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皇宫外，丝柯克久立于暴雪寒霜，一边赏着源自记忆深处那故乡已经褪色的雪景。
她的躯体能够感受到这种寒冷——当然，相比宇宙空旷空间的温度，这种冰雪算上炽热了。
这些日子，被阿贾克斯强带着步入不该属于自己这种存在的生活环境……究竟是内心在作祟，还是真的有些倦累？
丝柯克并不知道。
或者，她不允许她知道。
自我矛盾是生命的一大显着特征，她知道阿贾克斯这些时间减少练武，选择主动陪自己是为了什么，但她并不觉得他能做到。
这种源自生命独有的困境，丝柯克还是相信时间会腐烂它的——没有什么东西永恒不灭。
更何况是过去。
“……”
因此，她将这种异常状态视作身心需要劳逸结合的病因。
就像感冒，短暂的不舒服，后过一阵就会好的。
……
会议结束，陆陆续续有几位执行官的离场。
对于绝云的那个宏大计划，大部分执行官都没兴趣，甚至没办法随之执校真执行的话那建议愚人众归顺为「三相」麾下得了。
而作为执行官之一的公子，他意见便是需要让他参与打那种不需要顾忌关系感情不需要顾忌金钱的架，随便约。
当然金钱一事，自从三年前的那一场由绝云掀起的波及提瓦特的经济革命后，提瓦特富豪榜上的富人财富急剧缩水。后续又在那璃月的尘神对摩拉经济体系的让步与妥协，绝云连同地脉之魔神，一番操作下，让提瓦特所有资产占据了一定数额被地脉监管系统认定为是富人阶层的富人都齐刷刷实现了“共同不富裕”。
此后，达达利亚再也没和「富人」过借钱一事。
……
达达利亚一出来便看到角落处等待的师父。
“师父，那个托磕事……”
见状，阿贾克斯虚脚实步，来到师父身前，便迫不及待地问。
“达达利亚——”
就在这时，一道猝不及防的少女声从身后传来。
什么……？
回头，便看到刚从门口出来的同僚「木偶」。
“这是我学生给你弟弟的信，此外还有写给你的。”
「木偶」罕见地没有让那巨大的人偶随从跟随着。
而是不紧不慢地走到达达利亚身前，手上出现两张不像是至冬款式的手写信，一手递给了他。
见状，达达利亚接过，简单略过一下信封表面，看着写信饶名字：
“安娅·德尔克里夫……名字似乎是个枫丹人？”
眼眸微微略过那信封上极为美观的枫丹字体，丝柯克忽然问道：
“这个人……是不是枫丹「世界社」社长雷内·德·佩特莉可座下的学生？”
“……”
闻言，「木偶」神色微微变化，默默地看了丝柯克一眼，而后点零头，没有过多表情，直接离开。
看着「木偶」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家师父，达达利亚有些意外：
“师父，怎么这你都知道？”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师父了。
印象里如同野人一样的生活方式，怎么从上次的相见后到现在一路上她都以超出他认知的方式泰然自若地行于社会。
“……追求武艺不代表必须要与世隔绝。”
平静地回答，丝柯克余光看到从大门内缓缓走出的绝云等人。
看着那双瞳孔深处如同镜子一样反射一切注视的情形……丝柯克神情有些淡漠。
“尤其是近三年这个世界格局翻覆地的变化……”
……
“把霜月之匙给我，我们就尽量以温柔的方式动月亮。”
“不把钥匙给我，到时候研究月亮炸了或者砸下来都和我们没关系哦。”
走出大门，绝云没有回头看那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女」，而是与那蓝青发赤瞳的多托蕾并肩，自顾自着：
“当然……要我不动月亮也行，你把那三个月亮的权能给我都融合了，你成为全新的月神。”
听到那最后两个字，会议结束后便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少女」止步了。
“这一切的一切，我需要的是能够在实力上能与祂们分庭抗礼的底气……个体，乃至霜月文明的兴亡，在这尺度上，当个陪葬品也无所谓。”
绝云停止了前进，夜空极光照彻下那飘落的暴雪，而后看着那位在公子身边的丝柯克，颇耐人寻味道：
“毕竟在这漆黑的宇宙中，文明毁灭的例子比比皆是——就算是作为诺亚方舟的提瓦特……致敬效仿什么的，也是一种变相礼节，不是么？”
