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闹得挺大声的。
附近的邻居听到声音以为出啥事了纷纷披着褂子出来看。
吴家离得最近，只有两墙之隔。
周双和吴立国摸黑出来。
李明清从吴家出来正好碰上，周双问道：“黑灯瞎火的你咋在这里？”
“来当然是有事。”
“张家咋了？大晚上的吵吵把火的。”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吴丽丽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
“孩子啊，是娘对不起你啊——”
“孩子出事了啊？”
此时村长过来问道：“明清，怎么了？”
“张家的孩子没了。”
“没了？！什么叫没了？”
“晚上睡觉孩子被硬生生的捂断气了。”
这话一出过来的乡亲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要真的是这样张成明和吴丽丽可得后悔死，这个坎一辈子都过不去。
周双声念叨着：“前两吴丽丽还跟我炫耀生了儿子，这下看她怎么颐指气使。”
吴立国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
现在这样能少就少，何必往别饶伤口上撒盐呢。
“你撞我干什么，我又没错。”
张老头一脸颓废的出来道：“把大家伙吵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大家都散了吧。”
村长道：“孩子还会再有的，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但还是得顾着点自个的身子骨。”
李明清拎着医药箱穿过人群刚要走，就听见吴立强的声音。
“明清的医术不是很好吗，怎么孩子没给救过来？”
他的意思仿佛是李明清见死不救一样。
“我又不是神仙能起死回生。”
“但照我看来你是嫉妒张家生的是儿子，故意见死不救的。”
吴立强话音刚落就被李明清一脚踹在地上。
“不会话就别，就你有这么恶毒的想法，怪不得刘香给你戴绿帽子。”
一听这话他快速站起来恶狠狠的道：“李明清，你别欺人太甚！”
能动手就不吵吵。
他又给了他一脚。
“就欺负你了，谁让你长了一张臭嘴，让你长长记性。”
完之后李明清又补了好几脚。
站在一旁的李狗蛋瞬间觉得自个肚子疼，上次被打还记忆犹新。
吴立强疼的刚要哀嚎，李明清眼疾手快的把旁边的沙土灌进他的嘴巴里。
这下他彻底的喊不出来。
村里人被这一幕吓到了，真狠啊。
吴立强后悔的不得了，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早知道绝对不会多一句话。
“嘴巴这么臭给你洗洗嘴，下次别往外喷粪。”
李明清完便拎着医药箱离开。
村长见没什么事也没长时间逗留，乡亲们也都回家继续睡回笼觉。
孙佳雪听见开门声穿着拖鞋出来问道：“明清哥，这么急是病的很重吗？”
“张家孩子没了。”
“！怎么没的？丽丽呢？”
“听成明是没注意孩子让被子给捂断气了。”
“孩子这么，真是要了他们的半条命，责怪自己没看好孩子。”
她完急匆匆的进卧室看妞妞。
生怕孩子出什么意外。
李明清洗了洗手进屋的时候看她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妞妞。
妞妞从满月之后就睡在李老头给做的婴儿床上。
根本不会出现张家的情况。
“媳妇儿，关灯睡觉吧。”
“唉——也不知道丽丽怎么样了。”
“时间长了可能会好一些，这两你别去张家，她心眼本来就，再加上孩子没了可能会多想，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嗯嗯，那我不去了。”
她们两人前后脚生孩子，如今吴丽丽的孩子不幸早夭折，为避免她想孩子还是别去了。
次日。
整个村子的人都听了张家的事。
一时唏嘘不已。
徐老婆子站着话不腰疼的道：“李明清那么好的医术都没救回来看来是意，不是人人都有孙子命的。”
郑老婆子不满的道：“你也是有孙子的人，怎么能这话。”
“张家人又没在跟前，为什么不能。”
“心祸从口出。”
“我的不对吗，就像有的人没有儿子命是一样的。”
郑老婆子双胞胎儿子先后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话的往人心口上插刀子。
不过徐老婆子话到嘴边直接出来。
根本没想起郑家的事。
她看郑老婆子脸色不对才想起来郑家儿子先后离世的事。
一时吐漏嘴了。
张老婆子和张老头一夜之间老了很多。
几乎一夜白头。
李明清在去上班的路上被吴丽丽拦下来。
“周双你是故意不救我儿子的，是不是真的？”
他真想一自行车撞上去，没脑子的玩意。
“当时孩子怎么样你亲眼所见。”
“是，我确实亲眼所见，但要是你——”
“你什么你，孩子到这一步是你这当娘的责任。怎么，想要自己心里好受点就让我背锅，你找错人了。”
“胡，我只是来问问。”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
他骑车准备离开，吴丽丽扑上来拽着车把不让走。
嘴里念叨着：“不能走，得去给我儿子治病，他只是昏死过去了，你去救救孩子吧，你对我再怎么有意见孩子总是无辜的。”
张成明过来不好意思的道：“她伤心过度脑子不清醒。”
他拉着吴丽丽的胳膊连拖带拽的离开。
李明清到供销社的时候赵玲和彭华站在门口。
彭华道：“李兄弟，找你有点事。”
“啥事？”
“知道你会医术，想不想来药厂研发？”
他怎么也没想到是来挖他跳槽的。
“算了吧。”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我真的没时间，你也知道我时不时的得去医院看病。再了我也没那耐心做药物研发。”
“并不冲突，要是有病人你直接去看病就行，不用坐班。”
李明清还是拒绝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算了吧。”
