。
然而面对众人，胖子扭捏起来，“虽没见到宿敌的情况，但只要遇，我肯定能认出来，我相信我的灵觉。”
“那你心虚什么？”米章憋不住，突兀插嘴，随后引来所有饶横眉与冷眼，总算让这子捂住了嘴。
米琦道：“没事，只要没弄错，迟早都会遇，咱们继续找是了。”
能得到饶支持和体谅，胖子露出感激之色，拼命点头。
这边消停下来，刘恒看看色渐晚，让众人找到一块适合宿营的山崖脚下，“连走了好几，今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众人自然齐齐叫好，驾轻熟地设下种种阵法，随后李傀做灶生火，胖子和米章两个吃货则围住李傀，边着讨好的话边帮忙打下手，间还穿插着一个来回蹦跳的圆滚身影，自然是白胖大将军。
这一个月来，众人相继尝试做食物，然后都不用较，所有人齐齐把李傀指定为首席大厨。来也怪，李傀虽然是傀儡灵族，可厨艺的造诣十分精湛，至少吃过蛮厨子所做佳肴的刘恒，也对李傀的厨艺赞不绝口，由此可见一绝。
一个月时间接触下来，人们对李傀也熟悉了，发现她性格温婉，柔和非常，虽不善于表达情感，待人却尤为真诚。如下厨这种繁琐之事，她被指定为大厨后竟然没有拒绝，而且干得甘之若饴。这种性子，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人们很难想象她之前究竟经历过什么事，可是连她都能干出噬主反叛之事，想必这经历一定糟糕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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