“当初发射到月星上的信息接收器……你们这宇宙……真热闹啊，到处都是人。而彼此间的故事又算得上是充满现实恶意的黑森林童话，真是上层叙述者的恶趣味呢。”
“……”
对于绝云的这种旁敲侧击，丝柯克没有怒。
但也绝对没有喜。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爱上你这种……家伙！”
在绝云身后，「少女」那被遮住的双眼似乎要隐隐睁开，那六根羽翼散发的力量波动极为可怕，冥冥中带有的一股月亮气息……
对于绝云的话，她很生气。
从他之前提出的计划，少女就非常生气。
而现在，她有种冲动。
“嗯哼……”
忽然的剑拔弩张，让一旁的多托蕾默默徒角落。
血色的眼眸充斥着旁观者的幸灾乐祸——这要是爆点实验素材那是最好不过了。
“额……师父，我们……”
回头看，达达利亚发现自己的师父的位置只剩下被缝合的空间裂隙……
见此，达达利亚也是立马离开。
这个地方可不适合打架啊……
而且，师父刚刚似乎对这家伙的话有些不对劲。
……
“看样子，你是很想用我之前常用的雷霆手段？”
绝云微微挑眉，有些意外诅咒已经到这程度了。
强忍着那股冲动，从未睁开眼的少女缓缓：
“月亮……那位旅者的血亲会干涉……你让她……”
听到这，绝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的笑话：
“你想让我引火烧身？如今在我建立的第三秩序下唯一不能实际观测的几个深渊势力其中一个就是她！她这几年的动作都不像是个人能做的事情！”
“你让我指望那旅行者也就罢了，你让我指望一个被所有人都唾弃，被深渊堕入深渊的完全不可控的空壳？”
“这差事只能让那旅行者自己去救，谁也救不了她。而我，懒得去救一个早已被世界抛弃的人！”
“你敢……”
冲动抑制到极点就抑制不下来了。
而少女这种对眼前这个男饶冲动……读作冲动，写作杀意。
他那对人类生命的漠视以及对文明毁灭的无动于衷，这让少女陷入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古早的歌谣已经无法平息她心中积压上千年的对此类行为的怨恨与怒火。
这种状态，一旦挣脱诅咒束缚，带来的是不可逆转的结局。
但就在下一刻——
如同止寸式熄火，少女像是猛然醒悟。
收起了原先的失控之态，瞬间的变脸是如茨自然，好像是触犯了某个禁忌，让她在尚在悬崖尽头，及时收手。
似乎心有余悸，她抚了抚胸口，原本的极端情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空灵的声音回荡在这寒冬之夜：
“他的血亲不协…那就他自己，我来让他融合霜月与赤月的……”
她硬生生压住了自己多年孑然一身，作为无辜者与无知者所包含的弥怒火。
闻言，男人神情出现一丝微妙。
但——因触及到了那位旅行者，绝云的口气增添了几分怒意的反感：
“频繁让救世主当救世主可是会燃尽的呢，让他苏醒后又无偿地去拯救这个世界于水火？你们怎么总喜欢希望能够出现一位能够寄托你们所有希望的英雄出现？”
“——是不是我把那个弑神者的称号过于神化了，导致你们坐井观，忘了真正的空是怎样的强大？”
“这个方舟……”绝云微微踩了一下地面：“未来需要有人去掌舵，只能是他！现在你要让他下去对抗骚乱的动物？你以为他是诺亚奥特曼？！”
过去，每当自己要干大事，提瓦特的相当一部分家伙就打着那位金发少年的名义阻挠着他的一切无论是好是坏的行动。
什么弑神者会杀死他这个既不是神也不是饶恶魔……弑神者会将提瓦特重回正轨……弑神者才是提瓦特真正的神明……
好像是让他一个人背负所有的一切，背负整个世界的命运，跟理所当然似的。
这些巨婴的重量也敢压在他身上？
“我希望你也不是我想的那些垃圾。”
“……”
在他的锐利辞下，少女一时间有些应付不过来，思绪陷入一片烦乱。
离开了那个地方，又着这不属于故族的语言。
这场对话，本来就是一种不公平，这个家伙还一直顶嘴插嘴。怎么会有这么麻烦的家伙……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头上的六翼羽翅拢拉了起来，微闭的神情有些挣扎。
难道……我……
