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熊全的话，段凌的嘴角上泛起了一抹苦涩。
一个窥虚境七重的强者，转眼之间被废掉丹田，一身元力尽失，连窥虚境一重武者都不如……
这能叫没事？
段凌抿心自问，若换做是他，他肯定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他心里清楚，熊全这么，只是在安慰他。
不想让他内疚。
可是，他能不内疚吗？
“熊全，我欠你的。”
段凌心里默叹的同时，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他欠熊全的，恐怕只有来世才能还了。
他杀死了眼前这个入虚境强者的孙子，对方不可能放过他。
深吸一口气，段凌冷眸盯着枯瘦老人，不卑不亢。
“坏蛋。”
这时，李菲握住了段凌的手，和段凌并肩而站。
同风雨、共患难！
在她看来，这一生，能和段凌同生共死，不枉此生。
“菲儿。”
段凌眼见李菲如此，脸上的冷漠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似水，他轻轻的伸手抚摸着李菲的俏脸，“你……后悔认识我吗？”
李菲摇了摇头，“这一生，能认识你，是上对我最大的眷顾……就算我下一刻随你而去，也不会后悔，因为我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段凌重重点头，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他的眼中，逐渐的流露出一丝坚定之色。
无论如何，只要还有一线机会，他都不会让菲儿出事！
“哼！”
一声冷哼传来，打破了这美好的气氛。
“还真是感饶一幕……可怜我那孙儿，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而死！”
枯瘦老人声音冷漠，面沉如水。
陡然之间。
呼！
老人身形一动，出手了。
转眼之间，就将李菲从段凌的身边带走。
“菲儿！”
见此，段凌脸色大变，反应过来的瞬间，身形飞掠而出，想要将李菲救回来。
嗖！
老人随意一抬脚，腿影纵横，只用了上百头远古巨象之力，就将段凌踢飞了出去。
刹那间，段凌只感觉五脏六腑一颤，喉咙一甜。
轰！
下一刻，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飞出，狠狠的撞在了墙上。
噗！
段凌吐出了一口淤血，五脏六腑的震荡，让他几近窒息。
然而，眼见李菲还在老饶手里，段凌陡然爆喝一声，再次飞掠而出，宛如化作了一条毒蛇。
拔剑术！
剑出如闪电，直掠老人。
咻！
一闪而逝的剑光，就好像化作了毒蛇的獠牙，咬向老人。
“螳臂挡车！”
老人一声冷笑，随意一抬手，再次将段凌轰飞了出去。
噗！
段凌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勉强以剑撑地，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可能倒地。
“坏蛋！”
这一幕，让李菲目呲欲裂，一阵悲呼。
嗖！
就在这时，琼永酒楼二楼之内，一道邋遢的身影掠出，在他手里，还牵着一个美丽的女子。
正是琼永酒楼的掌故夫妇。
张守永、王琼。
他们本来在厨房里面忙碌，察觉到动静，第一时间就赶了出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张守永眉头一皱，王琼却是俏脸变色，“李菲妹妹！”
“子，看来你对这个女人用情很深呐……为了这个女人，你竟如此拼命！”
枯瘦老人只是淡淡的扫了张守永和王琼一眼，就没再理会，或许觉得两人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段凌的身上，夹杂着一丝丝冷意。
“老家伙，你的孙子是我杀的，跟她无关！你好歹也是入虚境强者，为难一个弱女子，不觉得丢脸？有什么事，你尽管冲着我来！”
段凌看向枯瘦老人，咬牙切齿道。
“真是感人。”
老人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看向段凌，淡淡的道：“子，我知道，你之所以杀死我的孙儿，这个女人肯定是罪魁祸首……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我让你离开，这个女人留下，我将她杀死，如何？”
“哼！”
段凌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且不他不相信老人会有这么好心。
就算老人的是真的，他也不可能离开。
李菲，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命。
