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城市异常安静。
这就使得但凡有一点声音都会显得很大。
“阿嚏！”方硕打了个喷嚏。
声音久久回荡，吓得他连忙退出阳台。
骤然从寒冷的环境中来到这儿，他有些不适应。
他捻起窗帘一角，擤了擤鼻涕，安静地站了一会儿，侧耳倾听。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松了口气，心想吓死爷了。
这么安静的地方，让他想到了坟墓。
他转身搜索公寓，想趁着黑之前就找到东西回家。
他可不想在一座有赛博疯子出没的城市里过夜。
眼前的公寓满满的未来风。
各种设备高度集成，甚至和建筑材料融为一体。
比如地板、墙壁。
方硕怀疑，这里的地板墙壁都是显示屏。
它们也有高科技的通病，那就是没电的时候屁用没樱
“屋主人是个科学家？”方硕翻找卧室时，看到书柜里全是论文资料，绝大多数都是外文，他看不懂。
书柜旁边有个工作台，上面放着动态相框，只要有人经过，它就会感应到，循环播放一个画面：
屋主人在逗弄自己的猫。
“四十岁，独居，样貌，嗯，一副孤独终老的面相。”方硕如是判断。
这座公寓包含两间卧室、一间客厅和一间浴室。
方硕仍未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物品，只剩下浴室尚未搜查。
他走到客厅的西侧，推开浴室的门，朝里面看了一眼，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具男尸躺在浴缸里，紧紧抱着一具猫的干尸。
男尸严重枯骨化，脑壳上有枪眼，手中握着一把黑色手枪，看上去像是自杀的。
浴室的镜子上用黑色的东西写着一行字。
估计是干涸的血液。
【我到死都是清醒的】
看着男尸后脑壳上明显像是数据接口的部件，方硕知道，这是一个在陷入疯狂前选择自我了断的感染者。
临死，他还不忘带上自己的猫。
“兄弟，误入贵宝地，搅扰阁下安宁，实在抱歉。”
方硕从厨房里拿出三根筷子，当香一样握在手中，给尸体三鞠躬。
“我接下来可能还要冒犯你，但请相信我的人品。我也是为了活着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你能理解。”
尸体无言，方硕就当他同意了，强忍着不适，拿起毛巾，将男尸手中的枪拽了出来。
擦掉上面的污渍，他仔细检查这把武器。
手枪的外形很科幻，主体结构酷似西格绍尔p320型手枪。
枪身两侧各有一条5cm长的纤细凹槽，其内流动着蓝色微光。
手枪尾端没有撞针和上膛按钮。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呈四十五度角的型屏幕。
方硕握着手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个头一米八，星眉剑目，有些帅。
没几两底子他也不敢泡学姐。
“biubiu”
他对着镜子摆开枪的姿势，会心一笑，但看到上面的文字，又觉得这样做有些不正经。
他轻咳一声，继续检查手枪。
卸下弹夹查看，发现里面只有四发子弹。
他叹了一声。
哪怕去掉子弹和弹夹，这把枪的重量，也绝对超过150g了。
“算了，好歹是个防身的家伙。”他心想，将弹夹归位。
就在这时，手枪的屏幕亮了！
“你好主人。”
方硕吓了一跳，丢掉手枪。
“主人，请不要抛弃智，智是一把很听话的枪，主人要打哪儿，智就打哪儿。”
“卧槽，什么情况！”方硕瞪大双眼，盯着地上的枪。
他壮着胆子上前，把枪捡起来，只见手枪屏幕变成蓝色，上面出现了一对黑点和一个弯月状的嘴巴，看上去像是表情包里的卡通笑脸。
“你好主人，我叫智。”看清方硕的模样，黑点眨了一下眼睛，道。
“你是什么东西？”方硕试探性地问。
“智不是东西。智是智火二代的搭载AI。”
“智火二代是什么？”
“智火二代是祝融公司为军方精心打造的最新一代智能武器，遗憾的是尚未正式投入使用。主人手中的这把枪是为数不多的样品。”
方硕蹙眉。
他想起了先前在卧室里看到的资料。
这间公寓的主人好像就是隶属于祝融公司的科学家。
他仔细打量这把枪，问道：“你有什么用？”
“智可有用了。”手枪AI求生欲满满地道，“请主人将手枪对准右侧墙壁，智为您演示。”
方硕照做。
突然，手枪两侧的凹槽发光，围绕着手枪投射出扇形画面。
方硕见状，吃了一惊，心想这是虚拟投影？
扇形画面很模糊，还有白噪点，上面显示的是客厅里的沙发。
智解释道：“智能够控制手枪，释放微波，探测墙后物体，然后配合祝融公司生产的专用弹药，就可以做到无视障碍物杀担”
透视挂加穿墙吗，那老子岂不是无敌了！方硕内心狂喜，问道：“你还有什么功能？”
“智可以以自身为中心，探测三十米范围内，由祝融公司生产的弹药。还有，智只是原型枪，还可以搭载各种挂件，增强杀伤力。拥有智的主人将所向无敌！”
方硕呵呵笑了两声，心想真会舔啊，这是生怕我抛弃你吗？很好，可以利用。
他感觉自己像是捡到了一只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宠物。
“你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他问道。
智一双黑豆般的眼睛眯缝成两条线。
嘴巴变成了循环增减的“……”。
过了好一会儿，它沮丧道：“之前的主人用智自杀后，智便进入休眠状态。刚才智试图连接网络，发现所有的网络都中断了。智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智可以很好地保护主人。”
“好吧。”
方硕也不期待一把枪能像智能手机一样方便。
他的目的很明确，找到可以御寒的东西，而且重量必须在150g以下。
这把枪是他在赛博病毒末世的保命工具，至少这一次是带不回家的，除非能够提高穿越时携带物资的重量上限。
关于御寒物资的事，方硕向智咨询了一下，可惜在没连网的情况下，它知道的也不多。
走出洗手间，方硕望向玄关。
“看来得出去碰碰运气了，希望我这回能欧皇一把。”当了太多年非酋的方硕给自己打气。
几分钟后，他揣着智和一把陶瓷材料的餐刀走出公寓。
公寓在一座六层的居民楼里。
过道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灰尘。
他按了一下戴在右耳上的无线耳机。
这是他在公寓里找到的。
“能听到我话吗？”他低声问。
“听得很清楚，主人。”耳机中传出智的声音。
“探测一下这里有没有敌人。”
“智不具备这样的功能主人，不过遇到敌人，请使用智尽情地射击吧。”
射个六啊，总共才四发子弹。
方硕翻了翻白眼，又问：“那这附近有弹药吗？”
“主人请稍等。”
过了一会儿。
“没有发现弹药主人，智已开启探测模式，一旦发现弹药就会及时通知您。”
“好吧。”方硕无奈道，同时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碰到赛博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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