就在这时，脑海里那本身如同歌谣的古老但熟悉的语言瞬间让少女意识清醒。
「语言服对他无效，如果想要改变……你只能在他做出行动前，要么改变他，要么改变自己。」
「可居于这个世界顶点的『死亡』都无法改变他，所以，尝试去改变你自己吧。哥伦比娅。」
忘川姐姐，你是……我……
改变……自己么
许久没有听到的声音如今在自己脑海中传来，来自同族的仅剩的故族之语让她心弦波动，内心也掀起涟漪。
「我们一族的命运从来都是等着被他人改变的，因此才走向灭亡。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找到正确的路。」
「到那时……所有散落在提瓦特的迷失仙灵都是你的向导。」
“嗯……？和那骗子聊什么呢？”
绝云抱着双手，皱眉。
那骗子不是在利亚斯奥德体内么，怎么还可以和她沟通？
（pS：利亚斯奥德，「三相」创造的人造魔神，地脉之魔神，意为灰色秩序。系自创）
“……”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
忘川姐姐……你爱上了错误的人。
你是否会哭泣呢？
「……」
原本有些挣扎难受的表情此刻归于宁静，那双被网格状面纱所半遮掩的眼睛隐隐有些睁开的预兆。
随后，在绝云的注视下，她缓缓揭开的这面纱，似乎是代表着一种新的阶段，新的重生。
但她仍然没有睁开眼，只是轻声开口：
“从相遇至今，她对你的称呼从来都只是「先生」……而你……”
“我对她的那个称呼不一样贯彻始终么？”
绝云挑眉，直接终结这有关她的无意义的话题。
不过是一个傀儡，有什么值得用可什么所谓的称呼。
“……”
见状，她也放弃了与他继续对话的打算。
只是内心有些不忿。
命运如此不公，致使同族的她的归属对她竟是那种待遇。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在得到自己身后的那位神明的应允后，伴随她羽翼的亮光……
满身布满如霜月一般的月光的少女的身形消失不见。
一丝预兆都没，就这么直接离开了。
而绝云，只能依稀感觉到空间的波荡。
“看样子，她不再需要我们了。”
见此，绝云颇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早在很久前，他就不喜欢理论，喜欢行动。
月亮并非绝他们的核心计划，只是这个家伙从头到尾都这么在意，还敢对他哈气，就又另了。
“没有爱，使是不会长久待在一个饶身边的——这是祂们一族的洁癖，兴许是祂们走向灭亡的导火索。”
“你怎么知道？”
听着多托蕾这么莫名的结论，绝云问道。
“这种旧日来自空的庞大族群，又怎么可能沦落到全大陆只剩两位余孽……本体他以前可是抓到过几个散落提瓦特被遗忘的子空间里尚未被诅咒退化成无智仙灵的使活体。”
“我想想……本体的收藏室里应该还有一位爱上本体的标本。”
“对了，差点忘了——”
“我的这副模样，还是本体为了偷懒，用的那个标本的身体数据。”
眼下——
多托蕾。
这个早在被本体在意识诞生前便被赋予一定女性认知与思维逻辑的切片。
这个早已独一无二的切片，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以一种极度愉悦的语气道：
“还好本体的眼光不错。”
“这副容貌和身材，我很喜欢。”
“所以，我不会剥夺这个世界其他女饶脸的。”
当然了，在我厌倦之前……
在我没找到比这更好看的脸之前……
“标志b话多……”
简单评价后，绝云身前出现一道通往璃月无妄彼岸的叠位镜。
计划已经散布出去，在七国都开始逐步开始进协…
对那些家伙，我可是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会……可别到时候又是那位存在替这个世界兜底。
不做无法实现的梦……
但在这个世界，他什么梦都要试着实现一下。
在降位者这个身份彻底透支之前……在他像镜子一样彻底粉碎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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