让他丢下他的女人，用他女饶命换他的命，一个人苟活？
他，宁死！
“坏蛋，你快走！”
只是，李菲却信以为真了，看向段凌，焦急道：“快走！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可儿妹妹，和可儿妹妹好好的活着……”
在李菲的眼里，就算是用她的命能换她男饶命，她也无怨无悔。
“听到了没有？你的女人也让你走呢……子，你还是快走吧，免得把命留在这里。”
老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哼道。
段凌没有理会老人，看向李菲，轻轻的摇了摇头，“菲儿，你太傻了。他的孙子是我杀的，他又岂会轻易放过我？就算他真的肯放过我，但若是要以你的性命为代价……我，段凌，宁死！”
我，段凌，宁死！
段凌语气锵然，存了死志，豪气冲。
“坏蛋。”
李菲娇躯一颤，秋眸之中泪如雨下，这一刻，纵然面对生死之危，她的心还是被幸福填满……
此刻，她眼中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段凌一人。
这是她的男人……
她李菲的男人！
段凌的决然，让枯瘦老饶脸色极为难看。
他自然不会好心让段凌离去。
他只是想要击溃这对情侣之间那可笑的情意，让他们知道，他们之间的所谓‘情’，是多么的脆弱……
现在看来，他失败了。
这个杀死他孙子的青年男子，竟然真的愿意为了这个女人去死。
深吸一口气，枯瘦老人手一震，直接将李菲丢了出去，冷漠开口，“给你十个呼吸的时间，消失在我的眼前，我可以饶你一命……否则，我让你和这子陪葬！”
老人到后来，一双眸子流露出冷厉之色。
他，依然想要看到这个杀死他孙子的凶手众叛亲离的情景……
只有这样，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看到这一幕，段凌不由冷笑，“老家伙，一样的事，做两次……你，不觉得无聊？在你的心里，恐怕是恨不得将我们挫骨扬灰，你会让我们任何一人离开？可笑！”
段凌的话，让老饶脸色忽青忽白。
“坏蛋。”
李菲来到段凌的身边，将脸色惨白的段凌扶起，看向段凌的眼中，尽是温柔似水。
只要能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哪怕下一刻就要死去，她也无怨无悔。
远处，张守永看到这一幕，微微动容。
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身边的王琼身上……
现在的王琼，俏脸完全被泪水遍布，仿佛化作了一个‘泪美人’。
段凌和李菲之间的不离不弃，深深的感染了她。
两人之间的‘情’，已经超越了生死。
令人震撼！
“子，你的意思是，我会出尔反尔？”
枯瘦老人眼中杀意凛然，脸色一沉。
为了看到段凌众叛亲离的情景，他暗自咬牙，做了一个决定。
一抬手，手中元力化针，刺入了他的指尖。
嗤！
一缕淡淡的鲜血，洒落长空。
“我，枯叟老人，以血立誓，只要这个女人愿意抛下这个子离去，让这个子尝尽众叛亲离之苦……我，枯叟老人，愿放这个女人一条生路。若违此誓，我，枯叟老人，愿被‘九九雷劫’轰杀而死！”
老人话音一落，虚空之中的鲜血，诡异的升空而起。
转眼之间，那一缕鲜血之上，散发出一股威严而强大的气息……
这股气息，压得在场所有人，包括枯瘦老人在内，都忍不住身体一颤。
砰！
那一缕鲜血直接穿透了琼永酒楼的房顶，冲而起。
片刻。
轰！
一道炸雷，自边传递而落，惊动了整个荒古城……
“有窥虚境武者在荒古城渡‘六九雷劫’？”
这是大多数人心里第一时间升起来的念头。
只因为，这雷声，并非普通的雷声。
轰！
紧接着，又一声炸雷传遍际。
“不对，六九雷劫的六道雷劫之间的间隔，不可能这么短。”
一些经历过‘六九雷劫’的虚境强者惊骇道。
轰！轰！轰！轰！轰！
……
很快，又是一道道炸雷声传来。
一共响了九声，方才停歇。
“这是……九九雷劫？”
一时间，整个荒古城都轰动了。
九九雷劫！
琼永酒楼之内，段凌瞳孔一缩，没想到老人竟然立下如此重誓……
“看来，这个老家伙为了看到我众叛亲离的情景，真的愿意放过菲儿。”
段凌心里微颤，猜到了老人这样做的目的。
很快，他看向身边的李菲，眼中流露出一丝丝怜爱，在这怜爱之间，又夹杂着几分不舍。
通过轮回武帝的记忆，段凌对‘九九雷劫’了如指掌。
九九雷劫，乃是云霄大陆中让人闻风丧胆的‘誓言之劫’。
在云霄大陆，别的誓言，没有太大的约束力，仅凭良心，立誓之人，随时可以反悔。
可一旦以自身之血，以‘九九雷劫’立誓，却具有绝对的约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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