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向路尽头，隐约能看到一片开阔的阴影，地面平整，不像是自然形成的空地。
林纾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眉头紧锁：“走，心点，别惊动他们。”
两人猫着腰，借着杂草的掩护往前挪。越靠近空地，空气中的味道越复杂 —— 除了泥土和草木的清香，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机油味和纸箱的纸浆味，像是有人在这里频繁搬运货物。
终于，路尽头的景象在夜视仪里清晰起来：那是一片约莫半个足球场大的空地，地面被重型机械碾压得平整坚硬，连杂草都长不出来。空地上停着三辆车 —— 除了他们追踪的银灰色面包车，还有两辆黑色 SUV，车身蒙着薄尘，车牌被黑色胶带死死贴住，胶带边缘还翘着角，显然是刚贴上去没多久。
空地中央，立着一栋崭新的蓝色铁皮房。铁皮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屋顶没有烟囱，只有四个方形的通风口，房檐下挂着两盏昏黄的白炽灯，灯光透过蒙着灰尘的窗户，在地面投下晃动的人影，能看到有人在里面来回走动。
更让两人心头一沉的是，铁皮房四周站着四个穿黑色夹磕男人。他们两人一组，沿着房子四周来回巡逻，脚步沉稳，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树林。偶尔有风吹过，能看到他们腰间鼓鼓囊囊的，像是别着什么东西，手腕上还戴着黑色的手套，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就在这时，铁皮房的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两个男人抬着一个半人高的纸箱走了出来。
纸箱用透明胶带封得严严实实，两人搬运时的姿态却很吃力，显然装的不是普通货物。
他们心翼翼地将纸箱搬进其中一辆 SUV 的后备箱，紧接着，又有人陆续搬出十几个同样的纸箱，
林纾悄悄从背包里摸出手机，屏幕在夜色中亮起微弱的光。他屏住呼吸，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对准空地中央的铁皮房和巡逻人员按下快门。
“咔嚓” 的细微声响被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掩盖，可拍下的画面却让他皱紧了眉头 —— 夜色太浓，加上两百多米的距离，照片里只有模糊的光影轮廓，铁皮房的细节、人员的样貌都糊成一团，只能勉强看出有车辆和建筑物，根本算不上有效证据。
“不行，太模糊了，没法作为线索上报。” 林纾把手机递给李佳，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李佳点开照片，手指放大画面，只能看到几个黑色的人影在晃动，车尾灯的红点像掉在纸上的墨点。
她心里一阵焦急，却也知道现在不能冒险靠近：“先退吧，这里人太多，硬留着容易暴露，我们得赶紧向领导汇报，请支援。”
林纾点点头，两人沿着原路慢慢后退，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心。巡逻人员的脚步声在空地上回荡，偶尔传来几句模糊的对话，像是在确认周围是否安全。
直到徒山坳入口的越野车旁，两人才松了口气，快速钻进车里。林纾发动车子时，特意让引擎保持低转速，车轮碾过土路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生怕惊动了山坳里的人。
车子驶回村里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村里的家家户户都熄疗，只有村口的老槐树下挂着一盏昏黄的路灯，在地上投下一圈微弱的光。林纾停下车，掏出手机想给领导打电话，却发现屏幕上只显示 “无服务”—— 山里的信号本就薄弱，到了深夜更是彻底中断。“怎么没信号？” 他反复刷新着信号栏，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李佳也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同样是 “无服务” 的提示。她不死心，下车走到老槐树下，举着手机四处走动，试图找到一丝信号。夜风卷起她的衣角，带着山间的寒意，可她丝毫没在意，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不行，村里一点信号都没有，得去镇上！镇上肯定有信号塔。”
林纾没有犹豫，立刻让李佳上车，调转车头往镇上去。越野车驶离村子时，李佳还在不停地尝试拨打电话，手指在拨号键上反复按动，可每次听到的都是 “您所在的区域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的机械提示音。她放下手机，看着窗外飞速后湍树林，心里满是焦虑：“万一我们走了之后，他们转移了呢？那些箱子里的东西要是被运走，我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不会的。” 林纾一边专注地开车，一边轻声安慰，“他们刚完成搬运，短时间内不会轻易转移。而且我们已经记下了据点的位置和人员数量，只要支援一到，就能立刻展开行动。”
话虽这么，他心里也有些没底 ——“刘老板” 案里的人都很狡猾，不定会察觉到异常，提前跑路。他握紧方向盘，脚下不自觉地加大了油门，越野车在土路上跑得更快了，车轮碾过坑洼时，车身剧烈晃动，放在副驾的文件袋滑落到地上。
车子驶离山区，逐渐靠近镇上时，李佳的手机突然 “叮” 地响了一声，屏幕上终于跳出 “4G” 的信号标识。“有信号了！”
她兴奋地低呼一声，立刻拨通了支队领导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王队！我们在青山村发现了一个秘密据点，就在深山里，有铁皮房、三辆车，还有人巡逻搬运箱子，很可能和‘刘老板’案有关！”
林纾接过电话，语气沉稳地汇报起来，从发现可疑账户、追踪到青山村，再到找到山货厂、深山据点，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阐述着：“据点里有四名巡逻人员，两辆无牌 SUV 和一辆面包车，正在搬运可疑纸箱，我们拍了照片，但画面模糊。村里信号差，现在刚到镇上，请求立刻增派人员支援，最好带夜视设备和突击装备。”
电话那头，王队的声音严肃而坚定：“你们做得很好，先在镇上待命，不要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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