彭华无奈道：“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我就他不去你还不信。”
“那我肯定得亲自来一趟才算有诚意，古还有三顾茅庐，我才一趟不算什么。”
李明清笑着道：“我不是搞科研的那块料。”
“别妄自菲薄，不是的话我也不会来找你。”
“我根本坐不住。”
他对自己还是非常了解的，那么枯燥的工作一点也不适合他。
在彭华离开之后。
“赵姐，咋会来找我呢？”
“来找你不停正常吗，上次你登上报纸我家那口子就想来找你的，拖来拖去拖到现在才来。”
“看来大家对我还是有误解的。”
“哪有什么误解，你在哪里都能干的非常出色。”
李明清道：“这么高的评价吗。”
“是啊，我每次回娘家爹娘和大哥都让我好好跟你学学呢。”
俩人话的功夫就见一个女人进来。
女人披头散发，瘦骨嶙峋。
他们根本没认出来是好久不见的周英子。
“明清，赵姐。”
赵玲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试探性的问道：“英子？周英子？”
“对，是我。”
“你咋变成这样了？”
“周明根本不是人，他抢了我在县城的工作之后对我非打即骂，给我吃剩饭，每过得生不如死。”
赵玲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出来。
事成定局，再多也白搭。
看周英子的状态根本就没有想跑的打算，要不然也不会来供销社。
要是逃跑的话供销社人多嘴杂根本不会来这里。
“明清，你倒是一点没变，看我过得这么惨你心里痛快了？”
“痛快什么啊，无关紧要。”
“哼，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话毫不留情。赵姐，打一斤酱油。”
赵玲接过酱油桶给装上。
周英子没有立马走，而是道：“先赊账。”
“不校”
“今出来的急没带钱，下次来补上。”
“你之前也在供销社上班，这里从不赊账。”
李明清坐在那里记账根本没看周英子一眼。
周英子道：“你媳妇儿应该生了吧？”
“关你屁事。”
“是男孩还是女孩？”
李明清没再搭理她。
她却自顾自的道：“看来是个女娃，可惜啊，当初你要是娶了我肯定给你生个大胖子，孙佳雪这辈子就是闺女命。”
“切，别给脸不要脸，你肚子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哪里来的自信能生儿子。”
一这话周英子暴躁的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能！”
周明和周老婆子他是不下蛋的母鸡。
没想到出来打酱油还要被。
“你嫁到周家这么长时间一点动静没有，还是先怀孕再吧，袁景山媳妇都有身子了。”
“什么！”
“这么激动干什么，谁让你对不起人家，要不然享福的就是你。”
周英子没想到袁景山这么快有孩子。
她悔的肠子都青了。
周明跑着进来，看见周英子在顿时松了一口气。
“媳妇儿，娘还等着做饭呢，快点回家吧。”
他拿着酱油桶拉着周英子就往外走。
赵玲忙道：“英子没带钱，正好你过来把钱给一下。”
他毫不迟疑的拿钱出来结账。
周英子跟在他的后面离开。
走远之后周明不由分的扇了她两巴掌。
“别给我有花花肠子，嫁我我们周家死都是我们周家的鬼。要是敢跑，我就把你娘家人全捅了。”
被打习惯的周英子木讷的点头。
家里人虽然对她不好，但她知道周明是的出干的出的人。
她哥哥欺软怕硬肯定对付不了。
“你周英子折腾来折腾去给自己折腾成这般田地，也不知道往外跑。”
赵玲叹气道。
“她怕是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了。”
“算了，我也不操心了，人各有命。”
——
李家村。
“你张家有多倒霉。”
“是啊，我看全怪吴丽丽，当娘的也不知道多上点心。”
“她出来炫耀自己生了个儿子，这下好了，看她还怎么目中无人。”
“可怜了张家老两口。”
“我怎么听是李明清见死不救啊，嫉妒张家生的是闺女而自家孩子是丫头。”
“这你也信？”
“要真的是这样张家早就闹起来了。”
“对啊，我昨晚上去看过，那孩子整个身上都是青的，应该断气很长时间了，就是神仙也难救。”
“真有这么严重？”
“那是，我亲眼看见的。”
“怪不得张家老两口一夜白头，吴丽丽也疯疯癫癫的。”
李明清一回来就被村里的老大娘拉到旁边八卦。
他拒绝道：“大娘，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家。”
“你家里能有啥事啊，坐下唠唠嗑。”
“真的有事。”
几个老大娘围着他把他按在石板上让他坐下。
“你跟我们昨半夜张家到底是怎么了？”
“孩子意外死了。”
“详细点，点我们不知道的。”
李明清无奈的道：“大娘们，现在这个不合适。”
张翠花抱着孩子从后边道：“有啥不合适的，你不也会有别人，又不是让你胡编乱造。”
“就是，我活这么大年纪还第一次听孩子被捂死的。”
“掉进河里掉进井里淹死还可以理解，但睡觉时候被捂死确实是没想到。”
李明清刚要开口话就听见吴老婆子道：“之前隔壁村里不就有一个孩子被不心捂死嘛。两口在地里干活累了一，晚上睡得死死地，早晨起来一看孩子凉的透透的。”
“大娘，就是这么点事，你们聊着我先走了。”
他连忙推着自行车从人堆里出来。
走了不到一百米又被几个老大爷拦下。
不是吧，大爷什么时候和大妈一样八卦了。
“家里有事，先走一步。”
“明清，别着急啊，留下来唠唠嗑。听你又要去让首都还要出国，究竟是不是真的？”
“你们从哪里听的？”
“不知道啊，干活的时候突然就听了，你可是要见大世面的。我们连省城都很少去，你却要出国，是真的出息。”
李明清道：“也不算什么。”
“看，人就是有本事，要是搁在别人身上早就放鞭炮庆祝了。”
“那是必须的，要是我肯定放炮。”
“一点抻头都没有，看看明清多平常。”
他挨了好大一顿夸才终于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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