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一刻的自我怀疑，难道，难道他一个读书人，还不如一个没读过书的？
这个认知让他面色泛白。
其他几个知青也看到了苏珊写下的字。
他们除了吃惊，面上也都极其复杂。
苏珊满意的拍了下手。
和人群中的顾野遥遥相望。
苏珊嘴角微勾，一脸傲娇，木白对着她比划大拇指。
苏珊笑意更深。
“大家想必都看不出来了，苏同志是有实力的，记分员的位置是苏同志的了。”
苏珊笑，鞠躬感谢大队长，扬言将来一定好好干，绝对给大家记好每一个工分，觉得不出错出漏。
村民对苏珊的态度很满意。
人群渐渐退去，苏珊下台，顾野走过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我媳妇真厉害。”
顾野难得夸人，苏珊要是长了尾巴，此刻早就翘起来了。
“那必须的，你媳妇可能耐了呢！”
顾野刮了下苏珊的鼻子，眼中满是宠溺。
正要转身离开，顾业走了上来。
“二嫂，恭喜了。”
苏珊抬头扫了他一眼。
“确实值得恭喜，毕竟赢了你们一堆读书人。”
顾业凌空被扎了一箭，面上火辣辣的，心里也憋屈的难受。
但……这事事实。
苏珊转身就走。
木白凑了上去。
“老二家的能耐了啊！”
苏珊点头。
“那必须的，以后对我态度好些，不然你放牛的工分我给你扣了。”
木白气笑了，抬手要打苏珊。
顾木一看，这还得了，一把抱着媳妇腰肢，闪身就把人给拉远。
木白吓了跳，反应过来瞪了顾木一眼，但也没计较。
苏珊回去，就开始做好吃的。
“二弟妹，今也要请工人吃饭吗？”
朱月蛾看着苏珊切着腊肉，疑惑问了一句。
苏珊摇头。
“庆祝，为了庆祝我当上记分员。”
朱月蛾愣了下。
“二弟妹，这……过日子也不是这么过的，咱们还是悠着些，吃完了没那么多粮食，快要过冬了。”
苏珊点头。
“大嫂我知道，所以多吃些，长肉好过冬。”
朱月娥瞬间就没声了，算了，老二媳妇能挣钱，她要吃，随她吧！
顾业一脸失落的回家，王老太看到顾业，忙走了上去。
她早上被老太太给叫住了，根本就没有去看选举。
但心里认定了儿子一定能拿到记分员的工作。
心里真盘算着，等儿子拿到了，以后每给家里记几个工，年底粮食能多得好些呢！
虽然比不上大队长好捞油水，但也够了。
“儿子，如何了，是不是选上了？”
王老太被喜悦充斥着脑子，根本没注意到顾业面色青黑。
“没成，二嫂选上了。”
王老太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啥？你二嫂，你二嫂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就选上了，你跟娘开玩笑呢？”
顾业听到这话，面上更难看。
王老太的话，无疑不是嘲讽他输给了个大字不识的人。
不对，苏珊写的那手字，根本就不是大字不识。
人家了，她私底下自己学习来着。
“娘，你觉得我有心情和你开玩笑？”
一句话让王老太所有的希望都破灭。
她盯着顾业，心中没来由的失落。
大队长没选上，还有其他的原因，但如今连个记分员都选不上，老四读这么多年的书，到底是好是坏？
顾业看到自己老娘看他的眼神中有了怀疑，头皮发麻。
“娘，先把姜家的事情定下来吧！”
王老太瞪大眼。
“定下来，怎么定，那快要有两百块的彩礼你有吗？”
王老太瞬间就炸了，投票的钱弄回来，老太太的被她撒泼打滚的弄了回去，如今手里满打满算就只有八十多，多的一分拿不出来。
“村里的流言你还解决？”
王老太瞪了眼老太太的房间。
“你看我有时间吗？我如今脱了不了身。”
顾业顺着自己老娘的视线看去，眼中闪过无奈。
“你自己招惹来的，你自己送回去不就完了。”
王老太再次震惊了，什么叫她招惹来的，她都是为了谁？
“老四，你没有良心啊！”
顾业一噎，他刚才嘴巴太快，嘀咕出来了。
“娘，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看你太累了，我才这么的。”
王老太面上稍微好看了些。
“儿子知道疼娘就好，我得找个机会把她弄回去。”
这话她凑近了顾业，可不能让老太太给听到了。
“现在我帮你看着，你去处理彩礼的事情。”
王老太一刻也不停留，麻溜的蹿了出去。
有清闲躲不躲是傻子。
王老太出去，村里人正议论选记分员的事情。
刘翠花扫了她一眼。
“哟，你们顾家真是厉害啊！老二媳妇没读书就把记分员的差事给拿下了，反而压了家里的读书人一头，真厉害。”
刘翠花这话是夸赞，实际不安好心。
王老太瞪她一眼，想把她裤子再给拽了，但她是带着任务来的。
琢磨了下，悠悠开口。
“哎！如今重要的不是记分员的事情，是姜家，提起这个我就头疼。”
几个妇人对视一眼，嗅到了瓜的味道。
昨姜家不是顾家想白娶人家闺女，如今又是闹哪出？
“姜家怎么了，你家不是要结亲吗？不对，你们两家不是领证了吗？怎么，新媳妇还不往家里领，不怕被人撬墙角。”
王老太瞪了眼刘翠花，想掐死她。
“我也想啊！但一百八十澳彩礼我家出不起啊！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领证了。”
一听一百八十澳彩礼，众裙吸一口冷气。
这彩礼价格在农村，能娶三个了。
“他们姜家抢人吧？”
王老太干巴巴的挤出几滴泪水来。
“那可不是……”
李彩香正挑水往家里走，就听到了村里长舌妇议论的声音，她卖闺女，她还以为自己家还是大队长精贵，闺女敢要这么高的彩礼。
李彩香不用多想，都知道这事是谁传出来的，她把水桶往地上一放。
提着扁担就冲了过去。
“是那个长舌妇嚼老娘家的舌根，也不怕死了下地狱的，老娘的闺女那可不是村里泥腿子能比的，用不着你们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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